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不停地嘮叨着,宋剛只是在那裏看着她氣憤的表情,默默不語,似乎在欣賞一幅斷臂的維納斯。
“你還有心思賊兮兮的笑?趙書記或者廖書記上了,倒也沒什麼,那蕭巍巍今後還不是坐在你頭上拉屎拉尿?你還好意思笑。你呀,我也知道,王書記走了,焦書記也倒黴了,現在都是劉書記那幫人。你也只有個姚祕書長還能幫你撐一撐,可也天高皇帝遠,總不好事事跟他彙報,事事請他幫你?你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你不着急我還急呢……”婷婷繼續嘮叨着,着急着。
說到後來,婷婷沒趣,朝宋剛說:“你今日啞巴了還是聾子呀?一句話不說,就嬉皮笑臉地笑。咦?沒得神經病吧?哎哎,你不會是真的氣瘋了吧?你醒醒,你說話,我不說了呵,你說,你說……”
“你幫我買根繩子回來,我要繩子~”宋剛幽幽地說。
“你要什麼繩子?要繩子幹麼?”婷婷疑惑地說。“我要上吊~吊死鬼在勸我上吊,~快點唦,出不得氣了喲~”宋剛把舌頭吐在外面,一副吊死鬼模樣。
“你……你,怎麼啦?別嚇我……”
婷婷一副受驚嚇的樣子,樂得宋剛哈哈大笑。
婷婷氣惱了,說:“人家爲你着急,你裝寶呀?你怎麼今天沒一點骨氣了?”
“聽你說呀,你一直沒停嘴,我哪插得進話?”宋剛笑着說,“幾家歡樂幾家愁,這愁爲什麼是我們宋家?可以了,老婆,知足常樂嘛,三十一歲,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夠風光的啦。你前幾天不是還樂哈哈的合不攏嘴嗎?說什麼夫貴婦榮,當官真夠風光的嗎?現在又沒降級,看你氣得這樣。哈哈。”
婷婷啞了半天,納納地說:“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蕭巍巍跟你不和,今後他不會給你穿小鞋?你的官運不就止了嗎?”
宋剛笑了,這次笑的不是嬉皮笑臉,而是內心的笑,說:“婷婷,你還不瞭解你的夫君?我宋剛不是被人稱爲江城才子嗎?今後呀,纔是我顯示才華的時候。憑關係、憑機遇,那純粹是靠運氣。前幾年,我雖然才華嶄露,要不是姚祕書長那句‘江城沒伯樂’,加上王仁的鑽營,我就是才氣沖天,到現在至多也就是個正科級。今後啊,我想用自己的智慧,在江城,在臨江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宋剛說得激昂,婷婷聽得振奮。
“婷婷,今後我們的日子會難過一些,應該有這個打算。樂極生悲也好,月滿則虧也好,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有喜也有落,這再正常不過。”宋剛看着婷婷認真地說,“我這幾年升遷得是快了一些,嫉妒的、憤怒的、仇視的,什麼都有。話說來,機會來了我總不能和喝酒一樣,硬推掉吧?何況,喝酒
婷婷驚詫的神態,疑惑地說:“真的?那劉宇才長得肥豬一樣,一臉的蠻相,茜茜竟然喜歡他?可惜,茜茜一副美人胚子,竟然落在這種人手裏,到現在還沒成家。看今後誰會要她?”
看到婷婷一副惋惜的樣子,宋剛說:“你以爲都有你這福氣,衣食不愁?女人在社會上做點事可比男人難多了。”
婷婷說:“你別得意,還不是我慧眼識英雄?你說女人做事比男人難,那也是,前些日子,和幾個姐妹喫飯,有個單位的辦公室副主任長得漂亮,隔壁一桌的一個男的,硬要來敬酒,好像是北門辦事處的一個副主任吧,快五十歲的人了,色迷迷的,說要和她交個朋友。這人真不要臉,人家又跟他不太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講這樣的話。那辦公室副主任也是個有個性的人,板着臉說:‘對不起,我不喫落苗的絲瓜。’那人也臉皮子厚,呵呵幾聲就走了。”
宋剛說:“現在社會複雜,什麼人都有。那些暴發戶,那些有點權勢的人,玩膩了,總想着法子玩新鮮。所以說,一代可以成爲富翁,三代才能培養出紳士,這話一點沒錯。噢,天舒今年該進學前班了吧?到九月剛好滿六歲,他的學習你多照顧一點,我沒時間。”
婷婷說:“說到天舒,我正想跟你說,我在往江北區看了一套房子,四室兩廳,一百五十多平米,幾時你去看一下?我覺得蠻好了,只是這錢總共加起來要六十多萬才搬得進去。”
宋剛說:“好吧,我也不看了,你中意就可以了。錢麼,貸點。”
“聽人家說,縣裏有幾個領導在市裏頭買了房子,有的還是別墅呢。”婷婷有些羨慕。
宋剛說:“人家四五十歲了,別管人家。我們還是做清白人好。”
婷婷說:“好吧,我們還年輕,等我們四五十歲了,也可能有別墅住。”
“到四五十歲,我們還不知在哪裏呢?”宋剛說。
“什麼意思呀?還到哪裏去?說不定那時你進市裏了,做副市長、副書記也說不準呢。”婷婷的眼神裏充滿了嚮往。
“副副,你只記得這副職,難道就不會是市長、書記?甚至是省裏的領導?”宋剛臉上顯出了一種霸氣和豪情。
“呀!你志向好高喲,好,我就等着做市長夫人,書記夫人。那時,天舒就是公子爺了。”婷婷一臉的幸福。
“天舒,我們是要讓他成材,今後不是靠老爺子過活,這纔是我們的目的。”宋剛說。
婷婷說:“最起碼他今後的平臺高一點吧?現在競爭這麼激烈,不輸在起跑線上。所以,你還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