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如意狼君 >第125章 將心比心細說端詳
    牢房內陰冷,也不知風從哪裏透進來,吹得人遍體生寒,忍不住便要打顫。月娥聽敬安說了那幾句話,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敬安這人,從來都是驕橫之狀,就算在東炎跟前,也不過是恭敬而已,若說這樣軟弱,卻是在最狼狽時候也不曾有的。

    月娥起初無措,後聽敬安說了最末這兩句話,心頭一跳,反而沉默下來。

    敬安說罷,便等月娥回答。月娥不語,敬安便說道:“月兒,你想回去麼?”他依舊是低着頭,只靠在她的胸前,聲音倒是暗啞低沉的,手便攬在月娥腰間,輕輕地撫摩了兩下。

    月娥想了想,便說道:“倘若我說要走,侯爺就送我走了麼?”

    敬安身子略僵,手勢也停了下來,片刻才艱難說道:“正是……我自思先前所作,未免霸道,有些對不住你,如今窮途末路,倘若不及早安排,日後你不知是何着落,我雖說不捨得你,卻也不想叫你因爲而受累,故而想着……”月娥聽到這裏,不等他說完,就說道:“那好罷,侯爺就送我走罷。”

    敬安一聽,身子抖了抖,才慢慢地擡頭看向月娥。怔了一會兒,說道:“你想走麼?”月娥望着敬安,淡淡說道:“侯爺把所有都想好了,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走了乾淨。”

    敬安看着她,目光幾度閃爍,最後才試探說道:“月兒,你……不再好好地想想?或許……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之類……”

    月娥轉頭看向別處,說道:“我一切只憑侯爺做主,侯爺叫我來京,我就來京,侯爺若叫我走,我自然是要走的了,多想什麼?”

    敬安皺着眉,想了想,猶豫說道:“可是……可是你對我……你……”

    月娥說道:“侯爺想說什麼?”

    敬安想來想去,終於鬆了手,盯着月娥說道:“難道你對我沒有一絲兒的留戀?說走便要走了?”此刻終於透出一絲懊惱來。

    月娥看着敬安,兩人四目相對,半晌,月娥才說道:“侯爺你說這些做什麼?豈非無用,有沒有什麼留戀的……於事無補罷了。”

    敬安一怔,月娥看他一眼,便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侯爺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去了,侯爺說要安排人送我回平川,可別忘了。”說着就向門口走去。

    不料敬安向着地上一跳,閃身到月娥身前,一伸手便將她攔住,動作敏捷利落,腰一挺,面上雖是惱怒,卻已重是舊日那驕橫狂放之態,略帶一絲惱怒,哪裏有絲毫頹喪軟弱的樣兒?

    月娥站在原地,卻並不慌張,只望着敬安絲絲冷笑。

    敬安將她攔了,見了她臉上冷漠笑意,便更怒,說道:“姚月娘!你這狠心之人,三言兩語,就肯這樣將我撇下了?”

    月娥淡淡說道:“不然怎地?”敬安握拳說道:“你……你,你這樣的人,你休想……我不許你走!”

    月娥便哼一聲,說道:“叫我走的是侯爺,叫我留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怎樣?”

    敬安怒道:“我雖說叫你走,你看在我們昔日情分上,也不用走的這樣快罷!”

    月娥說道:“我又不是官兒,不能破案,不能救命,留下來做什麼,自是走的好。”

    敬安一口氣上不來,瞪了月娥一會,才又說道:“我叫你走你就走!那我叫你一輩子在我身邊,你會乖乖答應?——走的好走的好,我怕你心底一直都想着要走的!”

    月娥仰頭說道:“是又怎樣!”

    敬安大惱,說道:“你……你……你實在叫我……”手伸出來,卻只點着月娥,瞪了片刻,忽地狠狠地跺了跺腳,垂頭說道:“爲何……你總這麼對我?”

    敬安後退一步,便靠在欄杆上。此刻垂着頭,手也垂下,一副無可奈何,垂頭喪氣之態,卻並非先前假裝之態。

    牢房門口在側,月娥要走的話,自是會出去,見敬安如此,她卻並沒有動,看了敬安一會兒,便看向別處,牢房內暗沉沉的,且又陰冷,呆得久了,渾身難受。

    周圍雖無人,黑黝黝的卻有些可怕,兩人說話的聲兒在寂靜裏顯得格外大聲。

    月娥輕輕嘆了口氣,便放低了聲音,說道:“我是生是死,是留是走,都是侯爺一句話而已,一向都是你做主,怎麼倒現在又問起我來了?……何況現在最緊要的怕不是這個,我不知侯爺你心中想什麼,只是……還是要早些離開這個地方纔是。”說完,心頭略覺得酸酸的。

    原來,敬安的性子月娥摸得比誰都清楚,這人就算是遇到什麼難處,也必不會如先前那副軟弱之態,何況更說出要“送她走”之類的話,除非謝敬安也是死了換了個人,否則,打死了他也不會說出叫她走這些話的,他雖對她有情,但說他會做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種行爲來,想來實在驚悚,故而月娥便只說要走,果然敬安便急了。

    敬安本垂着頭,聽月娥說這幾句,便擡頭來看她。心頭細細地品了這幾句,忽地雙眸微亮,轉怒爲喜,向前便將她的手握住了,說道:“好月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先前說的,是故意嚇唬我的?”

    月娥用力一甩他的手,說道:“什麼嚇唬你的?侯爺你說要送我走,卻不是玩笑的罷,我只當了真了。”敬安說道:“我是故意那般說,要試你心意,誰知道你竟那樣的?”

    月娥說道:“我又哪樣了?”敬安望着她,微微委屈,說道:“你好狠心,我雖沒有受刑,心裏到底是不好過的,你就安撫我一番,說些甜言蜜語的真心話,又怎樣了?”

    月娥說道:“我不會說!”

    敬安說道:“難道你心裏真的只想着要走?”月娥說道:“不錯。”

    敬安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個,也不管她是不是賭氣,就怒道:“你死了這條心,就算我真個兒死在牢裏,也不會放你走的。”月娥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虧你先前還演得幾多情似的……委委屈屈,倘若我是個實心的信以爲真,淌眼抹淚的靠在你身上求你不要送我走就好了?”

    敬安想了想那副場景,自覺還算過得去,可惜要她如此,卻是不能的了……她就是個世上最狠心之人,偏給他遇上了……

    然而這世上卻有更多喜愛在他身上淌眼抹淚的軟弱女子,偏偏他都是正眼也不看一下的。

    真是命中魔星了。

    敬安就咬牙說道:“那又如何?你就向我服個軟兒,疼惜我一番又怎樣?我的心意你早就明白了,你的心意我卻一直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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