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知道,他根本就找不到理由回答我。
我無力地笑笑,覺得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荒唐。
我推開他,然後轉身去打開。房間的門。
他應該是立在那個地方,沒有動。
他不會來追我的。我知道。
反正,我在這個地方也不會走丟。
我走上大街,真的很想,帶着孩子,從這個地方消失。
大街上的車不多,偶爾會看見一個流浪漢陶醉地喝着手裏的酒。這樣的場景,我以前也見到過。那時候我會很害怕,可是此刻我竟然不害怕了。
也許,當你真的一無所有的時候,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沒有走多遠的路,就聽見後面的汽車發出刺耳的鳴笛聲。
我回過頭去,遠光燈強烈的燈光刺過來,我的眼睛被刺的睜不開,於是將臉撇過去。
那束強光接着柔和下去,男人的身影從那柔和的燈光下走過來。
餘光裏,我看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熟悉與安全感。
當然,不是李沫白。
是陳鶴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我看着他走過來,問他。
“我一直都在跟着你!”他說着走近我身邊。
“這也是李沫白給你的任務嗎?”我冷笑一聲。
他卻搖了搖頭。
“以前是,可是現在不是了!”
我沒有看他。他是李沫白那邊的人,我是不會信他的。而且,我也不想信他。
我笑了笑,然後調轉身去,沿着馬路繼續往前走。
“林溪!”他跟着追過來。
我加快了步子。
剛剛那個走掉的流浪漢這個時候又調轉頭來,他提着空酒瓶,瘋瘋癲癲地朝我走來,嘴裏還蹦出一些聽不清楚的髒話。
“林溪!”陳鶴峯快步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你不會忘了我是李沫白的女人了吧?”
我擡起頭看着他,認爲這個男人是在犯錯誤。他怎麼可以拉住我的手呢?他不是要爲李沫白做事的嗎?李沫白是他的上司呢!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這麼晚了,我要去哪裏?我看着那個提着空酒瓶再次走遠的流浪漢,那種淒涼和落魄感讓我的心底升起一絲涼薄之意。
流浪,我的感覺,我一直都是在流浪。我沒有自己的家,沒有自己的方向。
無論我在哪裏,我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跟我回去,明天我帶你去見陽陽!”
陽陽?我看了看他。
明天我們可以去見林瑞陽。
可是爲什麼現在不可以呢?
“爲什麼他不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看着陳鶴峯,也許他是知道答案的。
“你跟我回去,明天,我保證,明天就會知道答案的!”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認真地對我說。
明天?
“真的嗎?”我懷疑地看着我。
他點點頭。
然後我着迷了一樣選擇了信任他。
也許,明天真的會真相大白呢。
也許吧!
我跟着他回去,那種無奈的感覺爬滿我的心頭,車子緩緩地駛遠,可是我又看到了那個走遠的流浪漢。
明天我就會知道答案了。會是什麼答案呢?
我不敢去猜測,儘管已經猜測過很多次,可是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敢去想更多。
陳鶴峯將我帶回去之後,我們之間像是隔着很遠的距離一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時間快一點到第二天,這樣我就會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的太陽昇起的很慢很慢,我一直躺着牀上等着天亮。
天剛矇矇亮,我就飛快地起來,將窗簾拉開,只留着一層薄薄的窗紗,那種朦朧的感覺很好,好像,窗外的一切都是神祕的。那種透着白茫茫的神祕,又顯得那麼美好。
我穿好衣服開門出去,陳鶴峯已經將早飯做好了。
他是個細心的男人,某種程度上,他有點像霍展青。只是他沒有霍展青那麼果決。
“你說的答案,今天會出現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這個答案我等了三年多。
“喫完早飯,我帶你去見陽陽。”他半是迴避地說。
陽陽是肯定要去見的。
我匆匆地喫完了早飯,他便開車帶我去史密斯爺爺家裏,不,是霍振雄家裏。
時間不過才九點多一點,女傭卻告訴我,陽陽被爺爺帶去公園了,要等一會兒纔回來。
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還是故意避開我的?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我要等着他們回來。
“林溪,我們回去吧!”陳鶴峯在
我旁邊坐下來。
而一向來就熱情的女傭,這次卻並沒有給我們端茶倒水,好像一點都不歡迎我們來一樣。
李沫白呢?他昨天不是在這裏的嗎?今天怎麼不在?難道這麼早也去陪陽陽到公園玩去了嗎?
“我要等他回來!”我堅定地說。
“林小姐,陽陽今天不一定回來這裏了!”那個黃皮膚女傭用着不太流利的英語對我說。
“不回來了?爲什麼?”我好奇地問。
“陽陽的媽媽昨天夜裏回來了,所以爺爺帶他去找媽媽了,晚上應該會和媽媽住在一起!”
陽陽的媽媽?那不是我嗎?
“我就是陽陽的媽媽啊!”我立刻站了起來對女傭說,“我不是昨天夜裏的到的,我昨天下午就來了!”
那個女傭看着我,一副沒有聽懂的樣子看着我,然後又看了看陳鶴峯。
我也跟着看了眼陳鶴峯。
“林溪,你先冷靜一下!”陳鶴峯說着停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一樣,“你要保證聽到這件事之後,一定要冷靜!”
他什麼都沒有說,我怎麼冷靜呢?我很好奇地看着他,可是卻意識到這件事應該非常不好。
“發生了什麼?”我忐忑地問。
因爲我意識到這件事和林瑞陽有關。
所有關於我孩子的事情,我都沒有辦法冷靜。
“昨天夜裏,霍展顏來了!”他說到這裏就看着我,沒有再說下去。
“她來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