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梁臨風看舒桐側頭輕咳了兩聲,不禁擔心起來:“這樣的天氣你還是要小心吧,回家我給你燉點梨子喫。”
轉頭看了她一眼,舒桐笑笑:“沒事,不用太在意。”
梁臨風聽了皺眉:“怎麼能不在意?你是我的老公,我要連老公都照顧不好,也就太失敗了!”
好在她沒再把“男寵”“美人”那套搬出來,難得說得有些認真。
舒桐帶笑看着她:“這麼說,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公,那就無所謂了?”
梁臨風氣他混淆概念,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亂說什麼?小心我燉十個梨子撐死你!”
舒桐也只是逗一逗她,笑着不再跟她擡槓。
這個週末過得算不上好,但也不差,接下來幾天氣溫暫時沒有回升,梁臨風還是很注意保證舒桐的飲食和休息時間。
弄得舒桐都有些喫不消,有次又被她拉着,被強迫在外套裏塞上一條圍巾,笑着說:“我怎麼感覺這幾天我像是倒退到學齡前了?”
梁臨風一邊給他系軟暖的羊絨圍巾,一邊擡頭瞪他:“你以爲我喜歡做你奶媽?還不是怕你不舒服我跟着心疼。”
舒桐笑着任她又幫自己系外套的鈕釦,趁她不備,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梁臨風於是推開他假裝嚴肅:“自重點啊,男寵就不要調戲主人了!”
放那麼多心思到舒桐身上,梁臨風在工作上也沒懈怠,年後的事情不是很多,她把大半精力都放在了3月份兩會報道的準備上。
這上午,正在辦公室裏坐着查資料,她就聽到樓道里傳來一陣喧譁,隱約是大樓的保安在喊:“你幹嘛?”
有個女聲毫不客氣回答:“你管不着!”
報社的大樓一貫僻靜,這樣吵鬧絕對是有闖入者,辦公室的人不約而同站起來聚到門口去看。
很快那個聲音就更近了,在辦公室的門口氣勢洶洶:“你們負責人呢?”
梁臨風后知後覺,看情況不好,也趕快起身過去,就看到一個一頭長波浪捲髮的女人站在門口。
有同事開口跟她解釋:“我們記者部的負責人今天不在,你有什麼事?”
那女人冷笑了一下:“找上門來就說不在了是吧?你們報社敢情都是喫軟飯的?”
她說得實在太過了,而且杜威是真的出去採訪了不在,梁臨風聽了皺眉,忍不住就插了一句:“我們主任的確是不在,你要找他,我們可以電話通知一下。”
那女人轉頭打量下樑臨風,突然就冷冷一笑:“你是梁記者吧?”
梁臨風有些詫異,還是點頭:“是啊,我是梁臨風。”
話音未落,那女人上前一步,揮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
這個耳光來得太突然,旁邊的同事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動手,都沒來得及拉,梁臨風只覺得耳邊嗡一下就響了起來,然後才覺得臉頰上火辣辣得疼。
那女人還要再打,他們有個男同事忙擋在了梁臨風身前:“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打人!”
 
; 那女人聲音尖銳:“好好說話?她寫那個破新聞的時候有沒有跟我們好好說話?”
那女人氣焰依舊十分高漲,擡了下巴看她:“告訴你,再亂寫弄死你也簡單得很!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
梁臨風立刻鎮定回道:“你在威脅我的人身安全!我剛纔打開了錄音筆。”
那女人這才總算露出了氣急敗壞的表情:“我要見你們主編!主編室在哪裏?”
別的同事怕梁臨風再喫虧,忙把她們隔開,一部人去找值班領導彙報,一部人將那女人請到另一個辦公室去。
好在當天留在報社值班的就是他們的社長,有總編輯出面,事情應該容易辦得多。
梁臨風留在辦公室,被幾個要好的女同事拉在工位上,董玲看到她臉上明顯的幾條紅痕,頓時氣憤不已:“好好的怎麼打人,野蠻死了!”
梁臨風摸摸也的確是有點腫,還有些發熱,好在除了頭還有些暈之外沒有其他的症狀,就衝她笑笑:“沒什麼事,沒聾沒腦震盪。”
董玲正氣着,聽她這麼說也繃不住又氣又笑:“你倒很樂觀!”
沒過多久,他們社長就打電話來叫梁臨風去辦公室。
等梁臨風到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被勸走了,他們社長是個性格沉穩的學者型領導,見到梁臨風進去,溫言安慰了幾句,給她寬心說不用擔心,讓她今天可以先回家休息。
梁臨風也從社長口中知道了那女人的來歷,大概是年前,她寫了一篇新聞揭發市郊的高污染化工廠排污設備不達標,那化工廠隸屬於一個大集團公司,今天找上門來的就是對方公司的宣傳主管。
從總編室出來,梁臨風回到辦公室向董玲他們說明了社長的安排,恰好又有個男同事馬上要出去採訪,主動提出護送梁臨風回家。
勉強留在報社裏估計也工作不下去,梁臨風就收拾東西,被那個男同事開車送回家。
上樓回到家裏,關上門看到熟悉的陳設,梁臨風才覺得繃着的那口氣總算鬆了下來,身體不自覺都有些顫抖。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她怎麼會不害怕,只是當時憑着一口氣撐着而已,急中生智脫口而出的那句“我剛纔打開了錄音筆”也完全是瞎掰,對付這種蠻不講理的人,還真這種話稍微有點震懾作用。
捂着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慶幸這會兒舒桐不在家,放下東西從冰箱裏摸來些冰塊,用保鮮膜和毛巾包了給臉頰消腫。
她中午沒心思喫飯,下午也只是打開筆電,在網上東晃西晃。
就這麼終於熬到快下班的時候,她提前開始準備晚飯,正把燉好的銀耳雪梨湯端上餐桌,大門被舒桐打開了走進來。
梁臨風在餐廳裏笑着招呼他:“今天馬上就能開飯哦。”
也有些意外,舒桐笑笑擡頭:“怎麼這麼早。”
卻剛說完這句話,就猛地皺了眉,連大衣也沒脫,幾步走過來,將還帶着些涼意的手指放在她的臉頰上,琥珀色的瞳仁驀然縮了縮,沉聲問:“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