宋剛一天的不愉快,這時又尷尬地被馬老闆纏着不放。
馬老闆請規劃局範局長喫飯,非要宋剛作陪,宋剛沒得法,不給馬老闆面子總不能不給範局長的面子吧?何況,範局長是王書記的家鄉人,這面子不給不行。
範局長是科級到頭的人,今年已經四十七八歲了,年紀早過了提拔的極限。可這傢伙年輕一大把了,心卻很色,行內人叫他色局長。
江城大酒店是準五星級賓館,88號包間就只有馬老闆、範局長和宋剛仨人,當然還有三個陪酒的姑娘。
宋剛從沒喝過花酒,顯得很不自在。三個陪酒的姑娘穿得薄薄的短衣短裙,在馬老闆,範局長身上磨蹭的時候,大半個身子都裸露在外邊。範局長也真色,哪裏在喫飯喝酒?專門在姑娘的身子上摩挲,被他摟着的姑娘咯咯地笑個不停,還嚷着要跟他和交杯酒。
馬老闆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坐在他懷了的姑娘幫他喂菜,馬老闆的手一刻也沒停息,不停地撫摸着姑娘嬌嫩的胸脯。
“咦?宋總,你柳下惠坐懷不亂啊?小晴,宋總沒喝好酒你可要負責囉。哎呀,宋總,你也是,又不是童男了,什麼沒見過?放開點,男人逢場作戲麼,你看人家小晴長得多水靈多漂亮,你把人家諒到一邊。小晴,主動點,讓宋總高興起來。”馬老闆粗野地說着。
範局長也覺得沒意思,說:“宋老弟,人生難得幾回醉,你到我這年齡就明白了,我是要緊緊抓住青春的尾巴,該行樂時就及時行樂,再過幾年啊就只能想想囉,什麼事也做不成了。小宜,你說是不是?”說着在他懷裏的小宜屁股上捏了一把。
小宜被他捏痛了,哎喲了一聲,笑着說:“哪裏嘛?你們男人八十歲都做得那事,前些日子公安局不是抓了個八十歲的老頭嫖姑娘的?還有,車站後面的小旅館裏,120接了個得馬上風的老頭,也有七十幾歲了,他兒子媳婦都不好意思去醫院。”
宋剛心裏有事,但又不得不應付應付,就把小晴摟在懷裏,笑着說:“小弟我還得多跟範總學習學習,哈哈,馬總,你也不夠義氣,有這麼好玩的事也不多叫叫我,讓我第一次就在範總面前丟醜。”
宋剛懷裏的小晴小鳥依人似的溫順,沒有讓宋剛難爲情。
“小晴,你怎麼表現這麼不積極?是不是裝淑女想讓宋總娶你回去啊?告訴你,他呀,一個老婆,三個小蜜,你再嫁過去可就要做老五啦。不過,宋總很厲害,別說五個,七個老婆也喫得消,一個禮拜正好輪一回。哈哈,你最小,他可以多疼你一些。”馬老闆粗俗的很,胡說八道的逗得幾個姑娘咯咯地笑。
小晴笑着,說:“宋總不是這樣的人,你馬老闆有五個老婆差不多,她們喫不喫醋啊?”
“我怎麼知道?”小晴說。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範局長說得越來越放肆。
“範總,我見識少,請你今後多指點指點。”宋剛說。
“哈哈,宋總,哪裏哪裏?說不定我做老兄的很快就歸您管了,到時候可要多關照關照老兄囉。哈哈,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再過四五年我們就要退下來了,到那時,你馬老闆也不會再理睬我們這些不中用老傢伙啦。哎,人生幾何,把酒當歌。”範局長說到這有些惆悵,有些淒涼。
可宋剛聽到這話心裏又是一驚,怎麼外面的人似乎都知道這事,反倒自己不知道,難道真的都在議論他競選副縣長的事?難怪劉縣長這樣生氣。不行,我不能在這裏耽誤見廖主席的時間,宋剛想到這,說:“範總、馬總,小弟我真的今晚有事,我就不陪你們了,對不起,下次我請你們再重新喝過,到哪裏由範總定。”
“好好,既然宋總真的有事,那您就先走吧,反正您也要請客了,我們就等着喝您的喜酒囉。哈哈。”範局長說完,又神神祕祕地補上一句:“現在是關鍵時期,是該多活動活動。”
宋剛自然也聽出了他話中的話,心裏直想吐,但他裝着沒聽見,說了句:“對不起,對不起。”就出了門。
來到帝豪咖啡廳剛好是晚上七點,廖主席已經在那裏候着了。
“你蠻準時啊,說七點就七點,一分不差。”廖主席似乎不悅,“又陪客去了?當祕書長不容易。還好,沒誤老頭的時間。”
“對不起,主席。剛纔範局長,馬老闆把蠻拖着我喝了幾杯酒,那些人啊,我也不敢得罪。”宋剛歉疚地說出了原委。
廖主席滿臉的滄桑,雖然也就是五十六七的年齡,但一看就知道是經歷過不少風雨的人,滿臉的溝壑顯得慈祥穩重。
“這些人是不能得罪,但也不能過於接近,近則不遜、遠則生怨,小人。你今天約我是爲了競選副市長的事吧?你不約我,我也準備見見你。”廖主席直截了當地把宋剛見他的目的說了個通透。
宋剛很恭敬地說:“是,外面有些議論,可我自己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咋回事我也糊塗了。想聽聽您的指點。”
廖主席笑着說:“你糊塗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當政府辦主任和縣長祕書不也是糊里糊塗的?你真的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宋剛聽主席這麼一問,就原原本本把王書記對周主任說的話,以及馬老闆、範局長、劉縣長說的都給廖主席講了底朝天。還把他跟李祕書說的話說了一遍,廖主席聽到這裏,朝宋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