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歆的表情，並不開心。
“老夫人、少夫人。”
“七言？快坐。”
莫七言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慌張，依言坐下。
她剛一坐下，莫小歆就撲棱着雙手要她抱。
順勢她也就把自己的女兒接了過來。
“到底是帶了這麼長時間了，歆兒果然還是更喜歡你。”
“老夫人見笑了，歆兒還小，怕生。”
莫七言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下莫小歆，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默塵，你怎麼和七言在一起？”
“正好遇上。芊娘，外面熱，你也進來坐吧。”
“是。”
夏日白花花的陽光映得一切讓人覺得刺眼，好在涼亭周圍有佈置恰當的植物，所以還算涼爽。
“七言啊，以後沒事的時候多帶着歆兒和小嶽接觸接觸，免得生疏了。”
莫七言聽出話裏的不對勁，沒有立刻作答。
倒是白默塵適時接了話。
“奶奶，嶽嶽身體本來就不好，最近就更別說了，你怎麼還讓人去煩她？”
“老二啊，歆兒本來就是你留下的風情債，雖然這樣不對，但是孩子無辜，怎麼也該認祖歸宗的，是這個理吧，七言？”
莫七言嚥了咽口水，不知如何應對，但是，要讓她交出莫小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二！怎麼和奶奶說話呢！？”
白衾的額頭上早就爬滿了細密的皺紋，就像樹的年輪，這是時間的記號。
但是，年齡並沒有讓她在精神刻下那般記號。
她訓斥起白默塵來，依舊威嚴，依舊讓人覺得有無形的壓力。
“奶奶，默塵只是一時失言”，嶽凰柔聲道，“默塵，還不給奶奶道歉？要是惹得奶奶生氣了，可就是你的錯了。”
白默塵在這兩個女人之間，顯得十分被動，全然不似在公司那般主宰者的形象。
“奶奶，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你是聽誰胡說八道了？莫小歆是莫七言和Uyless的孩子，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莫小歆的身份一直是個迷，但是左司莫身邊的人，都以爲她是左司莫的女兒。
至於爲什麼沒有對外公開，那是因爲左司莫不希望莫小歆被外界干擾太多。
所以，白衾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而嶽凰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老人的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明顯的驚訝，她轉過臉看着莫七言問：“老二說的是真的？”
莫七言點頭，“歆兒的確是我和左先生的女兒，不過先生不希望歆兒被媒體關注太多，所以……還請各位理解。”
“哦，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啊七言，我看歆兒和默塵長得這麼像，還以爲是你們……抱歉，真的抱歉。今天私自帶走歆兒，一定嚇到你了，對不起啊，都是我太迷糊了。”
嶽凰笑着說了些道歉的話，說得莫七言聽得都不好意思了。
“少夫人哪裏的話，向來少夫人是因爲喜歡歆兒纔會帶她出來玩的。
而且歆兒的籍貫也是法國的。
你們也知道左先生是什麼人，我是不可能拿這麼重要的事來開玩笑的。”
莫七言說話的時候，莫小歆一直緊緊抓着她的手，明天是剛纔被陌生人帶走，受到了驚嚇。
這個小動作，讓莫七言覺得有些揪心。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還不滿兩歲的女兒，這麼可能遇到這種事情？
“我看默塵那麼喜歡歆兒，還以爲——真是抱歉。”
白默塵搖搖頭，輕輕捏了捏嶽凰的手。
“不怪你，是因爲之前和UyLESS合作的時候，和他關係還不錯，所以對莫七言和歆兒都要更上心，這才讓你誤會了。
你啊，就知道自己胡思亂想，喫醋都不告訴我，現在讓莫小姐看笑話了吧？
這是個小傻瓜。”
嶽凰扭着臉兒，臊得不行，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尖，顯得那麼羞怯。
“我、我——都怪你，也不提前告訴我，害得我出糗！”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我就說你這兩天怎麼怪怪的，原來是因爲這個。
你也不想想，莫小姐之前才和Uyless傳出了那麼親密的新聞，怎麼可能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嶽凰輕輕點頭，臉蛋依舊有些發紅。
“老二，要不是你整天忙工作忙得都不着家，小嶽怎麼會想這些？
不過，七言，是我誤會你了，真的抱歉。”
“老夫人這是哪裏的話，也怪我沒說清楚，才讓大家誤會。
不過老夫人您放心，我莫七言向來潔身自好，不是喜歡破壞別人婚姻的人。”
“七言，這不管奶奶的事，你不要生氣
，都怪我，怪我和奶奶說了這些沒根沒據的猜想，纔會鬧成這個樣子，你說我要怎麼做，你纔不會生氣？我一定照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莫七言再抓着這件事不放，就真的是不識大體了，於是，只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不過，她並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
“抱歉，只是因爲歆兒被嚇到了，我纔會有些着急，絕對沒有冒犯各位的意思。
嗯，我先帶着歆兒離開一會兒，失陪了。”
說完，她起身就帶着莫小歆離開了。
“歆兒乖，都是麻麻不好，都是麻麻不好。”
她一邊拍着莫小歆的被，一邊說。
懂事的莫小歆摟着她的脖子不哭也不鬧，但是莫七言還是能夠感覺到孩子身上傳達出來的害怕。
她抱着莫小歆走到自己住的那棟房子的時候，看見駱詩妍正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而白星辰正坐在旁邊抓耳撓腮地揹着唐詩
“蘭葉……蘭葉春、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爾、自爾爲佳節。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白星辰背得有些結巴，但也難得地把整首詩給背了出來。
“駱小姐，白少爺還真是厲害，一點兒都不像是才五歲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