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花了一週的時間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城東的單身公寓給我，算是給我們的緣分一個交代。儘管那個老女人因爲這件事沒少跟他吵。
給我我就收下。爲什麼不要，本來就是他欠我的。
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我便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劉子萌那裏。我以爲我要花上三天三夜才能告訴她我心中的怨和恨，可是沒有，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靠在她肩膀上，連眼淚都沒有掉。
住到第三天，我終於沒有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除了我和李沫白的那點事。我知道，作爲朋友她肯定無法忍受我被人這麼的欺負和算計。
“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的狐狸精！”她憤怒地一拳頭捶在沙發上，“我一定要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狠狠踩在腳底下，碾碎了！”
我知道，劉子萌這樣的人，這樣的話不可能只是隨口說說。我太瞭解她了，她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
果不其然，週五晚上，她沒有回來，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搪塞在加班。她不擅長撒謊，所以我一聽就能聽出來。
“你是不是，去了悅色？”我試探性地問，至少我不希望她去找於莉莉。
她支吾了半天，終於還是向我坦白了。
“溪溪，你不要管我了，你自己喫點東西就休息吧！你現在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休息！”
“那你注意安全！”我胡亂答應了一句。
我太瞭解悅色那個地方了。當年我在悅色做服務員，合同上籤的是隻送茶水不陪酒，可是如果客人看上你了，或者小姐不夠，拉到誰都得上。
那個地方沒有什麼常規不常規的，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我打車到悅色門口的時候，九點半，正是悅色繁華的時候。
站在悅色門口，我長長地嘆了口氣。若是當年我沒有來這裏做兼職，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當年我和悅色的吳姐簽了一年的合同，誰知道只做了三個月，吳姐就告訴我，有一位神祕的老闆替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而且那個人不願意透露姓名，更加不需要我報答。
那天晚上我格外的高興，因爲我剛剛被一個滿臉鬍渣的老男人看中，拉着我的手不讓我離開包廂。我不敢得罪客人，可是很想要逃跑，偏偏這個時候，吳姐進來告訴我，我自由了。
我自由了。
站在悅色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我自由了！我現在也是自由的！
可是，爲什麼我還是這麼不快樂？
我又給劉子萌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個包廂，在我的逼問下，她告訴我，她還沒有進包廂，她正在等於莉莉。
掛完電話，我便去找她。
我見到劉子萌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帶進了包廂裏。想也沒有多想，我便將包廂的門一把推開了。
門內的場景讓我大喫一驚。三個形態各異的男人散座在沙發上，於莉莉單獨坐在一旁，手裏正在開着一瓶啤酒，而她旁邊，則站在驚慌失措的劉子萌。
“溪溪！”劉子萌看到我，便往我旁邊靠了靠。
“林溪！”於莉莉看到我，放下了酒瓶，“真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面！”
她說着便走到我旁邊：“你這位朋友吵着非要見我，沒辦法，我只能把她帶進來玩一玩了！”
我掃了一眼那三個男人，年齡都在中年左右，
“美女，來了就一起玩玩嘛！”靠我們最近的男人索性直接起身過來就要拉劉子萌。
“你幹什麼！”劉子萌罵了一句掙脫開。
“於莉莉！”我怒喝了一聲，“你想搞什麼！”
於莉莉卻故意裝作很無辜的樣子笑了笑。
“林溪，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這哪裏是我想搞什麼，明明就是你們非要找我好不好！”
“既然來都來了，就不要裝了！”其他兩個男人見狀便也要上來拉扯我們。
“張老闆，王老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於莉莉突然激動地大聲說，“我這位朋友，以前可是悅色的紅牌！不知道給我們吳姐掙了多少錢呢！”
於莉莉說着在我旁邊轉了轉。
“嘖嘖嘖！”她故意咂咂舌，“可惜啊好景不長！後來被一位有錢的老闆給包了！不然，不知道要給吳姐掙多少票子呢！”
“紅牌啊！”
“那可真是可惜呢！”
那幾個男人發出令人噁心的聲音，聽的我頭皮發麻。
“不過還是託二位老闆的福！”於莉莉突然間抓住我的手舉了起來，“林溪小姐已經恢復了自由身！”
“於莉莉！”我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我憤怒地瞪着她，此刻她的臉離我那麼的近，近到我可以看見她眼中的恨。可是爲什麼，她要恨我？
“哎，林溪小姐，來了就玩玩嘛！”那個油光滿面的老男人走上直接摟住了我的腰，“以前是紅牌，有我在，保證還能把你捧成紅牌！”
“你放手！”我用力推開他，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滾開！”
“溪溪！”劉子萌想要衝過來幫我，突然她旁邊那個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便被死死地鉗制在原地。
“萌萌！”我想要再轉身去幫她，於莉莉卻又一次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
“林溪，大老闆可不能隨便得罪的！”她的嘴角高高地揚起，“快，跟王老闆道個歉！”
“哎，道歉可就免了！”那個老男人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我打的臉，竟然笑着說，“陪我喝喝酒就可以了！”
“臭流氓！”我要掙脫卻發現於莉莉力氣大的驚人，我竟然掙脫不開！
未等我掙脫開一隻手，那個老男人抓住了我另一隻手。
“喝喝酒而已，不要害怕啊！”他說着端起茶几上一個倒滿紅酒的被子，“陪我喝完這杯酒，就還讓你做紅牌！”
“我不喝！你放開我！”
任我怎麼努力睜着，都掙脫不開，旁邊被死死控制住的劉子萌怒吼着，可是絲毫都不起作用。
“沒關係，你不喝，我餵你喝！”說着那個中年男人將酒杯送到我嘴邊，“我餵你喝！”
我將臉撇過去，另一個一直在旁邊幫腔的中年男人這時過來，毫不留情地緊緊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劉子萌大聲地呼救。
可是我知道，沒用的！這裏是悅色啊！是悅色啊！是不會有人闖進包廂的！是不會的！
我掙扎着，扭動着，那幾人便將我的頭按在了茶几上，手中的紅酒便死命地往我嘴裏灌！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這麼屈辱的一幕。眼睛剛剛閉上的一刻，彷彿聽見了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