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聯繫馬彪,要了任劍的手機號碼。
撥通電話,任劍得知是我,張嘴就罵:“麻痹的,你這次死定了!”
我也不含糊,挑釁地說:“狗日的別狂,有種就自己來畫室,老子在這等你。”
放下手機,我平復一下心情,等待任劍的出現。
半個小時後,聽到樓下有人大聲嚷嚷,我出去一看,任劍帶着四個混子站在院子裏,氣焰極度的囂張。
任劍發號施令,吩咐混子們守住院門,他拎起棒球棍走向樓梯。
我心跳得厲害,忙坐到筆記本電腦前,迅速點開鄭峯和杜鵑的約會視頻。
任劍抵達畫室,見只有我一人,他獰笑着說:“草!臭小子挺拽的,不怕死啊!”
我鎮定地捏出一支香菸,拿起打火機點燃,悠閒地抽了口。
如此被藐視,任劍氣得瞪圓小眼睛,掄起棒球棍朝我進攻。
“別動!”我大喝一聲。
任劍猛地一愣,硬生生的站住。
我指着筆記本電腦:“如果砸壞它,你就看不到自己的綠帽子了。”
任劍十分驚訝:“什麼?綠帽子?”
我瀟灑地彈落菸灰,指着旁邊的椅子,笑眯眯地說:“剛拿到的視頻,非常精彩啊,你坐下來欣賞欣賞,咱倆的帳慢慢算,反正我也跑不了。”
任劍一頭霧水,緊握棒球棍,謹慎地坐到椅子上,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把筆記本電腦轉個方向,朝向任劍,方便他觀看。
“我草!我草……”任劍目瞪口呆,盯着屏幕驚愕不已。
視頻畫面中,杜鵑正露出甜美的笑容,溫柔地喂鄭峯喝湯,兩人情意綿綿,大秀恩愛……
我煽風點火:“三天前,他倆在肯德基偷偷約會,連手都不敢拉。三天後,他倆比夫妻還親熱,發展速度夠快啊!不知是鄭峯的泡妞本領強呢,還是杜鵑的魅力大?”
呯!任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跳起。
我繼續胡侃:“說心裏話,杜鵑確實漂亮,我也暗戀她!但誰不知道她是你的老婆?誰敢碰她?鄭峯不愧富二代,膽子真肥啊!”
任劍濃眉緊皺,擡頭瞥了我一眼,又接着看視頻。
此刻,杜鵑靠在鄭峯的懷裏,如同小鳥依人,臉上露出快樂而甜蜜的笑容。
我嘆了口氣:“唉!今天週末,杜鵑是回家了呢,還是去和鄭峯約會……”
“草尼瑪!別再嘰歪了!”任劍衝我大吼,又一拳砸在桌子上,怒視着屏幕,“你個小浪貨,敢揹着我釣凱子!”
我趁機說:“杜鵑肯定是被勾引的,我準備用這視頻,敲鄭峯一筆錢!”
任劍翻着白眼問:“你小子夠壞啊,準備要多少?”
我作出手勢:“六千!五千賠給你,一千給受傷的那兩位,算醫藥費了。”
一聽這話,任劍的怒火消退幾分,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鄭峯家裏忒有錢,六千是不是少了點?”
見他動心,我故意喫驚地問:“六千還少?夠買蘋果6了!”
任劍把棒球棍扔到地上,指着屏幕:“鄭峯偷偷跟杜鵑約會,明顯怕我知道,必須多敲點!至少一萬!”
我趕緊說:“乾脆,視頻給你吧,派人找鄭峯要錢。”
任劍一愣,繼而嘿嘿笑了:“也行啊,鄭峯比較拽,不一定怕你,我派人去要的話,效果可能好點。”
見他上鉤,我掏出優盤,把視頻拷貝進去,然後問:“那咱倆的事……”
任劍拔掉優盤,大嘴一咧:“你再把杜鵑搞到手,咱倆的事就過了,以後不找你麻煩。”
我頓時驚呆,不明白任劍的意思。
他惡狠狠地盯着電腦屏幕,滿臉的憤恨:“小浪貨吃裏扒外,敢給我戴綠帽子!你把她弄到手後,拍點精彩視頻給我,就算完成任務!”
任劍不僅勒索鄭峯,還想報復杜鵑,同時給我出難題,他的心夠毒的。
然而,這恰恰與我追求杜鵑的目標相一致,等於消除了來自任劍方面的阻力。
我愁眉苦臉地說:“杜鵑怎麼可能看上窮屌絲呢,太難了吧……”
任劍撿起棒球棍,笑得很猥瑣:“送你一句話,人不要臉則無敵!慢慢體會吧,哈哈……”
說完,他得意地離開畫室,下樓帶混子們撤退。
終於安全了,我長吁一口氣,後背早被汗水浸溼。
任劍拿走視頻,絕對會敲詐鄭峯,我只要把握機會,就能挑起他倆之間的爭鬥,接下來將好戲連連。而且在任劍的授權下,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追求杜鵑。
此時,心情特別愉快,我下樓買了兩瓶啤酒慶祝,邊喝邊想着柳欣瑤,差點
我忍住了,萬里長征尚未成功一步,有什麼值得跟柳欣瑤分享的?
週一,我滿懷希望來到學校,先把好消息告訴高強,他不禁伸出大拇指,誇我乾的漂亮,也十分期待兩虎爭鬥。
一方是猖狂好勝的任劍,一方是孤傲狡猾的鄭峯,到底誰能佔上風?
兩節課後,有人在教室外面喊鄭峯,我擡頭尋望,是個戴着帽子的男生,他交給鄭峯一個優盤,態度很不友好,嘴裏罵罵咧咧。
鄭峯面無表情地走回座位,從抽屜裏拿出平板電腦,啓動優盤。
我忙站起身,見鄭峯打開視頻,播放了不足十秒,他飛快地關閉窗口,扭頭瞧瞧左右,顯然有些驚慌,怕被別的同學看到。
任劍付諸行動了,並且達到一定的效果,不知鄭峯束手就擒還是奮起反抗呢?
下午,高強給我一張新的SIM卡和鄭峯的號碼,將SIM卡放入手機後,我開始發短信試探鄭峯:帥哥,是不是被人敲詐了?
他很快回信:你是誰?
我繼續問:一個喜歡你的女生,你被誰敲詐?
鄭峯迴答:不知道。
隨後,我停止叨擾鄭峯,怕引起他的懷疑。
任劍挺聰明,沒有輕易暴露自己,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內。
放學後,杜鵑先離開學校,鄭峯遠遠地跟着,兩人先後進入肯德基,坐在靠裏的位置。
我仔細觀察,發現杜鵑的情緒有點激動,鄭峯則一臉平靜,端可樂給她喝,好像在安慰她。
富二代果然淡定啊,一副不在乎被敲詐的樣子,我覺得任劍勒索一萬元也少了,要不要提醒他加價?
這時,鄭峯的手機響起,他走出肯德基,站在門口招手,一個戴着墨鏡的中年人靠近,聊了幾句後,鄭峯接過一隻袋子。
裏面難道是錢?鄭峯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我不再猶豫,立馬撥通任劍的手機,告知看到的一切,他貪心不足,說馬上派人通知鄭峯,增加到兩萬元!
晚自習時,之前送優盤的男生又來了,我估計鄭峯會先交出一萬元。
不料,鄭峯兩手空空地走出教室,站在男生面前一聲不吭,聽完之後,他皺着眉頭返回座位,戴上耳機。
我隨之猜測,鄭峯在肯德基門口收到的可能不是錢,他到底想幹什麼?不願受人威脅?
忽然,抽屜裏的手機震動,我忙低頭查看。
是杜鵑的短信:俞飛,你個王八蛋,爲什麼敲詐鄭峯!
我不由地笑出聲,她居然懷疑到我頭上。
當然,杜鵑的判斷是有依據的,因爲她清楚,我手裏掌握着那份視頻文件。
我回復:對天發誓,我只喜歡你,不喜歡鄭峯的錢。
杜鵑罵道:滾!你真噁心!
我厚着臉皮,繼續調戲她:如果幫你查到是誰敲詐鄭峯,能不能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
杜鵑立即回答:能,你快去查吧!
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杜鵑剛罵完我,又同意我追她,戲弄男生跟耍猴一樣熟練。
將計就計,我耐心地等待,先看看局勢再行動,估計鄭峯不會輕易交出錢。
第二天中午放學,兩個體校的學生闖進教室,他們身穿運動褲和背心,露出發達的肌肉,像拳擊運動員。
我以爲是任劍派來要錢的,誰知鄭峯跟他們認識,在兩人的左右護送下,往校外走去。
這招比報警還見效,一連兩天,任劍的小弟們不敢出動,那個送信的男生也沒露面,鄭峯似乎鎮住了他們。
第三天的下午,事情有了轉變,鄭峯的座位是空的,直到晚自習結束,仍不見他的身影。
高強分析:“這傢伙從不曠課,估計出了什麼事。”
我悄聲問:“難道被任劍打了?”
高強搖搖頭:“應該不會,他帶着保鏢呢……你先探探杜鵑的口風。”
我忙給杜鵑發短信,詢問鄭峯的情況。
杜鵑遲遲沒答覆,等我回到畫室後,才收到她的信息:你查到是誰敲詐了嗎?
我繼續問:鄭峯到底在哪。
等了一會兒,杜鵑回覆:他在醫院,被人打傷了。
我和高強大喫一驚,鄭峯處於受保護的情況下,仍遭遇襲擊,可見任劍下定決心要搞他!
我忙問:報警了嗎?
杜鵑回信:這種事不用報警,鄭峯會找人報仇的!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敲詐兩萬?
終於等到機會,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輸入兩個字:任劍。
發出短信不到半分鐘,手機突然響了——杜鵑打來電話,
我遲疑着,接還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