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塵,我知道,你是爲了保全我。”
白默塵重重的嘆息響起,隨後房間裏沉默了一陣。
“默塵,你是不是嫌我髒,你是不是……”
“胡說什麼!?我愛的一直都是你,是高中那個傻女孩,是大學那個傻徒弟,而不是莫家七言,不是後來和我結婚那個人。”
“但是,姐姐她……她不是有意的……”
“嶽嶽,都什麼時候你還替她說話!?
要不是她,你怎麼會被王斕帶走,又怎麼會經歷那麼多可怕的事?
現在好了,她死了,不會有人再害你了,不會……”
房間裏傳出嶽凰的啜泣聲,聽得莫七言心裏一陣煩悶。
白默塵剛纔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
“那,你爲什麼讓莫七言……”
“她打着要替阿哥女人報仇的旗號,還明目張膽直接用了她的名字,與其讓她處在暗處,隨時都可能對你不利,還不如把她擺在你面前。
這樣,至少不用讓你一直生活得那麼累。”
“默塵……”
“小傻瓜,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嗯。”
房間裏的說話聲漸漸小了,莫七言也神情恍惚地離開了。
但是,爲了確認自己沒有被嶽凰玩·弄,她還是等在了樓下。
直到,看着白默塵抱着嶽凰從逸貳的藥房出來。
那張臉,的確是白默塵。
“七言。”
嶽凰笑得虛弱,顯然是身體真的不舒服。
“少爺,少夫人。”
白默塵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問:“你來這裏做什麼?”
莫七言擡了擡手,把自己手上的一條血痕露出來給他看。
“不小心劃傷了,想找逸貳那點兒藥。”
“逸貳不在。默塵,你也是醫生,要不然替七言看看吧?”
“那種女人,死不了。”
莫七言聽着空氣中傳來的這句話,一步一步走上樓梯,然後進了藥房。
逸貳的確不在,她自己找來消毒用的東西,自己處理了傷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硬生生劃出的口子太疼,所以心裏竟然沒有什麼感覺了。
莫七言竟然一滴淚都沒有流下,甚至,連想哭的衝動都沒有。
高中那個傻女孩?
大學那個傻徒弟?
不是莫家七言,不是後來和他結婚那個人?
那個女人,到底說了什麼?
還是王斕,做了什麼?
白氏集團選擇和王斕合作,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白默塵說的,白衾受到了威脅,他纔會這麼做?
是不是王斕拿出了讓他信服的證據?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白默塵爲什麼還要和自己說那麼多?
莫七言想起了昨天遇見白衾的情景,仔細回想着每一個細節。
那個老人,的確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樣子,而且,也不像是用了什麼不好的藥物。
而撒網的人,就是自己深愛的白默塵!
四歲那年開始,她就擁有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截然不同的性格。
而嶽凰表現出來的,就是那個乾淨明媚的女子。
莫七言這個名字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一心想要復仇的女人。
她很早就懷疑過這件事,但是,一直都以爲是左多爾想要利用她而已。
可是現在想起來,自己有什麼值得讓那個左多爾利用的地方呢?
還有,爲什麼王斕當初堅持要她學習醫術,學習暗殺、防禦這些東西呢?
莫七言把手上的紗布貼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張巨大的、無法掙脫的巨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