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來，刷了約摸有半小時的牙。
凌天睿卻倒牀就睡，連每天晚上必看幾頁的書也丟到了一邊。
我憤憤地爬上/牀，趁着他睡着，用勁兒在他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腳。凌天睿翻個身，直接將我圈在了懷裏，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呢喃聲。
“凌天睿？”
睡夢中的凌天睿‘嗯？’了一聲。
“你幾歲了？”
“27。”
我覺得有意思，接着說：“凌天睿是混蛋……”
他跟着說了一一句：“混蛋。”
我又問：“我是誰？”
“小茹。”
“你喜歡我嗎？”
“喜歡。”
“那你愛我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愛不愛？”
凌天睿不說話了。再跟他說別的話，就沒有迴應了。
我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鬧鐘鬧醒的時候，我又保持着同一個蜷縮的姿勢一晚上，渾身不舒服，而凌天睿還圈着我。
我動了動，用力將他推開。關了鬧鐘。
凌天睿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地問：“幾點了？”
“不到七點，你再睡睡吧。”我掀開被子起牀，在櫃子裏找出來衣服換上，去洗手間洗漱。
今天第一天上班了……
等我洗完臉，凌天睿已經起來了，眯着眼睛問：“這麼早？”
“我今天第一天報到，早去總比晚去好……來不及做早餐了，讓小陳給你買吧……”
“讓他送你去吧。”凌天睿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我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不要弄得那麼高調。”
凌天睿沒有迴應。
我去臥室的梳妝檯化妝，把洗手間給凌天睿騰出來。等到化完妝，收拾完畢，凌天睿也正好忙完。我拿了一瓶酸奶放包裏，一起出門上班。
我等公交，他由司機送。
站在公交站臺，看着他的車子遠去的情形，我忽然有了一種不真實的幸福感。
就好像，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除了那張契約，所有的一切，都和真正的夫妻什麼，沒有什麼兩樣。
想起昨天晚上，凌天睿回答的那個‘嗯’，我心裏的雀躍感，甚至超過了第一天上班的雀躍。
趁着等車的空隙，買了個麪包，就着酸奶喫下去，權當早餐了。
提前了20分鐘到公司，先是去找了梁允。他打電話了個電話，讓市場部的宋經理來領我去部門。
宋經理叫宋勝佳，是個中年女人，四十五歲，大圓臉，頭髮盤在腦後，扮相干練。她的身材有些微胖，到這個年紀，這身材倒看上去很圓潤舒服。雖然扮相干練，但宋勝佳的臉部線條非常柔和，看上去，給人的和藹可親更多一點。
梁允向她介紹了我的情況，稱我是‘工作能力突出’，被他挖過來的。
我很是不好意思，謙虛表示：“梁老闆太擡舉我了，我能進這裏來，已經是幸運了。”
宋勝佳笑道：“客氣的話，咱們就不多說了。公司現在正在初期發展階段，需要年輕的人材，我代表市場部，歡迎林小姐的加入。”
互相認識過後，宋勝佳就把我帶去了部門。市場部分了4個組，每組6個人，加上我和牀勝佳，一共26個人。我去的時候，人還沒有到齊，有兩個上午一大早就去外地見客戶了。
“你雖然是我的助手，但是咱們市場部現在只設了一個單人辦公室，不如你……”
“沒事沒事，我就跟同事們坐在外面就行。沒關係的……”我趕緊表示，能有個位置給我就不錯了，還要求什麼獨立辦公室。
宋勝佳笑道：“我旁邊的那個辦公室就是安排給你的，這幾天就要裝起來，無論你想在這裏，還是在我的辦公室裏再搬一張桌子都行。反正時間用不了太久。”
我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向同事們自我介紹，接着逐個認識了以後，我就坐在了最靠邊的那張辦公桌上。一上午的時間，都在看公司發展，企業文化，業績報表和一些的近期的工作成績。‘禾風’公司雖然說是新公司，但成立也已經有半年了。包
下了‘天王大廈’的一整層樓，部門就新開的公司而言已經是非常齊全，公司已經初具規模。昨天的大型招聘，也入注了一些新鮮的血液。
這麼大手筆的投資，除了雄厚的資金支持，更是需要膽子大，敢幹。
那這麼看起來，他應該有一筆誰都不知道的資金在手上。
是他還在住院的媽媽留給他的？
這些事我在心裏猜測了一下，自然是不會開口問他。
看了一整個上午，也只是稍微認識了一下公司的情況，看這報表上的情況，公司直到上個月纔開始盈利。
當然，這對一家新公司而言，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除了梁允的能力，相信幕後的關係也起了極大的作用。
開一家公司，並不是拿錢出來就行。這其中還涉及到很多關係網，以及權力地運用，像我姐夫當初就算是拿得出錢，沒有關係網依然行不通。中國的社會，並不那麼純粹。
“小林……”看着報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宋勝佳拍了拍我的肩，我連忙站起來，“宋經理……”
宋勝佳笑了笑：“你來我辦公室一下，我跟你聊聊。”
大部份新員工進公司，都會和領導談上幾次心，以瞭解基本情況。我點點頭，跟着宋勝佳進了辦公室。
先是親自給我倒了水，請我坐下，又問了一下基本情況，才說到正題：“小林啊，關於你的身份，公司裏肯定是會有傳言的。”
我臉色僵了僵，隨即點點頭。
“我說這個不是別的意思，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你的背景，可能會在同事的心理上，產生一些影響。他們自然而然會覺得你的後臺硬，很多時候就算你的工作很出色，他們也不會把這‘出色’馬上就安放在你的‘實力’上，反而會有一些別的想法，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宋勝佳說得誠懇，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是給你提前打個預防針，不要到了那種時候，你又有了心理負擔。有時候有背景，也會成爲一種負擔，這取決於你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但你既然來了公司，又是這個職位，我想你需要暫時不要什麼名利和地位，而是抓到手中的實力。只有真正有了實力的人，握在手中的，纔是‘實權’，你覺得，我這話說得對嗎？”
我點點頭，嘆道：“今天才是第一天見面，您的話可真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
宋勝佳笑了笑，又問我今天上午看了那些報表以後，都有些什麼想說的沒。
我總結了一下自己的心得和看法，挑揀着說給宋勝佳聽。
她聽得很認真，聽完以後表揚了我幾句。接着，又給我安排了一下後續工作：“梁總跟我提過你的職業方向，是想將你全面培養的，近期的目標，是從你的老本行，往市場經理方面。”
我一臉謙虛，又有些不好意思：“做經理，可不是我的老本行。”
“凡事都是要學的嘛，不要這麼沒自信。雖然你以前也在市場部做過，但你做的是產品市場部，也就是負責新品開發和研究市場導向的。”
“對。”我點點頭，這纔剛來，宋勝佳把我的工作性質摸得可真夠清楚的。
她接着說：“你也知道，咱們市場部幾個小組負責的內容略有不同，像市場開發，市場宣傳和銷售支持，工作重點不一樣。我的意見是，你暫時先熟悉一下各個小組的工作，不然，你連人家工作是怎麼做的都不知道，要怎麼進行管理？大家不會服你的。”
我連忙點頭，覺得宋勝佳這話說得太中肯了。聽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我現是助手，但我的實力根本不夠，之前的工作任務比較單一。
沒有實力就想直接管人，又有凌天睿這樣的大背景在後面，同事就算是表面上勉強聽我的，在心裏也不會服氣。只會覺得我是個走後門的……
就算是做得出成績，他們也會懷疑我是依靠身後的背景，更不要說根本就沒有實力，想管好人那基本不可能。
“我明白，我會虛心學習，努力成長。儘快熟悉所有小組的工作……”
“也不能太虛心了……你畢竟是經理助手，等於是副經理，親和力要有，但威信也要有，兩者平衡下。”
我點點頭。
怎麼去平衡，這就得靠我自己去領悟了。畢竟人家也不可能天天跟屁股後面帶我，教我說每一句話吧。
下午，我就開始去找同事聊天了。隨意地聊了一下工作年限，八卦了一下明星，又問了一下工作目標等等。儘量充滿親和力地去套關係。雖然要了解同事，但也不能一整個下午都在聊天，又去看了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