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池衍眼眸驀然掠過陰沉,眉宇間染着一層冰霜,薄脣緊抿,良久,“知道了。”

    徐祕書走了出去。

    十五號……

    是池家規定,家族的人必須一起喫晚飯的日子。

    到了下班時間,池衍站到窗前,俯視着大廈下面的車來車往,點燃了一支菸,煙霧縈繞在眼前,眼底閃過一抹澀然,掐滅了手上的煙,走出了辦公室。

    獨自開車回到了池家的別墅,池家的老管家老池迎了上來,“少爺,你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你了。”

    池衍蹙了蹙眉,緩步走進了別墅,迎面走過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少婦,她一番貴婦的打扮,精緻的妝容顯得她精神煥發,看到池衍,她心底冷笑一聲,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阿衍回來了啊。”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環顧了大廳一眼,“怎麼,今天還沒有開飯?”

    他最多能容忍在這個家裏喫一頓晚飯,多呆一分鐘都是酷刑,按照往常,這個時間已經開飯了,他喫完抹嘴就直接撤。

    聞言,婦人嘴裏哼了哼,“這就要問你了,你爸爸在書房大發雷霆,正等着你呢。”

    來到三樓書房,房門輕掩,他推門走了進去,面向書架的男人正在翻閱着上面的某本書籍,池衍掃了他一眼,“爸爸,你找我。”

    男人回過頭來,大約六十來歲的年紀,已是滿頭白髮,但是他的面色紅潤,身板挺直,雙眼銳利,身上自帶一股威嚴。

    “你還有臉喊我爸爸?!”池原明將手中的書重重地砸到書桌上,“混賬東西!”

    池衍眼眸掠過一抹淡漠,嘴角微勾起嘲諷的弧度,“你應該知道,我比你更不願意承認。”

    池原明渾濁卻不失精明的雙眼剜了他一眼,擡起手顫抖着指着他,“我問你,收購平西的事情爲什麼不跟我彙報?揹着我擅自召開董事會,收攏了那幫老骨頭的心,是要造反?”

    池衍魅惑的臉龐一片深沉,掃過幾絲清冷,他的嘴角溢出一聲陰沉的冷笑,“看來,爸爸在公司的眼線不止尹波啊。”

    池原明銳利的雙眸掃向他,拿起一旁的柺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池衍,你別以爲公司按照你的意思改了名字就可以讓你爲所欲爲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容不得你胡來!”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池衍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身上透着邪魅不羈的氣息,“既然這樣,爸爸你在害怕什麼?”

    “你!”池原明被氣得吹鬍子瞪眼,“你個混賬東西!”

    這些年來,池原明早已驚覺如今的池衍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患自閉症,看到他被嚇得躲在別人身後的少年,那個場景,他到現在都記得,當時,池衍的雙眸透着敬畏和害怕,更多的是恨意以及他看不穿的情緒。

    那個眼神,即便是叱吒商場三十年的他,也感覺到有一絲的寒意,所以池原明記憶猶新。

    如今,池衍接收管理池一集團後,他的管理運營獨樹一幟,漸漸收攏了公司高管的人心,早些年在法國積累的人脈更是讓人刮目相看。加上他手腕了得,做事果斷,講究快狠準。

    這些年爲公司帶來的盈利比當年他在位時翻了幾番,所以,當年他要求改名的時候,幾近所有的董事都投了贊成票。

    這樣的池衍,說對他沒有脅迫感是假的,似乎,他要駕馭不住他了。

    池衍嘴角噙着邪肆涔冷的笑意,“每次都來這一句,能來點新鮮點的嗎?”

    如今的池衍猶如脫繮的野馬,但是他身上流着他的血液,池原明對他的死穴瞭如指掌,似是想起什麼般,冷哼一聲,“前些日子紫兒生日,你把她丟給助理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簡直丟盡了我池家的臉!”

    池衍淡然一笑,透着幾分嘲諷,“你大可以跟傅安說,其實我姓蘇,不姓池。”

    說着,他站了起來走上前,身上的戾氣濃重,“蘇卿的兒子,絕對不是你可以掌控的,別以爲手上抓住的是王牌,就可以把我當傀儡。”

    頓時,書房的氣氛凝結了幾分,空間的氣壓降了下來,兩個人的眼神對上似是火花四濺,但是又讓人寒意刺骨。

    “你……”池原明似是被他的眼神震懾到了,但就是這樣邪肆狂妄不羈的眼神,讓他氣不打一出來,“你……”

    池衍站直了身子,雙手插在褲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別激動,本身就有高血壓,爸爸,你要是被我氣死了,我可擔待不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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