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沒有出乎任何人的預料,夏皇吞噬天下七分氣數於己身,彷彿要以另類的方式證道。
而這樣的方式,對於世人而言,是聞所未聞的,天下氣數,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像夏皇這般,一口氣將所有的氣運吞噬,匯聚於己身,獲取強大力量的方式,自然是違背了天地規則。
而作爲人間規則的鎮守,夫子自然會出現。
甚至,許多人在這一刻,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想通了夏皇的目的,或許,夏皇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爲了引來夫子,引來這位人間最無敵的存在。
要於今日,挑戰人間的規則!
人間不得長生,是人間的規則。
夏皇這些年都在求長生,而如今,或許找到了方向,而夏皇想要長生,若是不入天門,身處人間,那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過那位人間規則的鎮守,夫子。
所以,如今所發生的一切,或許都是夏皇有意爲之,夏皇明知道會引來夫子,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等於是在向人間規則宣戰!
在這一刻,許多人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而最讓人震撼的卻是剛出現的夫子和夏皇的一場對話。
這對話透露出了夫子和夏皇的關係。
夏皇……稱呼夫子爲老師?
夫子是夏皇之師?!
許多人茫然,包括羅鴻也是十分的茫然。
夏皇……是他那幾個師兄之一?
而按照輩分,羅鴻不難猜出,夏皇應該是夫子的六個弟子中,最大的那個,也就是說……是夫子大弟子。
稷下學宮,大先生?!
羅鴻震驚了,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居然從未聽夫子說過。
羅鴻不可思議的看向頭頂之上,踏在大夏鐵律上的夫子,高不可攀的鐵律,根本擋不住他,彷彿天有多高,夫子便有多高。
只不過,此刻,羅鴻的目光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夫子啊,你實力很強,可是收徒水平不行啊。
這收的都什麼弟子啊?
沒一個正經的,一個個都在偏離正道的路上行,越走越遠。
可真有您的。
不僅僅是羅鴻,哪怕是太子夏極,寧王等人亦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夏皇居然是夫子弟子,那神祕無比,無人見過真容的稷下學宮大先生。
……
“收手吧。”
“放了羅鴻,他是無辜的。”
夫子道。
他在勸誡夏皇,彷彿是在給夏皇最後一個機會,對於這個曾經的弟子,夫子對其的情感,百感交集。
而夏皇看着老邁的夫子,眼眸中微微波動,擡起手,身上蘊含着的磅礴氣運,讓他的精氣神在不斷的飆升。
“收手?快要成功了,豈能收手。”
夏皇淡淡道。
“你這不是正道,很難成就真正的長生。”
夫子道。
夏皇身穿五爪金袍,佇立在天極宮前,身後的天極宮宮門緊閉,煌煌巍峨。
他一步邁出,踩着白玉丹墀,丹墀上的雕龍似乎都活過來一般。
“正道?老師說這話,不害臊麼?老師的幾個弟子,有幾個是走正道的?”
爾後,瞥了羅鴻一眼:“除了小師弟。”
天穹之上,夫子有幾分無奈,羅鴻?說實話……羅鴻走的是不是正道,夫子心中還是有點逼數的,畢竟羅鴻意志海中的那尊邪惡存在,一點都不像是可以在正道上匍匐前進的存在。
而夏皇這麼一說,不少人的目光皆是掃了過來。
羅鴻臉色一黑。
艹!
狗皇帝!
你罵誰呢?!
羅鴻是真的鬱悶,沒事牽扯到他的身上幹嘛?
他渾身上下,哪裏像愉快的走在正道上的小師弟?
他都謀朝篡位了,難道還不夠壞嗎?!
夫子沒有再多說什麼,有什麼好說了,夏皇如今從天極宮中出關,目的很明顯,就是爲了挑戰人間的規則,亦是挑戰他。
所以,接下來,戰便完事了。
天安城上空。
夫子儒衫飛揚,佝僂的背,逐漸挺直。
原本深邃的眸光,逐漸的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甚至璀璨到猶如兩顆烈陽高高懸掛在天穹之上。
一股恐怖無比的威壓,宛若海嘯般席捲而至,連拂動的氣流都一下子變得沉重萬分,被無形的壓力壓迫着,緊貼着地面。
轟!
雲海之上。
八道流光飛速墜落而下,那是被沉重的威壓給強行壓迫而下。
羅小北渾身染血,身上的金色武仙甲佈滿了裂痕,可是,他卻是沒有絲毫的退縮,猶如一頭髮怒的瘋虎。
他落在地上,大地都一陣俱顫。
七位陸地仙亦是飄然落下,在羅小北的周身懸浮着,對峙着。
當然,他們沒有繼續交手,而是有幾分心悸的看向了天安城的方向,夫子的出現,讓他們毛骨悚然。
學宮夫子,終究還是出現了。
夫子出戰,他們豈敢高過於夫子,於雲海之上爭鋒。
沒有理會八位陸地仙,夫子負着手,站在大夏鐵律之上,下一刻,那穿着粗布鞋的腳掌,猛地落下。
踏在了大夏鐵律之上!
一聲轟鳴!
鐵律之中所垂落下的光幕頓時猛地一抖,像是被截斷的瀑布,盡皆消失。
而那原本散發着無盡光芒,釋放着至強威壓的鐵律符籙,瞬間似是破損,變得黯淡無光,被夫子一腳,踏的猶如一顆炮彈朝着城中飛速的砸落而去。
夏皇嘴角微微上挑,扭動了一下脖子,似是渾身的枷鎖盡去。
盤坐天極宮中百年,百年求長生,一如枯坐百載。
如今,他要開始好好的動一動!
一步邁出,夏皇便超越了所有人,猶如瞬移般出現在了天安城的上空,他身上裹挾着磅礴的氣運,有山川湖泊等虛影在夏皇的身下旋轉着。
他猶如承載着人間的所有力量。
“老師!請賜教!”
夏皇探出手一抓,頓時呼嘯墜落的那鐵律便重新煥發出光輝,飛速回歸夏皇的身邊,懸在夏皇的頭頂之上。
嗡……
大夏鐵律頓時一陣收縮,最後,竟是化作了一件森然的甲冑,覆蓋在了夏皇魁梧的身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