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暈倒。
“老爸!兩百!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我以爲你要說兩萬!”我頓時火冒三丈,所以聲音特別的大。
“那就三百。”
“三……三百!老爸你……”這話也就是從老爸嘴裏說出來,要是換了別人,可能我都要跟他拼命了。
老爸忽然笑了,說道:“臭小子,老爸跟你開玩笑呢,這都看不出來。”
“真的?真不是給三百?”
“這還能騙你嗎?你女朋友來我都給了你三千,你同學出事哪能給三百,老爸我又不是傻子。”老爸有些得意的說。
“那到底能給多少啊?”
“這個嘛,我跟你老媽商量過了,就給一萬吧。”
“一萬……啊?”我像泄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不去看他。
“咱們跟他非親非故的,一萬就不少了。當然,可能在醫療費面前這一萬幹不上了什麼,但也算咱們家的心意,你說對不?”老爸口氣很溫和,看起來很在意我的想法。
“那我同學怎麼辦?總不能讓他死在醫院裏吧?!”我生氣的說道。
“那倒不至於,畢竟你同學受傷這件事,算是因爲公事而引起的,公安局那邊不會不管。”
“萬一不管呢?”
“這個……我覺得不會吧。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出現那種事。”
“切!”我白了他一眼,“老爸,你就是喫公家飯的,你還不知道這裏邊的事?”
老爸被我堵得沒說上話來,“這”了半天,最後來了一句:“反正這事吧,咱們家就是一萬塊錢,多肯定不能出,你琢磨琢磨吧。我去睡覺了,你.媽還在等我呢。”
“等你做啥?!”我氣急敗壞的問道。
“臭小子!”老爸指了指我,然後很猥瑣的溜去了臥室。
我心情很差,腳也沒戲,牙也沒刷,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躺在chuang上開始琢磨胖子的事。
一萬塊錢能幹啥?對於一個重傷的胖子來說,幾乎啥也幹不了,在搶救期間的話,可能連半天的醫療費都不夠。
不過想想也是,老爸說得也有道理,胖子和我只是同學關係,最多算是很好的朋友,但他和我父母之間沒有交集和來往,所以想讓我爸媽出錢給胖子付醫藥費,肯定不太現實,這一萬塊錢都已經算是大面子了。
這可怎麼辦?其他的錢怎麼籌?就算九天的人都捐錢,估計也不會有太多,和胖子的天價醫療費相比,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困難。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胖子因爲錢的事沒了命,或者留下個終生殘疾啥的。
忽然,王璐用微信發來一條信息,問我錢的事商量的怎麼樣了,剛纔她可都聽見了,我和老爸差點吵起來。
也啥好避諱的,我直接把剛纔情況跟她一說,王璐立刻回了過來,說一萬不少了,換了別人,誰會拿出這麼多錢給一個陌生人。
我說,不少是不少,可是和胖子的醫療費相比,差的實在是太多了,可能連個零頭都不到。
王璐的心情似乎很輕鬆,這次只回了兩個字:睡覺。
這一夜,我又一次失眠。
早上時候,我還在矇頭睡覺,就被王璐的敲門聲給吵醒。我迷迷糊糊的開了門,發現王璐已經收拾完畢,連行李都弄好了。
王璐二話沒說,直接把我拉了出來,說趕緊洗漱喫飯,一會兒趕八點的高鐵,票都已經定好了。
昨天她只是說今天要走,沒想到這麼急,於是我說能不能下午走,覺都沒睡夠呢。
王璐不聽,拖着我去了洗手間,然後把牙膏擠好,遞到我的手裏,說趕緊刷牙。
我不情願的說,我習慣了先解手再刷牙。
王璐上來就要扒我的褲子,說那就趕緊解手。
本來還是迷糊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趕緊雙手捂着褲襠,說這事還是我自己來吧,不好意思麻煩你。
王璐瞟了一眼我的下面,表情很是得意,然後笑嘻嘻的出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後,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王璐正在一個人喫着。從早餐的風格上來說,肯定是老媽走之前給我準備的。
我甩了手上的水,問王璐這飯喫得咋樣,好喫不?
王璐點了點頭,說很不錯,從哪裏買的?
我說都是我老媽做的,她活這麼大,就這麼點本事了,只會做早飯,午飯晚飯全是我爸的活。
王璐嘻嘻一笑,說那以後咱倆怎麼辦,飯誰做?
爲了逃避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假裝沒聽見,低着頭大口喫起了東西。王璐也沒着急繼續問,而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如果那個人不會做飯,那就換一個唄,反正追我的人一羣一羣的。
這句話太有分量了,嚇
得我趕緊說以後的飯我來做,連早飯也是我的。
王璐滿足的放下筷子,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來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出家門的時候,我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說現在就回學校去了,中午飯就別做我倆人的了,並且我還問了老爸,那一萬塊錢啥時候給我打過來?
老爸說早就打過去了,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查查看看。
既然他這樣說了,肯定不會騙我,所以掛了電話後,我沒查卡里到底有沒有錢,而是和王璐直接去了高鐵站。
上了車,我又給張偉發了條信息,說我回學校去了,等寒假回來再聚。
張偉好久纔回過來,內容很簡單,只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看得出來,他現在的處境確實很糟,或許比我當時剛入學的時候更糟。
而胖子的電話依然打不通,我也給關山打了電話,問他知道不知道省城醫院的電話,他說不知道,但是應該可以找關係查到,因爲公安局那邊肯定和醫院有聯繫。
於是我擺脫他查一下醫院的電話,查到讓他跟我說一下,我說我十分擔心胖子現在的處境。
在掛電話之前,關山忽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說,胖子這個人很有意思,你需要多多瞭解他。
這句話說的我有點犯蒙,什麼是“有意思”?話裏分明有話,我再想問他,結果電話已經掛了。
下了高鐵,已經是中午,我和王璐飯也沒喫,直接揹着行李包回了學校。一進校門,我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一般來說這個點正是喫飯時間,學校裏應該很多學生纔對,不過現在整個校園裏冷冷清清的,除了幾個保安,一個學生都沒有,感覺就像鬼子掃蕩完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