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那死了的顏老闆原來有醫囑呢。”宋剛劈頭就說,然後頓了片刻,凝視着曹翰墨的臉,說:“你看,公佈還是不公佈的好?”
“不能,不……能。……公佈,應該公佈。”曹翰墨先是沒加思索地說“不能”公佈,反應過來後又立即改口,急速地說“應該公佈”。惶恐的臉狐疑不定。
宋剛看着曹翰墨,有意不急於說話,半天才說:“你是說應該公佈,還是不應該公佈?我沒有弄懂。老曹,你先休息一會吧,累成這樣,慢慢說。”
曹翰墨猶豫不決,“應……不應……書記,您看?”這傢伙終於改口稱“您”了,恐懼地看着宋剛問。
宋剛說:“老曹,我看呢是應該公佈出去,但是……”
曹翰墨被宋剛這麼一說,嚇得七魂失了六魂,剩下的那一魂只怕也堅持不下去了。“但……但是啥……啥呢?”
宋剛似乎很惋惜,嘆了口氣,唉了幾聲。這一來,曹翰墨那一魂都煙消雲散了,哭喪着臉哀求道:“書記,公佈不得呀,書記,真的公佈不得呀,我……”
宋剛突然很堅決地說:“對,就按您曹縣長所說,不能公佈,公佈不得。唉,其實,公佈也公佈不了呢,血糊糊的很多地方看不清了。”
一絲希望很快讓曹翰墨感到了生機,他問:“血糊糊的看不清了?”
“看不清。”宋剛平靜地說。
“真的?一點都看不清?”曹翰墨差點跳起來問,就像海里的人看見一根稻草就以爲是救命草一樣。
“可能嗎?怎麼會一點都看不清?大部分都看得清。”宋剛說到這裏,話題一轉,說:“哎,這事就不說了吧,就按您剛纔的想法,不公佈就是。我今天找你來是有個事得商量一下,最近要作人事調整,您有什麼看法?”
狐疑不定的曹翰墨哪裏有心思聽宋剛說話?只是時不時地說:“好,好。”他心裏只琢磨一件事,那被血液弄髒的地方,是不是恰好就是記錄他那筆受賄的地方?
宋剛最後說:“那我們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就這樣啦?”
曹翰墨稀裏糊塗地答着:“就這樣,就這樣。”
宋剛說:“那好,明天開常委會。哦,老曹,剛纔說的那筆記本的事,你可不能說出去囉,說出去會使很多人坐大牢的呢。”
曹翰墨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不迭地說:“說不得,說不得。”
常委會開的時間不長,主要是通了個氣,準備最近作一次人事調整,組織部門會單獨徵求各位常委的意見,涉及自己分管的人事,會充分考慮大家的意見。也明確了人事調整的紀律,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不得在人事調整時拉關係、走後門。
會議結束時,幾個常委私下議論起來,說:“曹縣長今天怎麼啦?幾乎是一聲不吭,消
沉得很。”“也許是這段時期累壞了吧?”“不像,礦難事件也過去三個禮拜了,是不是身體有問題囉?”
有發言權的領導都是那些人盯着的獵物。
曹翰墨是最大的熱門,能夠接近曹翰墨就等於接近了自己的目標。可人們漸漸發現,曹翰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對請求接見的人大部分都是被婉轉地拒之門外,即使有機會接近了他,向他提出請求時,他也是應付式說:“好,好,盡力,盡力。”
失了魂的曹翰墨終於被人請到了“滿園春色”,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曹翰墨把柳絮摟在懷裏,他準備愛江山更愛美人。
趙建平是老資格的鄉黨委書記了,這次,他是準備下血本,想方設法都要進城。前兩天,他終於有幸進了曹翰墨的家門,臨走時留下一個大信封,厚厚的一紮錢,這可把曹翰墨嚇得魂飛魄散,他看着這錢就過敏,那死鬼的死還沒了結,哪裏還敢收人家的錢?
一個是死賴着要他收,一個是死活往外推,搞了半天,連趙建平也疑惑起來,起先,他還以爲曹翰墨只是做個姿態,後來看到他反倒哀求起趙建平來了,這時趙建平才相信他是真的不收。
趙建平是個韌性很足的人,鍥而不捨的他試探地說:“縣長,我看您最近身體好像有些問題,您是不是檢查檢查,別弄出什麼毛病。”
曹翰墨幽幽地說:“沒事,身體沒事。最近忙,疲憊得很。”
趙建平趕緊說:“既然是累了,那就輕鬆輕鬆吧。這樣吧,我請縣長到‘滿園春色’去休閒休閒,怎麼樣?”
曹翰墨沒心思、沒興致,想推託,突然想起了柳絮,那娥娜的身段、嬌嫩的皮膚、誘人的媚笑,他最後還是同意了。
今天,仍然是宮廷按摩,宮女爲他沐浴後,楊貴妃柳絮進來了。柳絮一進來,曹翰墨頓時兩眼發光,薄如蟬翼的衣服內,柳絮什麼也沒穿,燈光下那身子幾乎無遺地顯露在曹翰墨的眼前。
曹翰墨跳動的心,連自己也聽得見,全身燥熱起來。
“皇上,奴家被你忘記了,想得我好苦啊。”楊貴妃嬌滴滴地呼喚着。
“哎,朕也好苦啊,這江山四處狼煙,朕可是……可是心急如焚啊。”曹翰墨又開始了他的逢場作戲。
楊貴妃嬌聲道:“我大唐威名遠揚,盛世昌盛,哪怕那些跳樑小醜?皇上,這溫柔鄉中,蕩然魂魄的銷魂滋味,哪還管什麼狼煙四起呢?”
曹翰墨一把抱住那楊貴妃,兩隻手早就不老實起來,專揀最柔軟最銷魂的地方摸,嘴裏還振振有詞:“江山要愛,美人更要愛。愛江山更愛美人,我唐玄宗李隆基就做個多情皇上,揚名千古吧。”
楊貴妃嗲嗲地說:“皇上,我想,我想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