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身邊的人都沒了聲音,他們都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爲什麼,爲什麼不喝了?”我無措地將酒杯放在桌子上。
心裏突然間有各種複雜的感情縈繞其間。我不知道我是因爲酒喝多了難受,還是看見他難受。
“我差點忘了,悅色背後的靠山,是華易!”張總說着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今天悅色重新開業,難得李總你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李沫白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徑直走到我面前。
我不看他,將臉瞥向一邊。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這就是你喜歡的生活?”他的話冰冷刺骨,字字戳在我心上。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李總,我的事好像不用你來管?”
我看着他的眼,那深邃的眼眸中是我熟悉的光芒,可是卻不再是我的。
從來就不是我的。
他的眉鎖緊,看着我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你們認識?”張總放下酒杯走過來問。
“不認識!”我努力地裝出一份笑容說,可是眼淚卻滑落出來。
“對不起,我要去下洗手間!”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於是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退了出來。
離開包廂,我小跑着去洗手間。
李沫白,爲什麼我還是要遇見你?
既然你已經將我從你的生命中趕了出來,爲什麼還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我不想見到你,不想知道你的任何消息!
我衝進衛生間裏,剛剛那杯酒開始作用,頭暈暈沉沉的。
我躲在隔間裏,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掉。
我的心好疼,隔着那一層皮肉,反覆地折磨着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衛生間裏出來,手機也不知道震動了多少次。
是霍展青打來的,這些電話都是他打來的。除了他,還會有誰關心我的死活?
走到衛生間門口,剛剛準備接聽電話,李沫白卻站在那裏。
我愣住了,自己在衛生間裏躲了那麼久,以爲他早就已經走了。竟然他還在。
手機在手上震動着,我沒有接,就這麼看着他。
李沫白,還是你,只是,你不再屬於我。
“這就是他給你的生活?”
這樣輕蔑的聲音,好像是一種嘲諷。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我深吸一口氣,“我覺得很快樂!”
燈光昏暗閃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不想看,而是從他身邊走過去。
他突然間抓住我的手腕,死死的,用了很大的力氣。
“如果你用這種方式作踐自己,還不如繼續留在我身邊!”
“你是不是忘了,我本來就是從悅色走出來的?”我看了他一眼,那高冷的表情徹底顛倒了是非黑白。不是我有意要出走,而是他根本就容不下我。他對我從來都只是一場利用。現在不需要我了,所以把我一腳踢開!
我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多謝他的關心!只是我不再需要!
迎面朝我走來的,是穿着一身優雅禮服的安然。
她像是完全沒有看見我一般,從我身邊走過去,那種優雅和高貴,是我永遠也企及不了的。
“沫白,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們走吧!”她的聲音溫婉地從我身後傳來。
果然,他們是要一起去參加宴會的。
我長長地吐了口氣,從前面的走廊處拐進去,沒有再出現在他們眼前。
可是躲進那個拐角處,我的腳就再也邁不動了。
爲什麼,明明已經放棄了,我的心裏還是始終放不下這個男人?他分明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爲什麼我還是放不下他?
爲什麼我就不能乾脆地放下他?
剛剛灌了一杯酒,本來就不勝酒力,此刻只覺得頭有點昏沉,可是更加疼痛的卻是我的心。
我看了看剛剛的那個包廂,離我那麼近的距離,張總的助理就在門口不遠處,他似乎看見了我。
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那個張總,絕對不是好東西!我不能再進那個包廂!
我要逃走!一定要逃走!
可是我的包還在包廂裏。管不了那麼多了!手機在手上,還怕回不去嗎!
梁姐,對不起了,你一定能應付的來的!
想到這裏,我立刻折返回頭,跑到樓梯口徑直下了樓。
我快步地往外跑,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
我衝到路口伸手攔車,司機問我去哪裏,包沒帶,就沒有鑰匙,霍展顏說她要去參加宴會的,所以沒有人給我開門,我也不想打擾她參加宴會的好心情。
正巧,霍展青的電話再次響起來。
“你在哪裏,爲什麼一直都沒有接電話?”
“我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因司機正在焦急地問我要去哪裏。
“你現在回公司,我在公司等你!”
“好!”我想也沒有多想,立刻對司機說,“我去霍氏!”
司機立刻掉頭往反向走。
他在公司等我?馬上就七點了,他怎麼還在公司?不是說他要和霍展顏參加星辰珠寶的宴會的嗎?
不管那麼多了,我現在有個去處最好。
頭暈的難受,我便在車上睡着了。
最後是司機叫醒我的。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是到了霍氏的樓下了。
“一共一百二十八!”他說着就開始打單子。
“師傅,可以微信支付嗎?”我揉了揉疼痛的頭。
“美女,真是抱歉,我手機出了故障,所以微信支付不了!你還是付現金吧!”司機抱歉地說。
現金?我哪裏有現金啊,出來的時候只拿了手機,連鑰匙都沒有。
“那你等下,我讓人送下來!”
“你快點!”
一百二十八塊錢,我都要找人借。感覺好丟人。
霍展青讓他的助理下來接我,順便幫我把錢付了。
這個感覺我好熟悉,曾經,我也找李沫白借過錢。我借過很多。
這些賬我都還記得,他記得嗎?
那時候以爲我會和他走下去,所以沒有刻意提起這些賬單,那麼現在,呵呵,我欠的他的,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