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沫姐，我……我要出臺去了，今天是我第一次被帶出去出臺，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耳邊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說着我不太想懂的話，我扭頭看向她，思索了好久纔想起來這個女孩就是剛剛穿着護士裝的那個女生。
她身上的護士裝已經換成了正常的連衣裙，也是在夜店裏最常見的大V漏胸連衣裙，臉上掛着既欣喜又期待的笑容，就好像她要去完成一件特別厲害的事情，但我此刻看在眼裏，卻能想象的到，明天開始，她要過的生活是多麼的悽慘。
不是生活上、物質上的悽慘，而是內心的孤獨。
“哦，對了蘇沫姐，我叫文文，之前很抱歉啊，我們不該議論你的，其實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的，我們都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以後還請蘇沫姐多多指教呢！”
文文說完直接衝我彎下腰給我鞠了一個躬，態度特別的恭敬誠懇，連帶着跟她在一起的兩個女生都不好意思了，但她們只是站在她身後手裏拿着包衝我笑了笑，目光裏隱隱還有些鄙視文文的感覺。
“我沒什麼可教你的，不過現在就送給你一句話。”
我看着一臉興奮的文文，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剛來盛唐時候的張曉慧，那時候她也特別有活力，跟文文一樣對這裏的生活充滿了期待，還懂禮貌，特別招人喜歡的小丫頭，那時候我和江晶都覺得她本性很好，所以也一直護着她沒讓她跟客人外出過。
但現在我才懂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條路，躲是躲不過去的。
“您請說……蘇沫姐。”
文文小臉通紅的，看上去多了幾分可愛。
其實她的長相很普通，在這個美女如雲的夜場裏並不好混，以後的路走的也可能會很艱難，但她選擇了這裏，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吧。
“哎呀文文你好沒好啊，一會兒幾位老闆等着急了怎麼辦啊……”
一直在等着文文的其他兩個女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聲音很是尖銳，聽聲音就能知道她的性格。
“啊……不好意思蘇沫姐，等明天我再找你聊天吧，那些老闆脾氣都不太好……我怕……”
文文咬着下嘴脣，一臉的糾結，目光不停的掃向門口的方向。
我看着她目光急切的看着她們，想要往外走的慾望，我輕輕的搖搖頭，“算了，你先走吧。”
有些話，在該說的時候說纔有意義，再晚點也沒有意義了。
文文其實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什麼了，她急切的想要離開，我再留她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好的。”
這兩個字她是在轉身時候說出來的，足見她根本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在她走後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怎麼就突發善心想要叫人家改邪歸正了呢，就連我自己也身陷囹圄了不是嗎？
文文她們走後我也能安心離開這裏了，原本就是等着紋身男他們一撥人走了之後再離開的，畢竟是我叫文文過去的，紋身男若是揪着我不放而爲難文文那我也有責任。
今晚，我明明很順利的完成了程璟天交給我的任務，但我的心情卻格外的複雜，我覺得自己的心裏也壓抑着很多理不清的思緒，讓我無法去冷靜的思考。
既然待在這裏已然覺得不舒服，我直接起身拿起包準備離開這裏，怕是很長一段時間或者以後我都不會再回來這裏了。
走到黎睿停車的車位，他果然還在車裏，而且精神特別足，竟然沒有閉目養神。
我想如果換做是我的話，這麼長時間一直盯着時間，一定會覺得很無聊。
“蘇小姐，你的臉色看上去很差，發生什麼事了嗎？”
黎睿從車上下來，爲我拉開車門，目露擔憂的看着我，我衝着他搖搖頭，然後嘆了一口氣坐進車裏。
“蘇小姐，回家嗎？”
黎睿見我不願多說話，也沒有再強求，只是讓我們之間的氣氛更加的沉悶。
“黎睿，帶我去找程璟天。”
我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明顯看到黎睿的臉色變了又變，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已經猜到了他大概在哪裏。
可在一切沒有得到證實的時候，我既期待自己猜錯了，又希望自己猜對了，他有愛的人，我能強逼着自己忘了他，他沒有愛的人，我真怕自己會深陷進去，忘不了他……
“蘇小姐……總裁……總裁現在應該還在公司辦公。”
黎睿想了想，沉着聲音說道，我看着他不敢看我的臉色，卻固執的搖搖頭。
“那就去公司找他，我現在就要見到他，你不許給他打電話。”
我看着黎睿作勢要拿出手機給程璟天打電話的時候，直接伸出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然後放在車裏的抽屜裏。
“蘇小姐，這……”
黎睿猶豫的看着我，手握在方向盤上沒有動作。
“就去公司。”
就算是撲了一場空，我也願意，只有在自己失望的時候，人才能清醒過來。
假如，程璟天不在公司的話，我也能勸自己不要再固執下去了吧，就算他此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我也能坦然面對，我就是要逼自己放開他。
“好……好吧……”
黎睿點點頭，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想勸我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從來沒有來過程氏集團，也從未像股票會跟程璟天有什麼交集，所以我不想接觸他的生活、工作，但我現在太亂了，所有的事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想要逃離這一切，就必須一件一件的把這些事理清楚才能走出來，我要救我自己。
程氏集團位於市中心的位置，程璟天以前出身很低，一步步的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也造就了他霸氣果斷的性格，就如程氏集團的外觀一樣，都透露着大氣。
當我和黎睿從車上走下去，看着高聳佇立的程氏大樓時，我的心裏還是不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