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卓敬堯敏銳的嗅覺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猛然的一個轉身,看到了舉着刀子向這邊奔來的張恆銘。他的眉頭緊鎖,俊美的臉龐彷彿裹上了一層嚴寒的冰霜。

    蘇槿言感受着卓敬堯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在用力,跟隨着他一塊轉過身來。

    薄涼的月光灑在那把明晃晃的刀上,散發出寒冷的光芒,直接反射在她如水的眼眸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鋒芒的刀刃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

    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那一抹刺骨的涼意,透過她的肌.膚,直接貫穿在她的體內。

    已經來不及躲閃,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死亡。

    蘇槿言緊閉着雙眸,等待着那一刻的降臨。她心裏泛起了濃濃的涼意,堪比着殘酷的月光。

    “我會死嗎?”

    “我死了,卓敬堯會不會爲我傷心難過?”

    “我還沒有回到那個小漁村,還沒有見外婆的最後一面!”

    “這個世界,還有逗留的必要嗎,張恆銘給了她一次無比失敗的婚姻,也爲她築起了一座堅固無比的牢!死了是不是另外的一種解脫?”

    ……

    此刻蘇槿言的內心裏,大腦裏,各種各樣的想法交織碰撞,在這個世上她留戀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她失意的東西也同樣有很多。

    第一次距離鬼門關是如此的近,近到觸腳可及。她想離開這裏,又不想離開這裏!

    一滴滾燙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她的鼻尖。她以爲自己現在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爲什麼身上還有感覺?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鼻尖,那滴滾燙的液體,很明顯是一滴血!

    張開如水的雙眸,眼前的那把刀,距離自己的鼻尖只有一公分。

    她的雙眸閃動,修長的睫毛蕩起波瀾的漣漪,只是那把刀徑直的定格在自己的鼻尖上,一動不動。

    然而此時的卓敬堯,狠狠的將那把刀握在手裏。鋒利的利刃割破他的手掌,滾燙的鮮血順着刀尖的方向,滴落在蘇槿言慘白的臉龐上。

    這一切,來的是那樣的猝不及防,是那樣的兇猛有力。如果不是卓敬堯,此時的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由於情況緊張,卓敬堯並沒有抓住張恆銘的手腕,而是抓住了那把正在下落的刀鋒。

    因爲他心裏十分的清楚,即使抓住他的手腕,那把刀依然會隨着慣性直接刺到蘇槿言。爲求萬全之策,他只能以身涉險。

    此時的張恆銘,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突然的清醒。

    剛纔他已經被罪惡衝昏了頭腦,差點殺了蘇槿言。而現在卓敬堯沒有幸免受了傷,這更加激發了他內心復仇的念想。

    只是,卓敬堯並沒有他想的那麼不堪,現在蘇槿言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他也沒有了任何的後顧之憂。

    他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踹在張恆銘的小腹上。手腕一轉,那柄鋒利的刀,瞬間就落在他的手裏。

    張恆銘受到重擊,雙膝跪在地上,不停的吐着苦水。他的肚子裏,猶如翻騰的江水一樣,洶涌滂湃。

    他的左手,還是不停的在滴血。鮮血滴落在鋪滿銀色月光的土地上,透光月光,顯現着黝黑的顏色,極其驚人。

    只是現在的卓敬堯根本無暇顧及他手上的傷口,面對着跪在地上的張恆銘,他纔是更加充滿了興趣。

    俊美的面龐上,一抹嗜血的笑容,霸道而又邪惡。身上的肅殺之氣陡然的增加,像極了一個黑夜索命的惡魔。

    龍有逆鱗,觸者即死。

    不管張恆銘是誰,也不管他跟蘇槿言是什麼關係。既然他宣佈過蘇槿言是他的人,那就是了,他的話,從來都行之有效。

    張恆銘無力的趴在那,被他勢大力沉的一腳後,突然的胃痙攣讓他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

    蒼白的面龐上,細細麻麻的汗珠淋漓。看着卓敬堯接近自己的腳步,他的心,即可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把刀舉起的同時,一個柔弱的身影,出現在了張恆銘的身前。

    “卓少,求你放過他!”

    蘇槿言喘着粗氣,蒼白的面容在慘白的月光下,沒有一絲的血色。

    沒有一絲的疑慮,也沒有任何的思考,她便橫在張恆銘跟卓敬堯的身前。哀求着卓敬堯能放張恆銘一馬。

    此時的張恆銘,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蘇槿言。想到以前對待她的種種,不禁的問自己。

    “她爲什麼會救自己?”

    “你滾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怎麼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他一把推開身前的蘇槿言,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不讓自己那樣的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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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卓敬堯嘴上的弧度增大,那一抹詭異的笑容越來越濃重。在生死之間,他張恆銘還是這麼愛要面子?還是他覺得他不敢動手?

    那把刀子直抵張恆銘的脖頸。冰冷的氣息傳來,張恆銘不禁的雙腿發軟,脊樑骨上,更是冷汗直冒。

    蘇槿言並沒有離開,再一次的橫亙在他們的身前。

    “卓少,求你給他一條生路!”

    她的再次出現,更加激怒了此時的卓敬堯。他不允許自己身邊的女人心裏惦記着別的男人。即使她結婚了也不行。

    曾經蘇槿言爲了就蘇慕白挺身而出,她完完全全的瞭解卓敬堯對待女人這方面的自私和霸道。

    但她無從選擇,一日夫妻百日恩。

    雖然她的婚姻從始至終都是失敗的,但是她畢竟做過他的妻子,並且現在還是。這是個無爭的事實,也是一個客觀的存在。

    卓敬堯並沒有多說,只是隨手將那把刀子扔向遠處,冷冷的說道:“既然你們選擇做一對苦命鴛鴦,那我也不強求!”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只是轉過去的那個背影顯得是那樣的落寞不堪。

    看着他的遠去,蘇槿言想要追上去、可是沉重的雙腿,卻邁不出任何的腳步。

    空曠的地方,就剩下她跟張恆銘兩個人了。冷冽的夜風吹過,夾雜着殘酷的月光,讓這裏不由的多了幾分肅穆。

    張恆銘跪在蘇槿言的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臂膀,祈求着她能給他機會。

    “槿言,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聽到他的話,蘇槿言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給他機會,好好對她?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隨着這冷冽的夜風,四散而去。

    她對於張恆銘的愛,無法承受。對於張家的照顧,同樣她也承受不住。

    “我只希望咱們能離婚,好聚好散,各自天涯!”

    “你奮不顧身的救我,就是爲了讓我給你離婚?然後你在投進他的懷抱?”張恆銘一聽到她要跟他離婚,徑直的站了起來。

    “蘇槿言,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啊,心機這麼重,跟他學的吧?”

    現在的蘇槿言,徹底的對張恆銘失去了信心,她對他也不抱任何的希望。只是自己好心救他,卻換不來一絲的安慰。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好了,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還有你做好準備,我要隨時起訴你!”

    夜涼如水,心寒如冰。

    好心救狗,卻被狗反咬一口!她苦笑着,不讓自己流出淚來。好像一切的解釋都是那麼牽強,一切的解釋也是那麼的心機。

    周圍已經沒有了卓敬堯的身影,張恆銘說起話來也更加的肆無忌憚。沒有了卓敬堯的依靠,他倒是要看看現在的蘇槿言,換如何逃脫?

    蘇槿言無奈的轉身想要離去,卻被張恆銘堵在身前,“你要去找那人男人?我張恆銘哪裏不好了,讓你這樣不要臉的去勾.引別人?”

    勾0引別人?真虧的張恆銘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現在越來越懷疑張恆銘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了?

    “你如果真的珍惜那段婚姻的話,你會當着我的面跟許多多那樣子?你會結婚到現在沒有回過一次家?你會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張恆銘,你別在自欺欺人了,你不信你看你的身後,好像有一隻惡鬼?”

    蘇槿言的話,再一次的震驚了張恆銘的內心。他突然的發現,這個女人是不是還在在意着自己?

    當他聽到自己的身後有鬼時,還是忍不住的轉身去看。

    可是現在的蘇槿言,趁着他轉身的功夫,向着外面大路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不知道路,完全是憑藉着自己的感覺,她只希望,自己這一次能活着出去!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枯萎堅硬的草根,劃破了她的皮膚,傷口上的鮮血四溢,然而根本管不了這麼多!

    當她跑到公路上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豪華轎車出現在她的眼前。

    尊貴的勞斯萊斯幻影,閃爍着耀眼的燈光。一聲聲低沉的怒吼,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人的歸來。

    沒來得及多想,她便上了那輛車,恰巧車門沒關,好像是刻意開着的一樣!

    只不過車裏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死一樣的沉寂。

    她懸在嗓子眼的心臟,又向上提了點,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這個冷麪的男人,似乎比追她的張恆銘更可怕!

    此時張恆銘追了出來,看到那輛尊貴的轎車,不禁的皺了皺眉頭。捏着拳頭的雙手,白骨顯露。

    他的心裏想着,失去的,他要千倍萬倍的向那個男人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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