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再次變得不善起來。
看得莫七言心裏直打鼓。
在這個老人面前，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敢造次。
白默塵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了嶽凰的臉上，可是至少在莫七言看來，那張臉還是那麼溫柔，那麼惹人疼愛，看上去並就像一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的小女孩一樣。
“我問的是你！你瞪着小嶽幹什麼！？”
“奶奶，那件事是受人所託。”
“受誰所託？告訴奶奶，奶奶有機會也好去見見這位‘高人’。”
莫七言就知道白老夫人不會隨了白默塵的敷衍，在整個白家，最瞭解白默塵的，莫過於她了，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孫子的個性？
受人所託？
這個說法連莫七言都不信……
“Uyless。”
“我沒記錯的話，Uyless早就離開國內了吧？”
“是的奶奶，而且Uyless先生砸合同到期的時候，就明確表示不會再和公司合作了……”
嶽凰在旁邊適時補刀。
不過這個補刀對莫七言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而找到了可以反擊的點。
“老夫人、少夫人，還請允許我說明一下此事。”
“講。”
“因爲我之前一直在法國，和Uyless先生又師出同門，所以回國內發展之後，先生一向頗爲照顧。
而且少夫人所說的不再合作也純屬誤傳。我聽少夫人的姐姐親口提起過，先生原本和白總是達成過口頭協議，預備後期繼續合作的。
但是後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可能是法國方面的，所以先生才匆匆離去。
而不是少夫人說的那樣。
也就是說，先生和白總仍然有很大的合作機會，而且先生的能力都是用目共睹的，所以白總纔會答應先生這個請求，爲QueenKing拍了宣傳照。
另外，聽聞少夫人也是坎貝爾老師的學生，而且還是關門弟子，和先生在一處學習，肯定和先生的關係是更好的，而我就只是個外門弟子尚且明白這個道理，少夫人怎麼會不明白呢？”
在說這一大段話的時候，莫七言一直專注地看着白老夫人的眼睛，沒有一絲懼怕。
她知道老夫人是很護短的，但同時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所以纔會耐着性子認真解釋。
道理，只有對講道理的人說，纔有用。
果然，白老夫人聽完了她的話之後，略作思索，點點頭，“莫小姐說得沒錯，這樣看來倒是我誤會你和老二了。”
“不是的，奶奶，都怪我當初擔心默塵疑心，所以疏遠了師兄，所以纔沒能及時瞭解到這些信息，這才讓奶奶有了這個判斷，是我的錯。默塵，七言，你們都不要生氣好不好，這都怪我，我在這裏給你們道歉了。”
嶽凰站起來，朝着莫七言和白默塵鞠躬——大於90度的“誠意”鞠躬。
莫七言看見白老夫人眼中閃過的不喜——那是針對自己的，但是發現她並沒有阻止嶽凰這麼做，反而是白默塵幾步走了過去。
“嶽嶽，你這是做什麼，沒有人怪你，你也沒做錯。”
莫七言把自己滾燙的左手按在右手手腕的毛巾上，冰袋裏面的涼意穿過毛巾，傳到她的掌心，這才讓她好受了點兒。
每一次白默塵和嶽凰說話的時候，莫七言都會懷疑。
因爲那一點兒都不像是做戲，反而比她和白默塵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親暱。
白老夫人對於白默塵的表現終於滿意了，開口道：“這還差不多，老二你每天忙得家都不回，也該好好關心關心小嶽了，她也不容易，知不知道？”
“奶奶~”
嶽凰叫得嬌羞，把臉埋在了白默塵的懷裏。
莫七言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有多遠走多遠，怎麼都比坐在這裏當電燈泡強。
好在白老夫人素來不喜有人在公司搞這些動作，所以馬上就提醒到：“小嶽，這裏是公司。”
嶽凰趕緊站直身子，“奶奶，我這是情不自禁，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你啊，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
雖然是責備的話語，但是從白老夫人的嘴裏說出來，卻沒有一點兒責備的意思。
爲了不讓自己難受，莫七言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卻正好撞見了白默塵略帶關切的眼神。
她一愣，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趕緊眨眼，再定睛一看，白默塵分明還是那麼寵溺地看着嶽凰——果然是自己被這兩天的事情弄昏了頭，產生幻覺了……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嶽凰卻突
然來到了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很激動的樣子，“七言，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莫七言不動聲色地擋開她的手，語氣淡然，“我沒事，只不過你身邊的那個小夥子，下手太重了些，我就是個小人物，還沒什麼，但是少夫人你平時接觸的都是各界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如果老是這樣沒搞清楚狀況就出手，實在不合適。”
“小羽不……”
“我也這麼看，嶽嶽，從今往後還是讓逸貳跟在你身邊吧，孫路羽年輕氣盛，沒有經驗，待在你身邊不合適。”
白默塵直接開口給孫路羽下了驅逐令，站在門邊等候的孫路羽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開口就大膽反駁：“大少爺，我一直待在少夫人身邊，自問沒有做過一件不得體的事，也沒有犯過任何錯誤，您爲何非要把我趕走？”
莫七言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嶽凰手當時就僵了，心裏也忍不住搖頭嘆息——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孫路羽是這麼個傻·Boy？
“我的安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疑了！？”
意料之中，白默塵對孫路羽的反應很是不滿，連一直站在嶽凰那邊的白老夫人臉色都不好看了起來。
張秀梅這個時候代替自己夫人開口訓斥到：“小孫！怎麼和大少爺說話呢！？”
孫路羽是個耿直的Boy，這一點曾經在他對待還是尤奇的白默塵就能看出來。
那個時候尤奇好歹也算是白家的二少爺，可是孫路羽可謂是根本就不忌憚。
不過，莫七言身爲女人，從他的反應裏面，倒是看出了更多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