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如意狼君 >第75章 貪美色人心難測
    月娥辭了王四鵠,便邁步向着那口枯井處走,走到井口邊上低頭看看,手在那井沿上摸了摸,就勢緩緩坐了下去,冷風吹過,因已經身陷絕境,再無更壞的,月娥反而覺得心頭淡然之極。牆那邊王四鵠兀自在叫,說道:“月娘,月娘你還在否,月娘?”月娥只是不語。想他自行離去便是。不料過了片刻,卻聽到王四鵠“哎吆”叫了一聲,似甚痛楚,月娥怔了怔,到底起身,聽了片刻,那邊好似是呼痛之聲,月娥便問道:“王四哥,你怎地了?”

    王四鵠的聲音說道:“月娘,我無事,只是腿傷了,有些兒動不得。”月娥始終心善,說道:“你小心些,回家去罷。”王四鵠說道:“月娘,這宅子左右無人,你就暫時在裏面安身,等天再黑些兒,我再來看你。”月娥急忙說道:“不用這樣,王四哥,你自當沒見過我便是了。”王四鵠笑了聲,說道:“月娘,你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說着便說道:“你好好地,我先走了。”

    月娥聽他腳步聲逐漸遠去,回過身來,四處看了看,這牆兩個人搭肩膀的話,正好可以爬過,一個人卻是無法,屋門卻又關着,進不得裏頭。月娥只好抱着肩頭在屋檐下棲身。冷風嗖嗖刮過,周身一陣陣的涼,月娥伸手環抱肩頭,慢慢蹲下,將頭壓在膝蓋上。頃刻之際,外頭又聽到士兵們巡邏經過的聲響。搜查的竟是十分嚴密。月娥情知出去無望。

    月娥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如今夜色更沉,寒氣沁人。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人輕聲說道:“月娘,月娘?”月娥正凍的迷迷糊糊,渾身快要僵了。聞言勉強撐着牆壁起身,外面的人叫了兩聲不見動靜,就到了門口,只聽得銅鎖開啓的聲響,月娥驚了驚,將身子躲在那走廊柱子下,果然見人開了門進來,月娥轉頭看了看,卻見那人身形趔趄,正是王四鵠。

    月娥這才閃身出來,說道:“王四哥,你怎麼來了?”王四鵠見了月娥,才歡喜說道:“月娘,你在這裏,害我好一陣擔心。”他手上提着一個籃子,便將籃子放在屋檐下,說道:“我給你帶了些喫食,你趁熱喫一點,暖暖身子。”月娥正餓得厲害了,自下午開始就沒怎麼喫東西,又驚了這一番奔逃,王四鵠一陣相讓,月娥見他着實誠意一片,就也蹲下身子,拿這個饅頭就着菜吃了幾口。

    王四鵠見她喫的甜美,就笑了笑,轉身去將宅子的廳門開了,月娥見狀,問道:“王四哥,你怎麼有這家的鑰匙?”王四鵠說道:“這家原本是我的一個朋友,宅子要賣,我只說自己想看看,就借了過來。月娘,進來歇歇腳。”

    月娥正冷的很,王四鵠過來,將籃子提了,兩個進了裏頭。王四鵠將廳門關了,從懷裏掏出一根蠟燭,一枚火摺子,輕輕一搖,點了蠟燭,在廳中的桌子上豎好了。招呼月娥來坐。

    月娥坐了,搓搓手說道:“王四哥,外頭還有人在搜麼?”王四鵠望着她,說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少了許多了。月娘,你爲何自侯府逃出來了,那將軍,對你做什麼了麼?”月娥聞言低頭,也不說話。

    王四鵠卻嘆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早料到如此……那少年將軍看來就對你有些意思。我說蘇青會落空,果然如此。”月娥不願說這個,便說道:“王四哥,多謝你這番照料,既然外頭人少了,我便要離開了。”說着就站起了身。

    王四鵠去似沒有聽到,自顧自說道:“月娘,我先前,竟不知你的性子有這樣厲害。”月娥轉頭看他。王四鵠說道:“現在想想,我心底甚是後悔,月娘,你先前性兒太好了,無論我怎樣,我爹孃怎樣,你都一聲兒不吭,然而最近卻似換了個人……休了出我家門也就罷了,我實在想不到,你竟然能開鋪子,做的那樣出色,又要嫁給蘇青,這也還不算,你竟然又能從侯府內逃出來,月娘,你究竟是怎樣了?”

    月娥聽他這樣說,心有些跳,就鎮定說道:“人都是會變的,王四哥。我該走了。”說着邁步就走。王四鵠幽幽說道:“月娘,我殘了一條腿,宛如廢人了。”月娥皺了皺眉,說道:“王四哥,身體的殘缺不算什麼,只要你心存良善念頭,日後……”王四鵠笑了笑,說道:“月娘,你是覺得我殘了腿不算如何麼?”月娥說道:“我只是說……只要不是心理的殘缺就好……”王四鵠起身,一拐一拐走到月娥身邊,說道:“月娘,你是不介意?”月娥略覺得有些不對,就問說道:“王四哥,你問我做什麼?”王四鵠說道:“月娘,你可知道,自你下堂離我而去,我……日思夜想都忘不了你?!”

    月娥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說道:“王四哥,我當日也跟你說過了,我下堂後,便跟王家再無瓜葛,你如今說這些做什麼……”王四鵠卻跟着上前一步,說道:“月娘,我一片苦心,你可否體諒體諒。”

    月娥見他眼睛突突有光,神情有異,心頭隱隱覺得不好,便說道:“王四哥,多說無益,告辭了。”轉身就走。

    不料剛一邁步,忽然腦中昏了一昏,月娥

    只以爲是自己挨凍捱餓是以如此,手扶着額頭站了站,邁步又走。卻不妨腰間一緊,卻是被王四鵠緊緊抱住了,在自己耳邊咻咻說道:“月娘,我日思夜想,忘不掉你,你如今反正也是不潔之身,何不成全些我?”

    月娥大驚,叫道:“王四鵠,放手!你這是做什麼!”王四鵠說道:“放手?那少年將軍抱着你的時候,你可也是這般說的,怎樣,他對你同我對你何比?哈哈,我知道了,——定然是他伺候的你不舒爽,才叫你不願意,跑了出來?”

    王四鵠嘴裏不乾不淨說着,那手便在月娥身上摸來摸去,月娥大怒,手肘上用力向後一搗,王四鵠悶哼一聲,鬆了手,月娥說道:“王四鵠,你過分了!”拔腿向外就跑。王四鵠哼哼冷笑兩聲,說道:“月娘,你以爲你能跑得了?”月娥跑到門口,眼前忽地陣陣發昏。

    身後王四鵠一步一步過來,獰笑說道:“月娘,方纔喫的菜裏面,我下了點藥,你放心,我不會傷你,日後我便只將你藏在此間,神不知鬼不覺,無論是那蘇青還是那少年將軍都找不到你,你就只是我一個人的。月娘,你終究還是我的……”一邊咬牙喚着,那手便摸向月娥的臉。

    月娥身上打了個顫,靠在門邊上,漸漸站不住腳,身子一徑向下滑,身子全然無力。王四鵠伸手將月娥抱了,嘿嘿大笑。月娥用力睜了睜眼睛,眼前那一絲燭光明明滅滅,風從殘破的窗櫺裏猛地吹了進來,那燭光噗地一聲便熄了。好似最後一絲希望也都渺茫而去。

    混沌之際,月娥聽到耳畔有人喚着自己:“姐姐,姐姐!”她深思昏沉之中,還以爲是做夢,便隨口答應,說道:“小良。”那聲音歡喜了些,叫道:“姐姐,醒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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