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堯,你在聽嗎?”電話的那頭又響起了陳廾燭急切的聲音。

    “我今天晚上有應酬,可能不會回去,你喫完了就早點睡吧!”

    卓敬堯淡漠的說着,只是一個慌神,蘇槿言跟柳依依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了。

    現在是下班的高峯期,又是晚上,唐堯集團公司的門頭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他極力的在這人潮中搜索着那個女人的身影,只是凌厲的眼光所到之處,卻沒有他心儀的結果。

    他發了瘋的向人潮中走去,一絲不安爬上了他的心頭,就像丟失了多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東西一樣。

    “喂,喂,喂……”手機裏再次傳來陳廾燭的聲音,他氣急敗壞的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關機。

    此時蘇槿言拉着柳依依,剛剛上了那輛開往柳依依家方向的公交車,她在靠着窗戶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看向燈火輝煌的外面。

    “蘇姐姐,你看那個男人的身影好像卓少啊?”柳依依指着車窗外的卓敬堯說着。

    蘇槿言聽到卓少兩個字,心猛然的揪緊,她順着柳依依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男人好像在尋找着是什麼?

    她的秀眉緊蹙,雙眸裏閃爍着嶙峋的波光,不得不說,那個男人像極了卓敬堯。

    她剛準備站起身子出去,只是下一刻,想到剛纔尷尬的畫面,她便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自嘲的說着,“現在眼花的厲害,怎麼看每個男人都是他?”

    “那證明你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柳依依隨聲附和着,將蘇槿言的手拉的更緊了,她眼睛微閉,好像在祈禱着什麼。

    這個被愛情傷及無數次的女人,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上天的寵幸?

    隨着公交車漸行漸遠,卓敬堯的身影在那一瞬間消失在了蘇槿言的視線中,因爲她不敢去看,生怕再一次的認錯又鬧出可笑的笑話,自己的內心也承受不了那樣失重的結果。

    就這樣,兩個人在上天的安排下,逐漸遠去,遠到摸不着邊。

    在蘇槿言的心裏,今晚只是一場鬧劇,爲了那虛無縹緲的幻境奔跑,她顯然做不到。

    回到家打開電腦,她的郵箱裏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是賈總髮過來關於那個外商客戶的詳細資料。

    胡亂的吃了點東西,蘇槿言開始忙碌起來,剛纔的事情,她早已拋到腦後。

    五天不到的時間,她就要接待這個客戶,首先面對最大的問題就是雙方的溝通。她上過大學,英語勉強夠考試用,要是放到跟那些外國人說起專業術語來,她還差的很遠。

    這幾天蘇槿言沒有都忙到很晚才睡覺,上班之外,她還報了一個口語班,一對一進行口語的訓練,她可不想到了接客戶的那一天還沒自我介紹呢就卡了殼。

    每天晚上,她都要在那昏暗的檯燈底下,對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進行抄寫,戴着耳機練習自己的發音。渾渾噩噩的日子,她都記不清自己幾天沒洗臉了。

    終於等到這一天,S市的上空氤氳着一層霧氣,今天格外的寒冷。

    蘇槿言穿着一身精緻的職業套裝,黑色略顯性感,她清秀的面龐輕施粉黛,帶着那種東方女人的古典與端莊。

    她早早的來到機場接機,那些客戶她沒見過,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只見她雙手將一塊牌子高高舉過頭頂,上面寫着那些人的名字。

    只是張恆銘的悄然出現,瞬間打斷了她的思緒。

    只見張恆銘帶着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那兩個女子在嚴寒的冬天仍穿着細緻的短裙,將玲瓏的身材包裹的更加有致。在機場的接機處,他們顯然成了一道耀眼的風景線。

    蘇槿言並不知道張恆銘今天來這接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帶着兩個風塵女子,他的事,她從來不關注,也無需去關注!

    張恆銘踮起腳點望向裏面,然後看了看手腕上的名錶,面色凝重,眉宇間帶着淡淡的隱憂。他並沒有發現那頭的蘇槿言,相比於蘇槿言來說,他接下來接待的這位客人遠比她重要。

    這是張遠山特地交代給他的任務,那位外商客戶從海外帶回來十個億的資產在S市尋找代理公司,如果今天他能拿下的話,他在張家包括力豪集團的地位將扶搖直上。

    這時候那道自動門打開,形形色色的人拿着行李蜂擁而至,幾乎要將瘦弱的蘇槿言衝散在人潮中。

    即便她的胳膊痠痛,但是她仍然沒有

    將那塊牌放下來,爲了不辜負這幾日的辛苦,也爲了她跟柳依依不在月光族,她就得這麼做。

    兩個外國人徑直的從裏面走出來,他們站在門口,向外面環視了一圈,當發現蘇槿言手裏的那塊牌上寫着他們的名字時,他們相視而笑,向蘇槿言這個方向而來。

    張恆銘拿出照片對這兩個人反覆對比,發現他們就是父親交代的人,但是他們所去的方向顯然不在他這邊,這讓他異常的疑惑。

    “走,跟過去!”張恆銘說完,帶着那兩個女子也向這邊而來。

    蘇槿言放下痠痛的胳膊,用英語跟他們交流着,雖然她說的不怎麼流利,但也不是特別生疏。

    當他們談到高興處,蘇槿言標緻的微笑,露出八個潔白的牙齒,她的端莊優雅,自帶着東方女人的那種神韻,瞬間就感染了這兩個外國人的內心。

    就在蘇槿言準備帶着他們返回公司的時候,張恆銘攔住了她的去路。

    “誰讓你來的,你知道他們可是我們張家重要的客人?”

    張恆銘見她準備將這兩個人帶走,更加不安了起來,他可是在張遠山面前下過保證的,如果這次失敗,他也沒臉回去見張遠山了。

    “我們?張恆銘,我想你是搞錯了吧,我們之間還有關係嗎?如果您沒有什麼事的話,還請您讓開,俗話說,好狗不擋道。”蘇槿言看到張恆銘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中充滿了詫異。

    張恆銘知道,她早已對自己恨之入骨,她的話裏,滿滿的都是諷刺,讓他心裏的怒氣無處可撒。

    現在的蘇槿言,早已經不是半年前任他欺騙的那個女人,她的高貴,就像一個女王。

    他走到她的身旁,俯身到她的耳畔說着,“你不是缺錢嗎,如果你把這兩個客戶給我,我給你你提成的十倍,然後跟你籤離婚協議,這樣的機會,你可以考慮!”

    蘇槿言聽到他的話,不禁的嘲笑起來,她的過往的婚姻,沒想到現在就是一場卑賤的交易,不過也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爲了錢,也能把她送給別人當壓寨夫人。

    “張總,您真是擡舉我了,我缺錢,我很廉價的,你出這麼高的價錢,我害怕!”

    她說完,看都不看張恆銘一眼,而是走到這兩個外國人面前,用英語再一次表達着自己和公司的誠意,希望他們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蘇槿言,沒想到你這麼卑賤,你是缺錢缺瘋了嗎,怎麼在卓敬堯的身下承歡還不夠,又想對老外投懷送抱嗎?”

    張恆銘說完轉過頭,向那兩個女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女人就像早已經知道了一樣,直接將自己的身體送到兩個外國人的懷裏。

    那兩個外國人急忙擺脫了那兩個香豔的女人,他們同樣是帶着上級的使命來的,如果爲了一時之歡把這把生意搞黃,就算給他們十條命,他們也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滾,給我滾,這點小事都幹不了……”張恆銘呵斥着那兩個風塵女子,沒想到他精心策劃的一場戲,在蘇槿言的面前不堪一擊。

    他走到那兩個外國人的中間,裝作跟他們很熟的樣子,攬着他們的肩膀,用標準的普通話介紹着自己。

    只是那兩個外國人壓根聽不懂他說啥,一直在向蘇槿言抱怨。

    “張少,我們要走了,客戶說你要是再不放開,他們就要報警,如果影響了兩個的邦交關係,你可是要坐牢的,請您三思!”

    蘇槿言的話,讓張恆銘一時語噎,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鬆開那兩個外國人,徑直的走到蘇槿言的身旁,“女人,我給你機會後悔,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張恆銘的臉色瞬間陰翳了下來,擋他財路的人,他會傾盡全力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包括此時的蘇槿言。

    “在其位,謀其職,如果我向你妥協,我才後悔!”蘇槿言堅定的說着,沒有給張恆銘留下絲毫的迴旋餘地。

    “嗯,很好,蘇小姐,那咱們以後走着瞧!”張恆銘說完,狠狠的將蘇槿言身邊的牌子踢到在地,開着那輛黑色的賓利轎車揚長而去。

    蘇槿言自然知道,她這樣做無異於虎口奪食,但她毫無選擇,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其餘的,該來的來,該面對的,她絕不會逃避。

    短暫的沉寂之後,蘇槿言帶着那兩個客戶去到了下榻的酒店,安排他們休息,剩下的事,只有明天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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