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底色也還是金黃色的,樓梯的每一層上都安裝上了燈光。
像是ktv裏的裝修風格。
莫非,這裏就是唱歌的地方?
上了二樓,我才發現自己的見識實在太短淺了。這裏不僅僅是唱歌的地方,還是一個休閒會所。二樓上也是一大廳,廳裏擺了幾張檯球桌,旁邊還有一個網球室,乒乓球室等。
梁允帶着我,走到最裏面一間房,推開門。
一進去,我就有種烏煙瘴氣的感覺,嗆得咳了兩聲。
全是二手菸。
這是一間琪牌室。
此時裏面約摸有十幾個人,男男女女。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麻將桌,牆角是一桌撲克。麻將桌和撲克桌都坐滿了人。坐着的都是男人,在守在旁邊的都是女人。
我很快就在一衆人當中看到了凌天睿。他正端正地坐在麻將桌上,面沉如水,目光盯着眼前的麻將牌,還壓根沒有注意到我進來了。
梁允走過去,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我給你把小茹接來了。”
凌天睿這才轉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過來。
我走了過去,守在他旁邊的美女就自動退開了,把椅子讓給了我。
這還是我頭一次看到凌天睿打麻將。
還有他身邊帶着女人的模樣。
我看了一眼梁允,難道凌天睿的意思是讓我坐在這裏?
梁允示意我坐下。
屁股還沒挨着板凳,凌天睿上手正叼着煙的男人笑道:“喲,這就是傳說當中的嫂子吧?經常聽天睿提起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他一開口,另外幾個男人都跟着附和了幾句。
除了梁允我一個都不認識,只好對着他們微笑。
我留心看了一下,這幾個男人年紀和凌天睿不相上下,其中有一個,我看着還很眼熟。應該是在赤臨市某一期的商業雜誌上見到過照片,只是做哪一行的,我給忘記了。
凌天睿一直沒有開口幫我介紹,我也不好主動去打招呼,只朝他們每人一一笑了笑。
不明白把我叫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眼那些坐在這些公子哥身後的女人,或抱或倚,個個打扮得花村招展,但看起來又不像是正牌的男女朋友。
因爲我正好坐在他下手的空位裏,所以下手這兩位看得特別分明。倚在身邊的女人,甚至直接把手伸到了男人的褲/襠裏。而這個男人,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打牌。
我進來的時候,坐在凌天睿身後的女人也是貼得比較近,但他們在做什麼,因爲角度問題,所以壓根沒有看清楚。
“小茶花……”凌天睿叫了一聲。
“啊……”身後一個女人應了一聲,很顯然,凌天睿嘴裏的‘小茶花’就是指她。
凌天睿打出去一張牌,上家碰了打出一張,接他又摸了一張,這才說:“你坐在旁邊我贏了不少,到這裏來。”
那個女人怔了怔,隨即看了我一眼,拖了把椅子,緊緊地挨着凌天睿坐着。
我坐右邊,她坐左邊,瞬間引起全房間人的鬨笑和調侃。
“天睿,你豔福不淺啊,這公然是左擁右抱嘛……”
“看來你今天要‘一收三’了,只怕我們口袋裏的錢不夠你贏的。”
“…………”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凌天睿半句話都沒有,摸了兩圈以後倒牌:“胡了,給錢吧,各位……”
清一色,一片吸氣之聲。
贏了錢,凌天睿很是豪氣,直接抓了一把,扔給旁邊的女人。
“謝謝凌總。”小茶華掩嘴而笑,樂開了花。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穿得性感,妝容也厚,但看得出來臉上還有少許稚氣,明顯入行不是太久。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他把我叫過來,不是讓我陪着玩,而是來羞/辱我的。
這是在告訴我,他有錢,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跟我結婚,幫我救我媽,都不過是他在大發善心。我想找他要真感情,抱歉沒有。
他的真感情,或許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給了佘敏娟。
大學時候的表白,也不見得是他真心實意的。
又胡了一把,凌天睿又塞了一把錢給‘小茶花’。
我坐在那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
他一個電話,我梳妝打扮,換上最新買的衣服,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送上站來給他羞/辱,給大家看笑話。
大約坐了十分鐘,我有些坐不下去了,打算尿遁。
“我去一下洗手間。”我勉強擠出個笑臉,拿着包就出門了。
剛回家的時候,姨媽到訪,現在小肚子有點痛,身上也不大舒服。
打開門,迎面的新鮮空氣讓我長舒了一
口氣。
心裏難受,覺得憋屈。但又知道,這份憋屈我是不應該有的。
這個‘鑽石’休閒會所有點大,我找了一圈,還沒有找到廁所,梁允就出來了。
“小茹……”他小跑着過來,仔細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些許同情,“你還好吧?”
我這個人性格有點犟,有點見不得同情的目光,趕緊把臉上的失落收回來,苦笑道:“我這找了一圈,連個廁所都找不到,能好嗎?”
“呃……”
“梁允,你知道廁所在哪裏嗎?”我一本正經地問。
梁允笑了笑,擡手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那裏?”那裏我剛剛走了一遍,並沒有看到廁所啊。
梁允說:“那裏有一條小的過道,你從那進裏進去,就可以看到了。”
我恍然大悟:“做得這麼隱蔽,要是新來的人,不得被尿憋死?”
梁允也笑,露出他兩上梨渦:“這裏一般也沒有新人,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弄的,會員制,不做生意,光供消遣。”
我“啊——”了一聲,感嘆道:“真有錢!”
一邊說着,一邊就往洗手間的位置去了。
一進去,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有些微微地發抖。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有眼淚要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要掉眼淚,所以努力地往回憋,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才進了洗手間。
哪怕是躲在洗手間裏,如果我哭過,也一定很快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