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言趕緊從洗手間拿出一條用熱水浸泡過的毛巾,遞到他的手上,讓他去去寒氣。
“今天咱們喝鯽魚湯吧!”卓敬堯淡淡的說着。
鯽魚湯?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喝鯽魚湯?
蘇槿言腦海裏閃過一絲懷念,曾記得小時候,在那個偏僻的小漁村,她每天白天都跟着一夥小夥伴去沙灘上撿貝殼,累了就坐在沙灘上小憩。當然,她的小夥伴中,自然包括蘇慕白。
每到日薄西山的時候,她都要踩着落日的餘暉回到外婆家,喝上一碗鯽魚湯,纔要上.牀睡覺。
每到傍晚的時候,外婆家的竈臺上都會滾着一鍋鯽魚湯,外婆夜總會趴着木門站着,點起腳尖望向海灘處,等待着她的回來。
那是的竈臺都是燒着蘆葦的杆,一到飯點,家家戶戶的茅屋上都會飄蕩着嫋嫋的炊煙,在廣闊的天空中四散而去。
每當天空中飄散去嫋嫋的炊煙時,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去喝上飽飽的一碗魚湯,在上.牀上睡覺。外婆總是捨不得喫魚,將那白白嫩嫩的魚塊全部放到她的碗裏,告訴她,魚塊有營養,吃了就能長高。
那時候單純孝順的她,總會先給外婆的碗裏夾上幾塊,然後自己才喫,即使最後外婆碗裏的魚還是她吃了。
卓敬堯見她癡癡的望着鯽魚發呆,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腰肢,柔情的問道:“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
她突然的被卓敬堯拉回了現實,一時無語凝噎,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擡起如水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卓敬堯,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的身上完全沒有了那股冷冽的氣息,相反,他的深眸含着柔情,似水的往外溢着。
“你去捕魚了?”蘇槿言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名貴的西裝褲上沾着明顯的泥漬,白皙修長的手指凍的已經發紅。
堂堂的卓氏集團的總裁,身價上億的富豪,在整個S市呼風喚雨的人物,親自給她捕魚,讓她受寵若驚。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睨着雙眸,靜靜的看着他。
“哼,捕魚,你是在逗我開心嗎,這是權宇那小子給我送的!”卓敬堯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逃避,直接將這魚推到了全魚身上。
此時的權宇,正在柳依依家的樓下,送她回家,今天跟她瘋玩了一天,情感迅速的升溫,只是無端的打了個噴嚏,讓他死活捉摸不透。
蘇槿言聽卓敬堯說完,淡淡的莞爾一笑,並不想多說,畢竟大總裁都做到這個地步,她在講出來,就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我需要幫什麼忙嗎?”蘇槿言凝望着卓敬堯說道。
“恩,你要幫的忙,就是把肚子放開喫!”
卓敬堯纖細的手指在蘇槿言的鼻尖輕輕颳了一下,柔情似水的說道。
說完他就去了廚房,自己的身上繫上了圍裙,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明天,他就要出國,今天早上接到電話,歐洲之行,不得不去了,他知道此次之行絕對不會是那樣的簡單,所以不能帶上蘇槿言。
上次他從權宇那得知,小時候的蘇槿言不喝上一碗鯽魚湯,是不會上.牀睡覺的,一想到這他就對她嗤之以鼻,笑話她的單純可愛。
不知不覺中,他對蘇槿言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這也完全的背離了他接近她的目的,他不想讓她作爲他跟張家鬥爭的犧牲品,只是,如果那樣的話,他的復仇之路又要無限期的往後拖延。
蘇槿言端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幾次想進入廚房幫忙,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一次,卓敬堯甚至都威脅着她,如果在踏入廚房半步,那麼鍋裏煮的就不是鯽魚了。
蘇槿言看着忙碌着的他就想笑,名貴的純手工定製的西裝與那一條碎花樣的圍裙極其不符。
她默默的從廚房裏退出來,坐在沙發上,回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現在還揹負着跟張恆銘是夫妻的身份,豪門的婚姻,讓她受盡了屈辱,也無從逃走。
她越來越看不懂自己跟卓敬堯的關係,就從那一次的醉酒之後,就越來越不清,猶如她看不透黑色的夜一樣,迷離無邊。
很快,卓敬堯就端上了一碗冒着熱氣的鯽魚湯,柔和的燈光下,豪華的別墅裏,就像一個溫馨的小家,他們兩個人猶如一對知根知底的夫妻,相敬如賓。
卓敬堯拿出了碗筷,小心翼翼的給她盛了滿滿一碗,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完全沒
他們相象而坐,兩個人的身影在燈光的照耀下,印的修長。
蘇槿言品味着那一碗鯽魚湯,鮮嫩的魚肉,入口即化,清香的魚湯,像極了她外婆熬製的味道,一下子讓她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個不吵不鬧的小漁村。
卓敬堯輕抿了一口魚湯,薄脣微啓,輕聲的說道:“明天,我很有可能要出國一趟,你就在這裏呆着,無聊了可以叫柳依依來陪你!”
蘇槿言聽着他要離開,手裏的湯匙好像不停話的一樣掉進了她面前的碗裏,“啊,那你一路小心!”
她說完,仍低着頭,輕囁着碗裏的魚湯,只不過不知道爲何,那碗新鮮的魚湯在她的嘴裏似乎一下子沒有了味道。
難道,真的是她的味蕾出現了問題了嗎?
一頓晚宴,就在他們的相互擔憂中完成了。
喫完飯,蘇槿言執意要自己收拾碗筷,卓敬堯也沒說啥,只是很早的進入房間躺了下來。
卓氏集團背後的財團洛克家族明天要在歐洲會面卓敬堯,他自然知道此行的艱難,此次這行,除了古風,誰也不知道。
蘇槿言洗完碗筷,已經不見卓敬堯的身影了,她進入房間,卓敬堯並沒有在,她關掉燈,在月光的照耀下躺在了牀上。
她已經習慣了每次睡覺在他身旁睡着的感覺,突然間,牀上只有她孤身一人,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
在黑夜的另一端,許多多攙扶着着醉醺醺的張紫萱從酒吧裏走了出來,現在的她們兩個人,已經臭味相投的組成一個聯盟,在對待蘇槿言的事情上,她們兩人保持着相同的方向。
這時,許多多的手裏亮起,一條短信出現在了她的手機上。
“卓敬堯明天的飛機!”
只見此時的多姑娘,眼角里流露出一絲邪惡的眼神,烈焰的紅脣上揚,化着濃妝的臉上勾勒出惡毒的笑容。
“蘇槿言,卓敬堯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看誰還能救了你!”
她扶着張紫萱上了那輛紅色的寶馬轎車,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森哥的電話。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天晚上之前,人必須給我找出來,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她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對面任何思考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卓敬堯早早起牀,來到蘇槿言的房間,性感的薄脣在她精緻的額頭上輕點一下,纖細的手指將她額前凌亂的頭髮撥至耳後,隨後徑直的離開.房間。
蘇槿言很早就醒了,她也知道卓敬堯進來,只是假裝睡着的樣子,滾燙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打溼了白色的枕巾。
古風正提着一個箱子,在樓下等待着卓敬堯的到來,他的那架專屬的私人飛機,已經做好了啓程的準備。
一件黑色的披風,在風中搖曳,卓敬堯平靜的臉龐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的表情變化,深邃的眼眸,猶如一潭冷冽的湖水,深不見底,渾身散發着帝王般的氣息,讓人折服。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卓敬堯冷冷的問着古風。
“卓少,所有的事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好,那咱們出發!”
只是,百密還得有一疏,等待蘇槿言的,是命運的安排,和歲月的折磨。
在卓敬堯離開的這幾天,蘇槿言都一個人在龍灣呆着,呆的她都快閒出病來了。
這期間她曾給柳依依打了幾個電話,只是現在的柳依依已經不是當年的柳依依了,她一來,在這屁股還沒坐熱就着急的想走,蘇槿言質問她原因。
只見柳依依支支吾吾的,隨便打了個岔便逃之夭夭了。
蘇槿言看着逃跑的柳依依,直言道:“這難道就是陷入愛河的滋味嗎?”
她的話似是在對柳依依說,又好像在給自己說一樣,這幾天的她,時不時地會想起那頓美味的鯽魚湯,她會對着鏡子傻笑,又會凝望着遠方,錯綜複雜的情緒,讓她捉摸不定。
今天的蘇槿言,依然像往日一樣的起牀,只是今天的她,總隱隱約約的有種不祥的感覺,那種感覺漸漸的爬上了她的心頭。
“蘇小姐,這時你朋友送給您的禮物,請您過目!”
別墅裏一位保鏢將一個黑色的包包遞到蘇槿言的手裏。
她疑惑的看着那個黑色的包包,朋友送的禮物?到底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