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睜開眼醒來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伸出手,馬上去撈放在牀頭充電的手機,可當他打開一看,卻發現自己手機的信息欄空空如也,一條未讀消息都沒有。
他打開了和的微信對話界面,發現最後的對話還停留在昨天晚上他發的那兩條。
林尋起身,放下了手機,垂着腦袋進了衛生間洗漱,待洗漱完後,他又走到牀邊,重新拿起手機,發現還是沒有新的消息。
林尋有些沮喪的將手機關了機,將手機放在了牀頭,不想帶手機出房間。等到他走到門口,將手放在了門把上,準備開門時,頓了頓,手在門把上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又折回房間,走到牀頭,將原本關機的手機重新開機,塞進兜裏纔出了房間。
林尋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間,下了樓梯以後,就徑直往餐廳走去。
餐廳裏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在廚房煮飯的阿姨聊着,當林尋走進餐廳的時候,原本坐在餐廳裏的人立刻發現林尋的身影,便主動打斷阿姨的深切“關愛”,問道:“阿姨,我們幾點可以喫飯啊”
煮飯阿姨一看時間,發現現在已經快要到十二點了,可自己手上還要幾樣菜還沒有下鍋,也不再絮絮叨叨,對坐在餐廳的小夥子進行“深切關愛”了,主動的終止了兩人的話題。
林尋一進到餐廳,就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又從兜裏把手機掏出來,解鎖後,發現依舊是沒有任何一條新的消息。
江嘉茂見林尋面色黑得猶如一汪死水般,又一直看手機的煩躁樣,便隨口多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江嘉茂的一句問話打斷了林尋反覆不斷的想要查看手機的動作。
林尋放下手機,擡眼看了一下江嘉茂,頓了頓,緊抿着脣,然後說:“沒事。”
江嘉茂看着林尋臉色沉得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一般,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整張臉的五官都已經緊緊的擰在一起了,手裏還一直抱着手機不放,大約過了十幾秒就要看一下手機,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整張臉都寫滿了“我不開心”四個字。
林尋的這個樣子跟他說沒事,他又不瞎但凡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林尋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但江嘉茂才不會傻到主動犧牲自己往林尋的槍口上撞去,既然林尋都這麼說,心裏明白他不想說。既然人家不想說,他也不可能會主動去問他。
林尋聽到江嘉茂的問話,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拿着手機,不停的解鎖、鎖屏、解鎖、鎖屏,卻沒有等到任何的新消息。
他想,也許她以後都不會再理他了吧。
過了一會,徐澤從外面推門而入,見餐廳裏坐着兩個人,兩個人相顧無言,一個人的眼睛一直瞄着放在手邊的手機,想看又不敢看的糾結樣,另一個人則是一邊喝着可樂,一邊挑着眉看那個糾結的人。
“其他人呢”徐澤的一句話將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氛圍給劃出了裂痕。
江嘉茂瞄了一眼手錶,又抿了一口可樂,隨意的說道:“應該快要下來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江嘉茂的話音剛落,樓梯上就響起了幾道迥異的腳步聲。
“早上好啊。”高陸一邊打着呵欠,一邊跟餐廳裏的幾個人打招呼。
“現在都十二點了,還早上好”江嘉茂涼涼出聲。
高陸還在記着昨天晚上被江嘉茂懟自己臉寬撐爆攝像頭這件事,用鼻子發出了一聲“哼”,便扭頭朝廚房走去。
江嘉茂被高陸這“耍小脾氣”的樣子給逗笑了,挑挑眉,這小子,身高沒有長,脾氣倒是漲了不少啊。
周彬彬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雙眼無神的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兩眼空洞的望着擺在自己面前的菜,手裏還舉着筷子,有些呆萌呆萌的感覺。
溫承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週彬彬,說道:“雙兒,你幹嘛呢昨晚上偷雞還摸狗去了”
周彬彬揉揉眼睛,然後又眨眨眼,看着溫承平說道:“我我昨天失眠了”
“你小子竟然還會失眠啊”江嘉茂挑着眉笑着說道。
要知道,周彬彬作爲隊裏的“傻白甜”的本傻擔當,睡眠質量最是優秀,全隊都失眠,就他不可能失眠的,沒想到昨天他竟然會失眠了
周彬彬只說了要過年了,大家就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雖然他是隊裏最小的一個人,但他是高中就輟學來打電競了,家裏自然是不支持的,雖然他已經拿了幾次的冠軍,但是家裏的長輩依舊覺得他放棄學業,來打電競是一件“玩物喪志”的事兒,認爲他高中都沒畢業,現在還在打電競,整天不務正業,無所事事的。
所以,每次他過年回家,都免不了要被家裏的老老少少唸叨許久,心情自然是煩躁不安的,漸漸的變成了連過年回家這件事都覺得壓力很大。
如果不是因爲過年期間,基地封閉,連煮飯阿姨都放假了,他都想躲在基地裏不回家了。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是他的家務事,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根源在於周彬彬父母根深蒂固的思想。
徐澤見飯桌上有些壓抑,於是開口打破了這一室的沉悶:“等會喫完飯,下午開始訓練前,都先來會議室開個會。”
衆人應下,便安靜的喫飯,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喫完飯以後,孫一白也來了,等到了下午一點,所有人都進了會議室。
孫一白首先發言:“大家都知道下週就要過年了”
孫一白剛剛講完,就發現幾個人的表情似乎更不好了,有些詫異,原本不是一聽到要過年放假的消息大家都很開心嗎他有些不解,擡眼看了看徐澤。
就見徐澤聳聳肩,雙手攤開,下巴朝周彬彬的方向擡了好幾下,孫一白一下子就明白了,周彬彬家裏那點事,他作爲經理也是知道的,只是家裏長輩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只能是由着時間的推移來慢慢做出一點點的改變。
但,他該說的還是得說
“你們都知道,下週就要過年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除夕那天開始放假,直到初六,初七開始就要恢復正常的訓練了,要知道距離春季賽常規賽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孫一白見幾個人低着頭,不說話,於是用手指關節輕輕地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看過來。
緊接着,又說道:“老徐,給你們安排了幾場訓練賽,聽一下他的安排。”
孫一白朝徐澤揚了幾下腦袋,示意他跟五個人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徐澤站起身來,說道:“現在距離春季賽常規賽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了,你們現在的狀態可以上場了嗎”
幾個人的頭埋得更沉了,想起了前幾天的那場訓練賽,結果慘不忍睹。
“我說這個,不是讓你們悲天憫人的。訓練賽不行,就給我打到行,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成什麼樣了”徐澤見幾個人不吭聲,有些氣不打一出來,嗓門是更大了。
徐澤見沒人出聲,只能伸出手掌拍了拍桌子,說道:“行了行了。別一副死了爹孃的哭喪樣,只是一場訓練賽而已,大不了下次做好來,這樣誰還能說你們。”然後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下週你們放假前,我給你們安排了三場訓練賽,還是和qc club的,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這也是年前的最後一場訓練賽,都給我好好打。”
林尋最先擡起頭來,看着徐澤,黑漆漆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着徐澤。
徐澤拍了拍自己的手,說道:“你們行了啊,差不多得了,該振作了,別一場訓練賽就把你們打得潰不成軍了啊。”
江嘉茂知道,他作爲隊長,應該率先給他們起一個表率的作用,如果連他都意志消沉,那他的隊員該怎麼想。
於是,他站起身來,說道:“澤哥,我保證我們下次的訓練賽一定會贏的。”
徐澤欣賞的看着江嘉茂,他知道江嘉茂的狀態調整過來了,作爲隊長就應該要有這樣的魄力,但還是不能讓他們過於驕傲自滿,點點頭,說道:“光嘴上說說是沒用的,要真的能做到纔行。”
江嘉茂點點頭:“知道了,澤哥。”身爲隊長,他必須要以身作則。
然後又對徐澤說道:“那我們先去訓練了。”
其他四個人聽見自家隊長這麼說,自然也就站起身來,出了會議室,往訓練室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