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凰對尤奇的回答表示無語。
“咳咳，他，買過我的畫，所以也算認識。”
“那你可以把我介紹給他嗎？”林森不是和方芷出軌了嗎，她倒要看看，如果她和他們的頂頭上司搭上關係，這對渣男渣女會有什麼反應！
更何況有那份協議在手，說不定她還可以在死之前看到那對狗男女的悲慘下場。
尤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你又不是商界的人，認識他做什麼？”
嶽凰一把拍掉他的手，“那又怎麼了，你就說幫不幫你小徒弟這個忙？”
“不行。”
“你就這麼看着我被那對狗男女欺負！？”
尤奇看着張牙舞爪的嶽凰，聳了聳肩。
“他買畫也只是讓他的祕書來，我又沒見過他本人。”
“……”
“好了好了，你別整天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了，現在自己好好給未來做做打算吧！”
嶽凰那張牙舞爪的氣勢一下子消散無蹤，她從家裏——哦，不，現在應該叫做林森的家裏，跑出來之後，就沒想過未來。她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也不堅強，自己苦心經營的家，突然毀於一旦，還有那個沒來及出世的孩子……
要不是還想着查清楚協議的事，她可能早就萎靡不振，躺在某個角落裏等死了。
尤奇看不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掩嘴乾乾的咳嗽了兩聲聲，同時一巴掌拍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你以前不是說想做一個著名的大設計師嗎？”
“對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難爲你還記得。不過，先不說我已經在家閒了兩年，就是畢業以後，我也只是在大學教孩子們跳舞而已，設計的話……”話還沒說完，又一巴掌落到她的額頭上。
嶽凰無語地瞪了尤奇一眼，扭頭走到沙發前坐下，“我曾經是很想成爲那樣的人，但是這些年我早就已經懶了，而且我從來都是個現實主·義者，不尚空談，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我有那個能力的基礎之上。”
尤奇就這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斜靠在牆邊聽她說話，聽她頭頭是道地分析如何如何不可能，看着她對自己未來規劃就是重複前半生她並不那麼喜歡的生活。
“你以爲我會信你這些鬼話？”
她嶽凰會是那種明知道不喜歡還重蹈覆轍的人？
反正，我只想查清楚協議的事。
尤奇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電視機前面拉開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嶽凰。
“時裝設計創意大賽？”嶽凰驚訝地盯着照片，在那裏，她正站在導師坎貝爾的旁邊，驕傲地舉着閃亮的水晶獎盃，明豔動人。
“那個時候你才大二。”
“嗯，才大二。當時所有人都沒想到我能進入決賽，除了你。”嶽凰眷念地看着那個時候的自己，自信而優雅，彷彿沒有任何事能難倒她。
想起當年的事，尤奇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可惜，引起社會關注後，你卻迅速退出了公衆視野，再也不碰設計。Yvette，現在你還是，不願意繼續做設計嗎？”這件事當時是個謎，剛剛獲獎的嶽凰正前途無量，一大堆公司想要和她合作，她卻突然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衆人眼前，直到時間將她徹底遺忘。
可是，身爲她當時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很清楚原因。
當年頒獎典禮後，在她和家人告別的時候，發生了車禍，她最心疼的弟弟，爲了救她，自己倒在了血泊之中。
尤奇以爲七年過去了，她已經走出了那段傷痛，沒曾想在聽到這句話後，嶽凰臉上的笑容瞬間破碎，和昨晚掉在地上的玻璃杯一樣，再不能復原。
“別叫我Yvette！”
嶽凰的聲音無比冰冷，包含着深深的絕望與抗拒。照片已經被丟到一旁，她用左手緊緊抓住自己另一隻顫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啦，不想談我們就不談。來，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畫室？”尤奇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微涼的掌心讓嶽凰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老師，我……”
“沒事兒，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沒放下。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我們下樓去看看你之前一直嚷嚷着要看的畫室吧？”
“嗯，可是……你就打算讓我穿着這個出門？”她鬱悶地看着自己身上過於寬大的白襯衫和灰色外套。
尤奇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打量了一番，點着頭認真地說，“我的衣服永遠都這麼有品位。”
嶽凰表示很嫌棄，一個翻身就勢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