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官運 >第409章 掘墓者
    宋剛說:“你知道他欠了什麼債嗎?”

    張文靜說:“你到時去問他自己吧,我也說不清。不過,他在打造‘帝字號’企業王國時,的確欠了債,例如,他扶持了一些貪官上臺,雖然,當初的出發點並不一定是培養貪官,只是爲了在業務上多些幫手而已,但,有些人最後卻是成了貪官。例如,臨江市原來人大的周主任,副市長王仁,他們的升遷,蘇小川都出了力。不過,蘇小川很聰明,很多年前,他就開始還債了。你,就是他爲了還債而極力向我推薦的人。你就是他的還債人。”

    宋剛愣住了,我就是蘇小川用來還債的工具?

    他回想起帝豪的往事、回想起長江公司的往事,還有會江城當書記,原來,他把我一步步推上來,就是在利用我還債。現在,真相大白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張文靜看着發愣的宋剛,說:“宋剛,你是蘇小川認定的一個人才。能力、人品、膽略,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是一般人難以與你匹敵的人。蘇小川在官場上擡舉了一些人,但是,那些人已經成了氣候,他必須給他們提供一個對手,爲他們找一個掘墓人,所以,你就成了蘇小川尋找多年的掘墓人。不錯,你沒辜負他的期望,你做到了。至於,你還要你給誰掘墓,我就不清楚了,他肯定也不會說,他需要你自己爲那些人掘墓。爲什麼他不會告訴你,我相信你會知道這裏面的原因。”

    宋剛說:“因爲,我不是他的奴隸,沒這個義務,所以,他不會告訴我。謝謝他,他不告訴我,還有個原因,他不希望我成爲又一個‘抽鴉片’的執着者。因爲,也許有更難掘的墓在等待着我,也許它們會讓我粉身碎骨,而這債,並不是屬於我應該還的,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讓自己再欠我一份債。”

    張文靜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也許,你需要面對更加強大的對手,不一定是你的能力所能及的。”

    宋剛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問道:“‘帝字號’本可以沒這麼快就倒下,爲什麼把蘇小川排擠出‘帝字號’的核心?”

    張文靜說:“我不能肯定。但我覺得這問題不需要問,不是很清楚嗎?”

    宋剛想了想,“對,這問題問得很愚蠢。蘇小川在還債,可‘帝字號’的其他人並不認爲他們有什麼債務可還。也許,包括你弟弟,他們覺得他們應該是索債者。還債的人和索債的人自然不能聚在一起。”

    張文靜說:“也許對,也許不全對。我弟弟不認爲他是索債者,他在還債。他對路橋五公司的招呼,其實並沒有打招呼,他被別人利用了而已。你回想一下,他跟你說了什麼些什麼?只是,汪少華和你,都把他當成了我。他無意中又一次利用了官場上的弱點,揣摩。揣摩,成了官場上的一個習慣,甚至是你,也染上了這種陋習。你們,包括我弟弟,都成了劉駿怡的犧牲品。當然,那晚,你把他當成是我,當時,他沒有否定,一來,這是他童心再起,覺得好玩,二來,那時,他並不知道劉駿怡在投標臨江三橋的建設。這些,都是劉駿怡設立的圈套。至於,他們的那層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我們沒有必要探究,因爲,一個人爲了某種利益,巴結上一個人,那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你想一想那晚的電話吧,那是我到你們三橋視察後問的,我也只是聽他的一面之詞,有沒有水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認爲,或者說我感覺到他沒有說謊。”

    宋剛回憶起那晚的情景:那天晚上,劉駿怡請宋剛喫飯,飯後又唱歌跳舞。突然,劉總的電話響了,他嘟噥着:“吵死,誰又打電話?孃的,跳個舞都不得安寧。”他拿着手機,說:“喂,哪位?啊?誰呀?……哎呀,張叔呀,您好您好,您現在還好嗎?……啊,我很好,謝謝,謝謝您記得我。……好好。……我和誰在一起?我和宋剛市長在一起呢……好好,他就在這裏,你要他接電話?好好,您跟他說吧。好好。”說完,他把手機遞給宋剛,說:“請你接電話。”宋剛有些不高興,便問,誰呀?劉總說,您接吧,一聽,您知道是誰了。宋剛疑惑地接過電話,說:“您好,您是……?”那邊說:“宋剛,祝賀你當上了市長了,好好幹,有出息。聽出了我是誰嗎?”宋剛一聽這聲音,哪有聽不出的?張文靜的聲音呀。忙說:“啊,聽出來了,您是文靜書記吧?……您好,您現在身體怎樣?”那邊說:“我身體現在很好,你當市長我還沒來祝賀你呢,現在感覺怎樣?”宋剛說:“謝謝書記,謝謝您的栽培。我現在感覺還不錯,工作蠻順利的,和少華書記合作得也不錯。書記,您有什麼吩咐嗎?”那邊說:“沒有,好久沒看見你了,聽駿怡說你們在一起,我就跟你說幾句話。宋剛,你們玩吧,工作時要拼命,玩也要玩得開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玩。你把電話給駿怡吧,我再和他說幾句話。”

    宋剛回憶着。的確,沒有一句提到過劉駿怡業務上的事,後來劉駿怡所說的,都是他自己編造的。

    那晚宋剛接到那個電話後,當時,宋剛想,他們商量的事肯定與三橋有關,他不好問,因爲張文靜一個字也沒提到,因此,宋剛等着劉駿怡自己說。當時,宋剛暗暗琢磨,他不就是爲這事來的嗎?可劉駿怡就是不說,倒是說了句令宋剛喫驚的話:“這老頭子呀,總以爲我是小孩子,好像我什麼事都需要他出面似的,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宋剛笑着說:“文靜書記跟你是親戚呀?真沒想到呢。”劉駿怡笑了笑,說:“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親戚,我父親和他是生死兄弟,兩家來往得比較親密而已。我父親去世時,他一直守在我父親的牀前,七天七夜。父親臨終時對他說,要他關照我們,張叔說,他會把我當兒子看。這些年來,他對我真是和父親差不多。”

    原來,那是一個陷阱,宋剛被劉駿怡耍了,汪少華肯定也是這樣被耍了,他們倆都落進了劉駿怡的圈套。

    夜已經很深,宋剛沒有打算全盤托出,他還需要做很多的事,今晚,就適可而止吧。張文靜的話,宋剛從內心講,他相信他,但是,他需要進一步得到證實,錯了,那就得弄清楚會不會再出錯。再錯,那就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書記,我本來還要跟您說說我欠債務的故事,可是,今晚太晚了,特別是您的故事太離

    奇了,令我很喫驚,我需要重新思考。請原諒,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下一次再請您聽聽我的故事吧。行不行?”

    張文靜笑了笑,說:“其實,你的故事也已經結束,沒必要再講了。我在半年前就知道了,當然,這也只是一種推測,你本來就是在爲我掘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