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如意狼君 >第59章 爲紅顏此計安出
    敬安人在書房,垂眸沉思。自剿滅黑風堡羣匪,凱旋而歸後,各地士紳紛紛相請,以爲慶祝,耳聞無限阿諛奉承之語,觥籌交錯之極,敬安心中所思所想,卻無非是一人。

    越是花團錦簇,越是被衆人捧到高高在上,敬安越覺不安,他最爲清楚,倘若不是那人,今日紫雲六鎮恐怕一片愁雲慘霧,遍地哀鴻,哪裏會是如此高朋滿座,笑語喧譁,他也不會好端端在此,恐怕早就淪落一具死屍,而靈堂亦備好了……

    敬安勉強應付了一日,便失了興趣,閒暇就呆在府內出神。開始還去見了月娥兩次,只見她每每不是睡着就是懨懨地不理自己,他也無法。偏生又不能如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將人抱了便是。敬安心底對月娥,已經並非當初單純褻玩之情,似多了一份敬畏,如同面對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一般。

    敬安思來想去,想動手又忌憚,不知如何是好,深爲苦惱。

    這日他藉口在書房內讀書,換了數十本,堆了滿桌,卻不想理會。衙門中有遞過來的文書,閒閒看了一翻,亦扔在邊上。心頭焦躁非凡,怎樣也無法定心。目光在書房內逡巡來去,看了片刻,終於望定了一物,略微一喜。便叫人帶了,出了書房,雙腳順風似的,直奔月娥養病之處,未曾進門之前,先有丫鬟出來迎接,敬安低聲問道:“人怎樣?”丫鬟回答說道:“回侯爺,娘子剛醒,精神尚好,現如今正喝藥着。”敬安聽了,甚是歡喜,急忙邁步入內,裏面小葵正伺候月娥喝藥,因藥極苦,月娥雙眉微蹙着,只是忍着,敬安一見,心頭又愛又憐。

    敬安還未及說話,小葵放了藥碗,躬身行禮,敬安看了看藥碗,說道:“已喝完了?去找些甜品來給娘子喫,免得嘴裏苦味不休。”小葵先前也是這般做的,聞言便也答應,端了碗告辭出去了。

    月娥見了敬安,便依舊垂了眸子下去,行了個禮,敬安上前欲扶起,月娥卻又側身躲過。敬安只好回身坐了桌邊上,月娥才也坐了。兩兩相看,敬安無事找話,問道:“藥果然極苦?”月娥沉默了會,才說道:“侯爺可嘗一嘗。”敬安說道:“那下回熬好了,我先嚐嘗看。”月娥本是堵他的,沒想到他竟然坦然應了,一時無語。

    敬安望了望,故作歡喜,說道:“你在本侯府裏養傷,未免鬱悶,本侯陪你下棋如何?”說着,外面的丫鬟便將敬安隨侍帶來的棋盤之物捧了進來,月娥目瞪口呆看着,丫鬟將棋盤放在桌子上,敬安轉過身去,隨手擺弄那黑白棋子,說道:“姚娘子可對下棋有興趣?本侯陪你過兩盤如何?”

    月娥擡頭看了看頭頂,心底頗爲無語。見他期盼般望着自己,才又說道:“侯爺玩笑麼?民婦怎會下棋?”敬安一怔,那手指捻着一枚黑子,手指白的如玉一般,僵在半空不動。

    敬安只想要用下棋來逗她解悶,並無想到她不會這一則,一時臉上幾番風雲變化,最後手一動,那枚黑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噠地聲響,敬安笑了兩聲,又說道:“不會也無妨,我教你如何?”月娥將臉扭到一邊去,說道:“不勞侯爺費心了……民婦對這些不甚感興趣,且天性駑鈍,學不會的。”

    敬安喉頭發乾,想了想,便說道:“那你喜歡什麼?琴棋書畫本侯什麼都會一點……嗯,那些不好,不如玩猜謎?又好玩又有趣,你如此聰明,一定會。”月娥低頭,說道:“這些費腦筋的事,民婦一概不懂。”敬安想來想去,退而求其次,便說道:“那麼你會什麼?本侯陪你就是了。”

    月娥聽他如此問,嘴角才一挑,看向敬安。敬安見她終於露出笑容,也覺高興,尚以爲自己尋對了路,便問道:“你說就是了。”

    月娥一笑之後,淡淡說道:“民婦會的事情也頗多,比如餵雞喂狗,種田養菜,掃地煮飯,算賬開店,樣樣都也會一點。”說罷,便一眼不眨地看着敬安。

    敬安聽了這個,木呆呆地同月娥相看了半晌,才察覺她眼中透出的一絲笑意,敬安咬了咬脣,說道:“你是成心捉弄我?”月娥說道:“民婦怎敢,只不過也是實話實說罷了。”敬安說道:“本侯是想陪你解悶……”月娥說道:“倘若真個如此,還請侯爺送民婦回去就是。”敬安一怒說道:“你這是妄想。”月娥看他一眼,冷冷地轉開頭去,自此不再開口。

    敬安坐了半晌,月娥都不理他,敬安無趣,袖子一揮,將面前滿棋盤的黑白子掃亂,才起身,氣憤憤地離去。

    身後月娥望着那一棋盤的黑白子落索,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小葵才端了盤子回來,見那落下的棋盤,又看牀邊上出神的月娥,便問道:“娘子,用點甜點吧。”又先捧了一杯清水給月娥,月娥喝了口水,才吃了塊點心,覺得心底好過了些。小葵察言觀色,便笑着說道:“侯爺對娘子很上心呢。”月娥搖了搖頭。小葵見她並不生氣,又說道:“我是侯爺自京裏面帶出來的,知道爺的脾氣,侯爺從不曾對個人這般上心。”月娥說道:“他的性子是這樣的,一時熱血上來,就會任性而爲,過後忘了也就忘了,如此而已。”小葵聽了,想了想說道:“侯爺這番並不似任性,是動了真了。”

    月娥只是搖頭,不以爲意說道:“罷了,管他動不動真,我只是在這裏暫時將養兩日,跟他也無甚瓜葛,明兒就叫小良來,接我回家。”

    小葵說道:“娘子的傷還未好呢,若不好生養着,怕留下疤痕。”月娥微笑說道:“怕什麼,橫豎命在就可。”小葵說道:“小葵大膽說一句……”月娥問道:“什麼?”小葵說道:“小葵也未曾見過娘子這樣的人,分明是個女子,卻不輸給那些男人們,雖然我不知娘子是因何受傷,不過看我們侯爺這麼緊張,就也猜到幾分,可惜爺那樣聰明的人,對着娘子,竟會不知如何是好……也是的,要知道侯爺先前在京中,可是隻有他做主意的份兒,不知多少人都爲侯爺着迷呢,也沒見過侯爺對哪個這樣用心過,想必越是用心,就越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的確是旁觀者清了,倘若敬安聽了這番話,定羞死不可。

    月娥聽着,也不做聲,小葵見她始終淡淡的,適可而止,便也不說了,月娥吃了兩塊點心,便起身在屋子裏走了兩步,這兩天總這樣,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又有人伺候的無微不至,她向來勞碌慣了,還真不習慣,生怕骨頭都懶了。

    且說敬安氣憤憤地甩袖回去了,很是不服,心想尋常他要歡喜個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偏偏這回上了心,卻總碰釘子,真不知哪裏做的差了,她竟總是不歡喜,甚至處處敵對,難道只因爲當初他有意輕薄了些?可他所作那些,也不算太過罷,她怎麼就如此記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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