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如意狼君 >第83章 感錯愛慾說又還休
    那前去通報周大的侍衛不一刻回來,只說道:“周爺說了,他此刻事忙,沒空閒見人。”說話間便掃着月娥,略看兩眼,垂眸說道:“若無他事,姚娘子請回罷,我們擅自通傳,已經是不該的。”

    月娥哪裏肯去,略一躊躇,便有計較,說道:“兩位大哥,勞煩再傳一聲,就說我有要事,事關侯爺安危,要同周爺說。”那兩個侍衛面面相覷,見月娥柔聲以對,那等溫婉之態……雖然頭上命令難爲,到底也不好就爲難她,只說道:“倘他仍不見,又如何?娘子莫爲難我等。”

    月娥說道:“這一番倘若周爺仍不見,那麼我自然也不會再爲難兩位大哥了。”這兩人聽了,才商量說:“你去罷,你去罷。”推推攘攘,片刻,這先前一個沒去過的,好歹纔去了。

    片刻那人果然回來,面上略見喜色,說道:“周爺許了,讓我帶姚娘子過去。”那人說道:“去便是,你高興什麼,只要小心快回來。”那人答應了,就領了月娥前去。

    暫且不提月娥去見周大是爲何,只說大概小半個時辰後,月娥回來,進內見了敬安仍在睡,睡容安詳,眉目如畫,月娥走到牀邊,見他似動過,被子被扯落到胸下,月娥便替他又提起來,細細蓋好,才坐在牀邊,端詳了片刻,心頭百感交集。

    初次見他,他那種正襟危坐,不言不笑的樣子,真是完美至極,彷彿玉人一般,又有大家子弟的風範,君子氣質,渾然天成,誰想到後來,……他面對自己,竟是那種登徒浪子的行徑,本以爲他不過如此了……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所以只要遠遠避開,讓他自討沒趣也就罷了。

    卻沒有想到,一路糾葛,他在祖帝廟裏挺身而出,領兵剿滅黑風堡,……又加上相救姚良同自己性命,那樣不顧一切,利落果斷,大將之風,悍勇之舉。倘若,他不是那種驕橫霸道的性子,倘若不是他那樣不由分說壞了自己跟蘇青的姻緣,倘若他不是用那種極端的法子……

    然而這又如何?就算沒了那些,難道自己就能跟了他麼?一個字:從。說的容易,做起來,卻有萬般的難。更何況,如今想那些也無濟於事,大錯已經鑄成,除非時光倒轉。

    此後又過了三日,敬安一日比一日更好。只因他除了月娥,別個端茶送飯的都不用,月娥也無怨無悔,只盡心照料他,敬安心頭歡悅,好的便快。只是後來敬安見她有些面容憔悴的,心頭隱約愧疚,他起初賴着她,只因擔憂她走,怕了,所以一刻也不得她離了身。如今見月娥如此,反而怕她累壞了,就時常讓她去歇着。又派小葵去伺候。因她始終溫順,敬安原本提心吊膽的,後來也慢慢地安心下來。

    三日後之夜,月娥如常照料敬安吃了晚飯,喝了藥。宋大夫來看,見傷口癒合的很好,敬安面色也好,原先缺失的血氣緩緩補了回來,那傷只慢慢養就是了,性命卻已經無礙了。

    是夜,月娥陪着敬安到了半夜,便要回去休息,敬安這幾日養傷養得好,他年輕氣盛,對月娥又是個有心的,那邪心思總也按納不下,便握着她的手,廝纏着不要她走。

    月娥少不得又安慰他幾句,敬安哼哼嘰嘰,只是不聽,說道:“月娘,今日越發的冷了,一個人睡,總是睡不着的。”月娥便說道:“誰叫你把文姑娘送走了呢?倘若留下,不是正好?”

    敬安似笑非笑看她,說道:“你不要拿這些搪塞,你知道我心裏要的是誰。”月娥垂眸說道:“侯爺你消停些罷,好不容易養的差不多,若是功虧一簣,我就活不出來了。”

    敬安說道:“誰敢對你不利,我替你出頭。”月娥看他一眼,似真似假說道:“頭一個對我不利的,怕就是侯爺你。你倒是替我出頭看看。”

    敬安低頭就笑,又不敢大笑,怕扯了那傷,月娥也急忙說道:“快別大笑,……夜深了,侯爺還是早些休息。”敬安握着她的手,總不捨的放,說道:“你上來,陪着我,我不動你便是了。”

    月娥相信他纔怪,只搖頭,說道:“侯爺,按捺些罷。”敬安燈下看她面色,只覺得畢生所見美人,都不如面前這張略帶憔悴的臉,雖憐惜她累,卻始終不願她走,只說道:“本侯真的不做什麼,你上來,我抱着睡會暖和些。”

    月娥低頭,望着腳邊蹭動的小暴,說道:“侯爺不如抱着小暴睡,它也怪暖和的。”敬安皺眉,說道:“哼,你抱着它睡過?小心被它吃了你。”月娥靜靜說道:“它還小,吃不了我。”敬安就笑,說道:“難道你是怕我吃了你。所以不肯跟我睡。”

    月娥咳嗽一聲,敬安咳聲嘆氣,說道:“本侯竟比不上這畜生了。”月娥說道:“侯爺別如此說,小暴很聰明,倘若說他壞話,他聽得出。”敬安說道:“又聰明到哪裏去了?你總是婦人之仁,若不是你攔着,他此刻早投胎去了。”

    說到這裏,地上小暴昂起頭,嗚哇嗚哇叫了幾聲,圓溜溜的眼睛瞪着敬安。敬安一怔,說道:“這東西瞪我作甚麼?難道真個兒懂人話?”月娥伸手將小暴撈起來,說道:“恐怕他是累了想睡。”

    敬安想也不想,說道:“扔他出去,滿院子都是地方。”月娥說道:“外頭冷,別凍壞了他。”

    敬安越發喫醋,說道:“你只怕凍壞了他?”眼睛就斜眯着月娥。

    月娥說道:“侯爺,你怎地要同小暴相比?”敬安嘆說道:“只因我覺得我越發比不上他了……你做什麼對他那樣好。”月娥聞言,便將小暴往敬安身上一放,說道:“侯爺,他很可愛,你仔細看看。”

    敬安愛潔淨,最厭毛物,先前逗弄虎頭,不過是個“愛屋及烏”的意思。他沒想到月娥會如此,見狀嚇了一跳,身子動不了,手指頭在小暴身上一掀,掀的小暴打了個趔趄,敬安急忙叫道:“這髒東西,快叫他下去!”

    月娥說道:“侯爺別嚇壞了他。”冷眼見他的樣兒,倒好似是被毛毛蟲落在身上的自己,驚慌失措,臉色都變了,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踩在他蓋腿棉被上的小暴,咬牙切齒。

    月娥捂着臉,哈哈地笑,敬安正想索性揪着小暴將他扔的遠遠地,聽到那笑聲便轉頭一看,見月娥笑的開心,雖然捂着嘴,但是那雙眼睛彎彎地,雙眸閃爍,盡是喜悅,額頭的髮絲擋下來,微微搖晃,國色天香春風如沐也不過如此了。

    敬安一時不由地看愣了:自他千方百計纏着她,她哪裏曾露出過這種暢快的笑過?

    敬安不動。那小暴踩在棉被上,似乎覺得舒服,四爪按了按,便循着那暖意而去,向上爬了爬,便從被子裏爬到敬安身上去,大概是覺得那地方又暖又香又軟和,十分舒服,便發出哇嗚的叫聲,拱了一會,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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