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租房詭事 >第30章 瘋婆娘
    這話說的我像丈二的和尚一樣摸不着頭腦,小月生前,這村裏人就逼迫着這母女倆出村,可如今一死一瘋,爲什麼這村裏的人還不肯放過這苦命的人兒?我暗自疑惑,見眼前這二十來人氣勢兇狠,要是半句話說的不慎,非得被打個殘廢不可。

    我瞧了瞧身前這老頭,面相倒算是和善。

    我衝那帶頭的老頭使了個眼色,招呼着他往旁走出幾步,他身後那二十來人瞧到我這動作,齊齊向前逼了些,吵嚷着,那老頭見狀,面色一冷,喝了聲,人羣才靜下來,老頭跟着我往旁走出些,我開口問着,“大爺,你說我讓你們村裏遭難,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老頭滿目狐疑,上下齊打量我一眼,問着我是不是揣着明白在他面前裝着糊塗。

    我笑了笑,回說着我是真不知道這事。

    老頭瞧我不像撒謊的樣子,這纔給我講了講小月的小姨。他說兩個月前,放牛崗那地洞突然塌陷,當時在地洞裏參觀的外來人都活埋在裏面,村裏人把地洞的土石挖開發現那些外來人連屍骨都沒了影兒,鄉里聽聞了這事就找來了個道士做法超度,那道士到了青牛村沒直奔放牛崗,而是到了這小土屋前,說這小土屋裏有一害人的妖物,若不驅除,怕是這青牛村永不得安生。

    這老頭是青牛村的村長,聽得此話,登時心生懼意,忙求着那道士,讓他施展道行,得保住村裏的安生。道士叫老頭別慌,他先瞧瞧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此作怪,說完,道士推門進院,見小月的小姨緊緊的摟着小月的屍體,懷中的小月通體如石炭般墨黑,髮絲脫落,要不是這村裏的人怕難以辨認出這屍體的面容。

    道士見到小月的屍體,雙目一瞪,大喝着小月的小姨,讓她放開懷裏的屍體。小月的小姨一聽這話,一下站起了身,長髮凌亂,面色憔悴,她如同瘋了般抱着屍體衝那道士衝了過去,大吼大叫着,“恁休想把俺的小月搶走!休想!”

    道士見狀,連向後退着,招呼着老頭幫忙把小月的小姨按住,老頭年事已高,身子骨弱,哪兒能制止住眼前這發了瘋的女人,他慌不迭的叫喊着圍在門外看着熱鬧的人,一聲叫喊,從人羣裏站出來三四個彪形大漢,上前把小月的小姨按住,道士一把奪過小月的屍體,交予老頭,說這屍體趕快燒掉,再多留一時,必生禍患。

    老頭低頭瞧着如黑炭般的屍體,略顯猶豫,道士又催促了聲,老頭才把屍體接過手來,忙找了村裏幾個年輕膽大的人把屍體帶到村外的空地上燒了。老頭轉身看向被牢牢按在地上的小月的小姨,見她使盡渾身的氣力掙扎着,僅這一會兒,就有倆人被她生生咬掉了塊手上的肉,她嘴邊滿是殷紅鮮血,觸目驚心,口中叫嚷着,這一幕看在老頭眼中,心生憐意。

    道士瞥了眼小月的小姨,冷聲說這瘋婆娘也留不得……

    道士的話沒說完,卻嚇得老頭後脊樑骨直冒冷汗,老頭疑問着,還有沒有什麼其它的法子,畢竟他看着村裏人從小到大,實在下不去手。

    道士見老頭心慈手軟,無奈搖頭說,那就再留這瘋婆娘幾月,到時他再來青牛村,道士沒再多說些什麼,一人走出了村子。

    把小月火化後不久,就在離放牛崗百餘米開外的荒地的一土坑中尋到了那羣外來人的屍首,村裏人無一不好奇這埋在地洞裏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到了這百米開外的土坑中,就連老頭村長也心生疑惑,可解釋不出緣由,不得不把這事歸於道士的神通。

    自此事過後,青牛村如往日般安寧,可就在昨夜,小月的小姨深夜在村裏唱着歌謠“天惶惶,地蒼蒼,窩頭窩頭出來見見娘……”這聲音如哭訴般,直唱的雞飛狗叫,唱的入眠的人起了牀,唱的未眠的人心發慌。

    老頭村長年歲高,少覺,聽聞這歌謠的聲,忙不迭的披上衣服走了出來,見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門外站着人,小月的小姨懷中抱着布娃娃,邊搖邊自顧自的唱着,村裏人忙聚到老頭家門口,七嘴八舌的說着要不就把這瘋婆娘給殺了,反正天高皇帝遠,死個人就說走丟了,沒人會追查下去。

    老頭稍顯踟躕,可村裏人逼得緊,連說着這瘋婆娘在村裏這麼折騰,非鬧得雞犬不寧,老頭見村裏人爲了自家,怎麼說都要把這瘋婆娘給攆出村子,要是趕出村還好,可

    要她自個兒尋了回來,村裏人非殺了她不可……老頭讓村裏人先別激動,等他把鄉里那道士找來問問。

    村裏人對那道士的神通深信不疑,一聽要把那道士找來,自然齊點頭,散去各自回了家。不成想老頭帶人來抓小月的小姨到村口去等着道士,卻被我給放跑了,歪打正着就成了這二十來人興師問罪嘍。

    聽完這老頭講的,我心中生疑,外來人就算活埋在了放牛崗的地洞中,按常理來說,屍體應該在地洞中才對,怎麼會出現在百米開外的土坑裏?這不像是一場意外,更像是有人蓄意而爲,把這禍事強加在了小月身上,我覺得這件事和那道士脫不開關係,可他洗脫了嫌疑,使得村裏人信以爲真,又爲什麼要取了小月的小姨性命不可,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我彎腰鞠上一躬,給老頭賠了個不是,說我路過這村子,見一瘋女人受欺負,也不能不管,沒想到給村裏添了麻煩。老頭從胸前兜裏摸出根菸來,點着抽了口,說小夥子見義勇爲是好事兒,可不能啥事兒都管,他說這事兒既然是個誤會,不知者無罪,就不再追究了。

    我道了聲謝,問着老頭,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那道士?

    老頭連嘬了兩口煙,瞥了我眼,叮囑着去倒是能去,不過見了面少說話,言多必失。我忙點頭應着聲,老頭回身讓那二十來人跟他到村口去等着道士,瘋婆娘過會兒再說,那羣人面面相覷,低聲私語議論着我,老頭笑說着只是個誤會,叫他們別再過問,村裏人見老頭髮話,不敢多言,轉身往村口走去。

    到村口時見不知何時早就聚着一堆人,老頭招呼着我跟在他身後,生怕我再惹出什麼亂子來,站了半晌,聽得人羣中一人喊了聲,喊道“恁瞧!那不是算命先生嘛!”

    衆人聽到這話,紛紛看去,只見一人倒騎驢,看不清長相,那人身下驢子緩步走着,朝村口走來。老頭搭眼見是道士,忙不迭的喊着身旁的幾個村裏的小夥子上前去迎接,幾個小夥子齊聲應了下,一溜小跑着迎着那倒騎驢的道士跑去。

    我站在老頭身後看着那幾個小夥子跑近道士,可不成想,幾個小夥子突然大喊起來,喊着“有鬼”,這幾人似是嚇破了膽兒,四散逃竄開來。

    老頭見眼前這幕,連忙招着手,讓村裏的人都跟着他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我緊跟着老頭跑上前去,臨近那道士時,只嗅得空氣中飄散着濃稠的腥味,我心一驚,這道士怕是……

    思慮間,一行人跑至道士身前,一時間驚慌聲,嘔吐聲,有的膽小的嚇得掉頭就跑,我穿過擠在前的人到了前面看去,這道士面目猙獰,呈驚恐狀,似是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般,道士的四肢無力的向下垂着,我壯着膽兒,伸手去碰了下道士的手,直覺得這手軟若無骨,心說莫不成就連這道士的四肢骨頭都碾成了粉末?

    要是邪祟作怪,絕不會大費周章,把這道士折磨成這副樣子,八成是有人暗中搗鬼,可又有什麼人對這一個道士恨之入骨呢?我在心中細細一想,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小月的小姨,但她現在就是個瘋子,還會下這個毒手嗎?

    老頭村長也嚇慌了神兒,連捂着胸口喘了幾口長氣,周圍僅留的大膽的村裏人低聲私語着,其中一青年小夥聲響極大,說這道士死於非命,這青牛村是要遭殃了……老頭村長聽得此話,雙目瞪得渾圓,喝聲大罵道“混賬玩意兒!滾回家去,別在這兒造謠!”

    小夥被老頭一喝罵,悻悻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字。

    老頭從兜裏摸出了根菸來,叼在嘴邊卻沒有點,兩眼直盯着道士的屍體,束手無策。

    這時村民中一男人說着要不然到村裏找個高人來破破這事兒,這話一說,大衆村民附聲點頭應和着,老頭見這法子不失爲一對策,也點頭應允,老頭對那男人說,既然是他出的主意,就讓他去鄉里找個高人回來給村裏做做貢獻。

    那男人一聽,忙不迭的搖着頭,推脫着說他娘癱瘓在牀,膝下還有一對兒女,眼瞅着到了秋收,家裏那兩畝田的莊稼也要收了。

    老頭聽這話,怎不知這都是搪塞的藉口,說那就不讓他去了。老頭在身周僅存的十來人中環視了圈,問着有誰樂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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