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將錢塞到王大寶的手裏:“大叔啊,你先去買藥把,我們等你!”
盯着手裏紅豔豔的鈔票,王大寶愣住了,於升忙拍了他一下。
王大寶這才反應過來,欣喜地說:“中!你們等着俺啊,很快就回來!”
他趕緊跳下車,興奮得連鞋子都掉了,忙彎腰撿起來穿上,邁開粗短的羅圈腿朝藥店跑去。
於升擔心地說:“臥槽,雙龍湖裏的水都污染了,而且有毒,鯉魚還能活不?”
張勇說:“咱們既然已經來了,也別考慮太多,先去試試吧,嘿嘿,如果真有一米多長的野生鯉魚,都特麼成精了,百毒不侵,抵抗力超強啊!”
等了十分鐘左右,王大寶提着一塑料袋藥回來了,他興沖沖地上車,咧嘴直笑,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忙問:“大叔啊,你們村裏有旅店或者招待所啥的?我們得找個地房住啊。”
王大寶熱情地說:“俺家院子裏空着好幾間房呢,就住俺家!”
隨後,於升發動汽車引擎,在王大寶的指引下,朝他們村駛去。
夜幕降臨,月上柳梢頭,微風輕吹,周圍十分靜謐。
我、張勇和於升坐王大寶家的院子裏,等待晚飯,我們早就餓的肚子咕咕響。
王大寶忙着啓開啤酒,他老婆從廚房裏端出盤子和大碗。
很快,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農家菜,香氣撲鼻,令人口水直流。
王大寶熱情地端起啤酒,招呼我們開喫!
喝了兩杯後,王大寶問:“你們準備逮多少魚?俺提前準備一下。”
我大嚼着雞肉,吞嚥之後回答:“就逮一條!”
“啥,一條!”王大寶頓時驚呆了,“那……那是啥魚啊?”
張勇喝了口啤酒,笑着說:“一米以上長的,野生大鯉魚!”
於升邊往嘴裏夾菜,邊補充:“必須……金色的!”
王大寶忙放下筷子,展開雙臂,比劃了一番長度後,瞪着眼睛大叫:“俺滴個娘啊!你們想逮龍太子哇!”
我故意問:“咋了,王叔害怕了啊,迷信這個?”
王大寶露出恐懼的表情,直搖腦袋:“千萬不敢得罪龍王爺啊,不敢啊,他會發大水滴!”
張勇哈哈大笑,噴出一股酒氣:“王叔,你看都啥年代了!真有龍王爺的話,早把雙龍湖附近的工廠消滅了,看誰還敢往湖裏排放污水!”
我也笑着說:“是啊,那麼多的工業廢水偷偷放到湖裏,龍王爺還能不發怒?”
於升跟着說:“我知道了,龍王爺被污水毒死了!”
聽我們這麼調侃,王大寶覺得挺有道理,但他還是有點擔心:“就算沒有龍王爺,逮到這麼大的鯉魚,讓村裏的人看見也不行啊,我可以不怕,但別人迷信啊!”
我放下酒杯,無比堅定地看着王大寶,伸出手掌比劃:“五千塊錢!就逮一條魚!如果你實在逮不到,也給你一千辛苦費,不讓你白忙活。”
王大寶老婆聽了,眼睛唰地亮了,忙拍了王大寶一下。
他猛地打了個酒嗝,大聲說:“中!俺幹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哎,這就對了,幹得好,說不定給你加錢呢!”
王大寶忽然壓低聲音:“抓鯉魚可以,但有件事,得跟你們提前講一下子。”
我仰脖喝了口啤酒,爽快地說:“王叔,有啥困難只管開口啊,只要是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王大寶望了望四周,聲音更低了:“告訴你們,湖裏有水鬼啊,上個月就拉走了倆小孩!”
這時,一陣涼風吹來,我的脊背後面起了寒意,張勇和於升也大眼瞪小眼。
王大寶的老婆擰了王大寶的胳膊一下,埋怨說:“熊樣,喝多了就胡扯,大晚上的,別嚇着他們。”
王大寶眯着微醉的眼睛,打着酒嗝:“絕對不是嚇唬你們啊……這樣吧,咱們儘量別往深水裏去,嘿嘿,釣鯉魚俺是行家,喫完飯,俺就去做魚餌。”
張勇挺起胸膛,乾咳了幾聲,不屑地說:“怕個鳥啊,水裏就是有老虎獅子,我也要把它的牙拔掉!”
於升也跟着嚷嚷:“對,有水鬼也把它給滅了!”
誰知,第二天上午,下起一場瓢潑大雨,直到中午,還沒停的意思。
尼瑪,這種惡劣的天氣情況,去雙龍湖逮魚肯定不安全啊,無奈,我們只得待在王大寶的家裏,無聊地打起了撲克牌。
不料,老天爺像跟我們作對似的,總也不見晴天,大雨接連
下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上午,大雨雖然逐漸地減弱了,卻又颳起陣陣的狂風,唉,這種天氣情況,仍不適合捕魚行動。
但是,我實在坐不住了,因爲跟方輝的合同規定七天時間,現在已過四天,周瀟瀟打電話催了好幾次。
天氣惡劣,釣魚不行,但之前買了潛水服,只有潛入湖底了。
我一咬牙一跺腳,下定了決心,大聲說:“走!到湖底叉魚去!”
王大寶一聽,眼珠子快蹦出來了,急忙勸說:“曉飛啊,千萬使不得啊,可不敢到水底下,萬一碰到水鬼咋辦啊?”
眼下,我們已被逼到絕境了,張勇和於升毫不猶豫地贊同。
張勇大聲說:“王叔,我們自己下水逮,你在船上幫忙就行了!”
王大寶不願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風大不安全啊,咱們還是等等吧!”
我立馬火了,大吼:“靠!等個屁啊!我給你一萬塊錢,到底去不去!”
王大寶精神一振,動作麻利背起漁網,大手一揮:“走!”
雙龍湖在村子的東邊,僅僅幾公里的路程,經過大雨的浸泡,前行的道路十分難行,泥濘不堪,有許多水坑。
於升的駕駛技術不咋地,他小心翼翼地開着越野車,足足半個多小時纔到達目的地。
我們下車,站在寬闊的湖邊,放眼眺望。
只見狂風襲來,黯淡的湖水被吹動,白色的浪花不停地把綠色的水藻衝向岸邊。
更要命的是,空氣中有股強烈的腐臭味,所有的跡象表明,雙龍湖的的確確受到嚴重的工業污染,人類坑了大自然。
我繼而尋望四周,見茂密的蘆葦被大風吹的嘩嘩作響,遠處沒有任何村民,倒也方便了捕魚行動。
王大寶檢查一下地形,讓我們上車的,在他的指引下,越野車繞過一個小土坡,來到最東面,靠近山丘的位置
王大寶介紹,這裏的湖水最深了,大鯉魚非常喜歡在這種地方覓食
仔細觀察一番,這片地勢非常的低窪,而且隔着一道蘆葦,不容易被路過的村民發現,我忙讓於升停車。
隨後四人一起動手,把所有的捕魚和潛水工具搬下,做好準備工作。
接着,我和張勇套上了潛水服,從頭到腳檢查一番,確定安全後,準備到湖裏練習一下潛水。
於升忙提醒說:“兩位哥,小心點啊,水涼,千萬別抽筋了。”
“放心吧!我的游泳技術不賴!”張勇扭腰活動筋骨
我也做做熱身動作,然後打了個手勢,帶張勇下水。
我倆慢慢地走到湖裏,足足進行了十多分鐘的練習,等可以行動自如了,才上岸休息。
這時,只見王大寶吆喝一聲,從蘆葦叢裏劃出一條木製的漁船。
等船靠到岸後,我們把魚叉、潛水燈、漁網等等工具扔上去,朝靠近山丘的方向划行。
抵達湖中的位置,一陣狂風吹來,夾雜着雨點,漁船左右搖擺不定,差點被掀翻,我緊緊抓住船沿,比較緊張。
王大寶卻不急不忙,沉穩地掌舵划槳,很快來到山丘的斷崖之下,避開了狂猛的風勢。
我心裏有點忐忑不安,忙大聲吩咐:“天氣真特麼差!等會到了水下,咱倆的動作一定要快!如果覺得呼吸困難,趕緊撤啊!”
張勇點頭說:“你就放心吧,等看到大鯉魚,老子一叉子弄死它!”
王大寶非常緊張:“俺……俺還是不放心啊,要不,再等等吧,風停了再下水?”
我懶得跟他廢話,一把抓起魚叉,率先跳入水裏,張勇也緊跟着下水。
只聽於升在船上叫了一聲:“你倆小心……”
潛入水下後,張勇積極地遊在前面,他負責開路,我遊在後面負責搜尋,兩人用潛水燈不斷地照射着,逐漸到達湖底的位置。
顯然,這裏的溫度高於水面,由於湖水受到污染,有點渾濁,不夠清澈。
我遊得比較慢,只見水底的植物因爲張勇的經過而輕輕搖擺着,有幾條魚從我身邊逃竄而過。
剛遊了一分鐘,從草叢裏鑽出一條很長的蛇鰻,潛水燈的照射下,它的肚皮閃耀出銀色的光芒,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忽然,張勇回頭衝我打了個手勢,順着他的指引望去,發現前方五米遠的地方,有條金色的鯉魚,正依靠在一塊石頭旁。
哇靠,這鯉魚足有一米多長啊,我激動萬分,一百萬要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