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着急了。
爲什麼我還要這麼關心這件事?到底是爲了我自己,還是爲了他?
我摸了摸臉上乾澀的疼痛,這一巴掌是他給我的。
“你的嘴角怎麼了?”
她這麼一問,我立刻伸手遮住了嘴角。
“沒事!”我將臉背過去不讓她看到,“喝水的時候,燙到了!”
“你真是不讓人省心,喝水都能把嘴角燙破!”她說着別過臉去開車。
嘴角的傷,怎及心上的傷疼。
她帶我去了以前的那套房子裏,我住過的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這個房間被你住過之後,過幾天就會安排人來打掃一次!”她說着拉開了窗簾,“反正在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你先住在這裏!”
我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在牀上坐下來。這件事,哪件事?我被冤枉的事嗎?那就沒有必要了,不想見到真相的人,永遠都不會承認真相。
“你知不知道是誰要陷害你?想了這樣的辦法?”她也坐到我身邊,“是不是安然?敢這麼做的人,只有她了!而且這麼恨你的人,也只有她!”
我看了看她,她到底還是太單純了,我和李沫白之間的問題,又豈是一個安然這麼簡單呢?
“這件事就這樣了!不要去查了!”我搖了搖頭,“就這樣吧!我也接受了結果了!”
“怎麼可以就這樣了!你能擔這個結果,我哥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明明已經把和祥潤的合作機會讓給了李沫白,可是最後還要擔這個罵名!”她坐直了身體,生氣地說,“我知道你不想讓李沫白難堪,可是安然每次都這麼害你,你能嚥下這口氣嗎?”
我咽不下,又如何?現在不僅僅是安然,而是連江珊也開始出手對付我。不,不止江珊,李沫白也放棄了。他突然就放棄了。
他選擇了和她們站在一邊,徹底地拋棄了我。
“展顏,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不想追究了!”我無奈地說,“你哥那邊,我會想辦法去說服他的!”
她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麼。
愛情啊,能讓人心生希望,卻也可以摧毀一個人所有的希望。
“那那件事呢?你還會管嗎?”她的語氣軟下來。
我看了看她。
“安然的祕密?”
“是啊。你還要繼續瞭解嗎?”
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明白點!她這樣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地傷害我,我怎麼就這麼算了!
“我哥已經查到消息,韓琦的死不是一場意外!當時華易給了韓家一大筆封口費,並且送韓琦的兒子出國留學!”
一大筆封口費?
韓琦如果是正常死亡,華易沒有必要給一大筆錢。
“你都是偷聽來的嗎?”我要保證這個消息是準確的。
“而且我已經打聽到了韓琦的家庭住址!並且已經實地踩過點了!”她自豪地說。
我突然間想到,韓琦是華易的員工,他的死只可能和華易有關,就算我們大費周章地調查他的死因,那和安氏又有什麼關係呢?會不會到頭來,查出來的只是華易內部的事,和安氏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李沫白這麼忌憚安然,不,不是忌憚。
我的心疼了一下。他不是忌憚她。他是愛護她,處處保護她。
或許到頭來都是我多想了,安然手裏根本就沒他的把柄,她抓住的,不過是他的心罷了!
“小溪!”她用胳膊搗了我一下,“你在想什麼?”
我看了看她,然後牽強地笑笑。
“你到底還要不要去查?”
我往後一躺便躺在牀上。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查下去。他現在對我的態度,或許,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了吧?
他的心裏只有安然,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個合同,就可以摧毀我們之間的信任,就可以讓我在他心中建立的美好形象土崩瓦解。
“我突然間,不是太想知道真相了!”我看着天花板,淡淡地說。
不想查了。
在我聽到她要給我驚喜的時候,還那麼激動,那麼狂熱地想要知道結果。可是現在,不過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後,我就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即使安然手裏有他的把柄又如何?他這麼輕易就拋棄了我,我又何必去爲他做什麼?
“哎呀,你怎麼能這麼沒有鬥志!”她將我拉起來,“我們好不容易有點進展,你怎麼能放棄呢!你難道忘了她是怎麼害死你的孩子的嗎?”
我不
情願地坐起來看着她。有鬥志又能如何?我查出來什麼了又能如何?我可以扳倒她嗎?
“展顏,不是我不想去做,不是我不想和她鬥,可是,李沫白心裏沒有我!你知道嗎?他心裏沒有我!”我的眼淚便堵在眼睛裏,“我也恨她!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冤枉我!我怎麼能不恨她!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即使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李沫白也不會怪她!他不會怪她的!”
“那是因爲他有把柄在她手上啊!所以你一定要幫他去把這個把柄找出來!”
我搖了搖頭。
他心裏沒有我,我又何必去做這些?
“就當你是在幫我好不好?她上次差點要了我命,這個仇我怎麼能忘!”她恨恨地說,“我纔不管李沫白怎麼怕她,他不做的事,我一定會做!”
我看着她,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她是因爲我才被安然那麼對待,我竟然忽略了她。
“展顏……”我看着她,慚愧地說不出話。
“我哥說這件事不讓我插手,他會來處理。可是處理了這麼久,安然不是還好好的嗎?”她說着委屈地哭起來,“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他不讓我插手我就不插手嗎?大不了我就僱人把她殺了!”
我沒有辦法勸她。她和我不一樣,她是霍家大小姐,我是什麼?我是靠人才能生活的底層人。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抓住她的手,心裏格外的難受。
“不是你的錯,她早就看不慣我了!以前她總是以爲我要搶走了李沫白,所以沒少在李阿姨面前說我的壞話!我喊她一聲姐姐,不是因爲我尊重她,我只是尊重……”她哭着看了我一眼,“我只是尊重李沫白!可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