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一席青衫,安靜的坐在太師椅上,望着荷花池中的游魚……
京城中的一堆亂事,他懶得理會。
他唯一的目的,便是保護好公子小姐。
但是,現在看來……公子和小姐已經被人盯上了。
小姐還好,一直都呆在羅府中,羅府有他坐鎮,無人敢出手。
但是,公子羅鴻就不一樣了。
“公子出城收租,守衛慘死。”
“公子加入馬匪幫,馬匪幫便發生邪祟屠殺之事……”
“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嗎?”
陳管家面色冷肅。
他覺得,不是巧合。
這背後或許有人在操控着什麼,目的……不言而喻,要羅鴻的命。
陳管家徐徐擡起頭,消瘦的臉,面對着安平縣外。
他的眼眸中彷彿倒映出了安平縣外那不斷涌入的車馬。
忽然。
陳管家心神一抖。
扭頭看向了安平縣中的一個方向。
眉頭蹙起,擡手掐指。
神色不由微微一變。
“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
“公子修行不過數日,連番遭遇邪煞襲殺!何其無辜!”
“這是要讓公子今後修行路誕生心魔!何其狠毒!”
陳管家剎那怒目。
羅鴻那兒有趙東漢在,他沒有太擔憂。
但是,他胸腔之怒,意難平!
伸出手,捏住一瓣荷花。
陳管家一手揹負身後,青衫飄搖。
屈指一彈,一瓣荷花飄空彈出,於虛空化劍,宛若流星劃空,朝着安平縣縣城之外爆射而去。
……
安平縣外。
一隊行商人馬聚集。
劉縣令對着車輦中的人影,恭敬行禮。
洛封帶着梓薇和方正,微微頷首,以示尊敬。
他們此刻也是明白馬車中來者是誰了。
太子的老師,司天院副院長,大夏十大術士之一的聞天行。
洛封原本只以爲是京城來人,卻不曾想到,竟然會是這一位大人物。
不過想到羅府那位前輩,洛封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這位一來,安平縣將不再平安。
驀地。
一陣犀利的音爆,宛若天龍怒吼。
洛封只感覺到一陣恐怖的壓抑,駭然無比的回首,便看到一柄劍宛若流星而至!
飛劍所過,劍氣引起一陣爆破聲。
馬匹驚嚇嘶鳴聲,響徹不絕。
一劍之下,竟是驚了全部馬匹,整個行商車隊在這瞬間亂了分寸。
劉縣令早已經懵了,嚇的雙手冰冷。
梓薇和方正壓抑的喘不過氣。
唯有五品武修的洛封還能擡頭觀望。
“這一劍……是陳前輩!陳前輩在示威!”
飛劍橫空,直斬端坐在車輦中的身影而去。
嘭!
恐怖的劍氣周圍似乎形成了一片可怕的絞殺領域,飛劍尚未靠近馬車,華麗馬車的車廂便四分五裂開來。
露出了其中端坐的一道着黑白鶴袍的蒼老身影。
“呵呵,好一個化龍劍陳天玄……”
蒼老的身影直起了身,擡起手虛彈,一張又一張的符紙,在他的身前匯聚,化作了一符甲力士,朝着飛劍爆吼!
嘭!
飛劍飆射而來。
一劍貫穿了符甲力士,符紙四分五裂飛散。
天地間似乎都寂靜了下來。
蒼老的人影擡着手,如枯木般的兩指夾住了一葉荷花。
“老夫這還沒進城呢,就下這般重手,有毛病。”
下馬威麼?
那也等老夫下馬再說啊。
老人咳嗽了一聲。
……
青花樓。
氣氛肅殺,血色的燈籠高掛,濃郁的血腥流淌。
羅鴻以椅子腿爲劍,疊五道劍氣,俯衝向胡止水。
羅鴻也是沒有辦法,他沒有學過什麼招式,也不懂得什麼花裏胡哨的技巧。
唯一能做的,便是一力破萬法!
劍氣疊加的理論,羅鴻只是心中有個想法,正常而言,他需要經過系統和科學的研究論證後,才能進行人體試驗。
可惜,如今危機關頭,逼迫不得,只能提早嘗試,卻不曾想,竟是真的實施成功。
五道劍氣疊加,威力出乎羅鴻的意料。
“本公子他孃的就是個天才!”
“本公子拿什麼翻盤?”
羅鴻雙手滿是鮮血,奔跑中盯着胡止水,咧嘴一笑。
“自然是……就憑這一劍!”
“一對一,單挑!”
一劍刺出,劍氣四散,狂風四起!
胡止水冷笑。
這一劍威力雖然強大,但是太笨重了。
他胡止水可不是沒經驗的戰鬥小白。
柺杖驟然抽出,高速旋轉着,空氣都被轉動形成一個隱隱旋渦。
忽然。
胡止水莫名感覺渾身一寒。
不知道何時,他的背後,竟是浮現出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嗡……”
猩紅的眼眸亮起,宛若地獄中的魔靈甦醒。
“何人?!”
胡止水心中大驚。
不過,大驚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狄山邪影一拳對着胡止水的腦袋,掄動而下,那是蘊含八品武修級別力量的一拳。
前有羅鴻疊五道劍氣的一劍,後有狄山邪影的八品一拳。
胡止水萬萬沒有想到,絕境之中,羅鴻居然能爆發出這等操作。
不過,身經百戰的胡止水倒是很冷靜,選擇最佳的策略。
他手中的柺杖與羅鴻的劍氣碰撞在一起,欲要在擊潰羅鴻的劍氣之後,徹底擊殺羅鴻。
而一隻手臂揚起,用來抵擋狄山的一拳。
這一拳,打不死他。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值得。
轟!
羅鴻的五道劍氣疊加的一擊與胡止水的柺杖碰撞在一起。
刺耳的摩擦聲爆發,椅子腿徹底炸裂,化作木屑四散崩飛。
胡止水的柺杖則如利刃,毫無阻礙的貫穿羅鴻肩部。
血,飛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