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寧只顧掙扎。
分開四年,他的腳步聲,他的氣場,他的氣息,她都沒有忘,或者已經深入骨髓,忘不掉。
他突然出現讓她恐慌,恐他知道果果的存在,一旦他知道了,他可能會以此來要求重新在一起,她是不可能願意的,但是果果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了,她搶不過他。
不對,她可以說是抱養的,沒有人會相信她把當年那個孩子生了下來,就算相信她生下來了,也不會相信孩子是好的。
夏以寧慌得腦袋裏只想着這個,身子也本能地掙扎抗拒。
冷斯喬更是瘋狂地抱得她動彈不得,貼着她的耳朵聲音嘶啞地說着話,像受傷的小獸。
“C城的家裏,花草蔬菜換了一茬又一茬,你都沒有回來。”
“是誰說以後都會陪我過年,陪我放煙花的?”
“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我不相信,我們說好的要過安穩的日子,你怎麼可能捨得死了。”
“我一直記得自己答應過你,不會死在你前面,我把它當成支撐我活下去的信念,萬一哪天你回來了呢。”
夏以寧漸漸停止了掙扎,停止了抗拒,彷彿看到他剖開那顆荒涼的心給她看,她忘了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事,忘了他失約,只在他懷裏淚水決堤。
“夏以寧,我滿世界的找你,你看不到嗎?”
“即使看不到,我昨天對各大媒體澄清了我要和蘇家那女人結婚的事你總該看到了吧?爲什麼還這麼狠心?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快絕望了?是不是我找不到你,你就永遠不出現了?”
冷斯喬彷彿被雷劈了般,渾身一僵,看着這雙盈滿淚水卻毫無焦距的眼眸,顫抖地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雙美麗的眼,一動不動,如同一潭死水。
他猛地用力將她擁入懷中,全身顫抖,心疼得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緊緊抱着她,紅了眼眶。
他有過千萬種設想,最大的可能就是覺得她一定是失憶了,忘了回家的路,卻沒想過她會雙眼失明!
失明,比失憶活得更苦,他不敢想象這四年來她是怎麼過來的。
剛纔的所有責備在看到她雙目失明後,他後悔了,因爲沒有資格怪她心狠。
她的世界是黑暗的,只能憑耳朵去聽啊。
冷斯喬腦海裏只有那個私房菜館老闆說的那個戴着墨鏡靜靜等了一夜的女人的畫面,這一刻,他確認是她無疑。
心疼得好像有人剜開了他的心似的,他只能一緊再緊地抱着她,不敢去想她是用了怎樣的心等了一夜的。
這一刻,冷斯喬更恨自己的那個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