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敬堯這幾天將所有的工作重心全部放在了尋找蘇槿言的這件事上。

    蘇槿言的失蹤,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Z國的大街小巷。從此之後,彷彿全國的人都認識了蘇槿言這個名字。

    時間飛逝,就算卓敬堯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半點的關於蘇槿言的蛛絲馬跡。

    卓敬堯在腦海裏不斷的分析着蘇槿言失蹤的前前後後,可是就算想破了腦袋,他也想不出來所以然。

    他太累了,在這段時間裏,每天的睡眠時間不到三個小時,並且還要處理卓氏集團內部和外部的大大小小的事務。

    一時間,他的心頭彷彿被一座大山壓着一般,讓他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他枕着沙發,喘着均勻的鼻息睡了起來。

    一閉上眼睛,蘇槿言柔弱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她雙眸空洞,沒有一點的光澤。他生怕她再次丟掉,伸出手就要將她攬入懷中。

    只是不管他如何的努力,她的身影卻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卓敬堯突然的清醒,冷峻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因爲他以爲會有蘇槿言的消息。

    只是他接到電話,英挺的劍眉再次緊蹙起來,渾身散發着濃厚的冷冽的氣息。

    “卓少,陳老的飛機已經到了S市,正等着您去親自接待呢!”古風在電話那頭緊張的說着。

    現在的卓敬堯已經被弄的焦頭爛額,陳老的突然到來,更是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先安排,我馬上就過去。”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偌大的莊園裏,就剩他一個人,其餘的人都被派出去尋找蘇槿言的下落,連一個司機都沒有了。

    他隻身駕車,趕往機場準備迎接陳老的到來。

    ……

    “爸,你來的時候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好讓我給您接風洗塵啊!”

    此時的陳廾燭像一隻乖巧的兔子一樣,雙手挽着一個老者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個老者正是她的父親陳漢典,一個傳說中神祕家族的掌門人,擁有富可敵國的實力,他的身價到底多少,至今爲止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個迷。

    他一副古銅色的面孔,銅鈴般的眼睛深邃明亮,一襲唐裝着身,渾身上下散發着龐大的上位者的氣勢。

    “女兒,怎麼不見敬堯跟你一起來,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那個臭小子了。”

    聞言,陳廾燭的心頭一震,全身禁不住的輕顫。來之前,她倒是很希望卓敬堯能跟她一起來,只是現在的他,滿世界的尋找蘇槿言的下落,完全不可能來。

    陳漢典現在都不知道卓敬堯要退婚的事,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催促他們結婚,只是沒有看到卓敬堯,他蒼老的臉上稍顯慍色。

    “他馬上就過來了。”陳廾燭支支吾吾的說着,眼神在極力躲閃,心裏沒有一點的底氣。

    陳漢典本來馬上可以動身的,只是女兒躲閃逃避的眼神,讓他早已經洞察了一切,他站定腳步,身上冷冽的氣勢陡然增加。

    “不走了,就在這等他好了。”

    “爸……”

    “伯父。”

    於此同時,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卓敬堯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只是近幾日來的操勞與蘇槿言的失蹤,讓卓敬堯在一瞬間沉默了許多,他的下巴上,已經長了淺淺的胡茬。

    “伯父,敬堯來遲一步,有失遠迎,還望您不要見怪。”卓敬堯平靜的說着,面無異色。

    陳廾燭看到卓敬堯的突然現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壓在心裏的一塊石頭也落了下來。只是當他看到卓敬堯此時的表情,心又揪在了一起,她生怕他跟父親一言不合,惹到父親生氣。

    如果真的那樣,陳漢典可以在頃刻間,將卓氏集團的一切化爲烏有。

    “你能來就可以了,只是你這一聲聲伯父的叫着,我聽着有些生疏,難道現在不該改口了嗎?”陳漢典平靜的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強迫。

    既然卓敬堯是他認定的女婿,那麼在他的觀念裏,這就已經是一成不變的事了。可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給他一種頹廢的感覺,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卓敬堯陰沉的目光緊鎖在陳漢典的身上,他到底要怎麼做,該怎麼叫,還輪不到別人在他的面前指手畫腳,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陳漢典都不行。

    現在的空氣裏,充滿了

    濃濃的火藥味,壓抑的氛圍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陳廾燭急忙走上前去,一邊是她敬愛無比的父親,一邊是她深愛的男人,即便現在卓敬堯的心裏裝着的全是蘇槿言,但她也明白,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爸,你剛回國來,舟車勞頓的,就讓敬堯安排您先住下來,我卓姨已經備好了飯菜,等着你呢!”

    “哈哈,可以,臭小子,今晚咱們一醉方休。”陳漢典爽朗的笑着,將眼眸裏的冷冽很好的隱藏起來。

    卓敬堯皺眉,然後又舒展開來,帶着陳漢典的車隊,向着母親家的方向而去。

    他的心裏,還在牽掛着蘇槿言。“蠢女人,你到底去了哪裏?”

    只是他剛坐在車裏的時候,陳廾燭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並繫好了安全帶。

    “敬堯,我爸爸不是你能得罪了的,所以,有時候,你不得不順從他的意思。”陳廾燭極其緊張的說着。

    “難道,剛纔我還得謝謝你?”卓敬堯反問道。

    現在的他,心裏已經認定了蘇槿言,就算是爲了她與全世界爲敵,他都在所不惜。他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找到她,然後帶她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蘇槿言既然找不到就不要強求了,我……”陳廾燭還沒有說完,一張寬大的手掌已經架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讓她艱難的喘着粗氣。

    “你們很早就認識,對不對?我最後問你一遍,她的離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此時的卓敬堯,就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眼眸裏已經充滿了猩紅的血絲,目光依舊冷鷙。

    陳廾燭無奈的搖着頭,眼神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畏懼與害怕,她清晰的記得,上次擦掉了他窗戶上留下的痕跡,他就是這個表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現在也在幫你尋找蘇姐姐的下落……”陳廾燭說着,劇烈的咳嗽着,眼眸裏已經氤氳起薄涼的水霧。

    卓敬堯突然的回過神來,將陳廾燭鬆開,冷冷的說着,“你最好不要騙我,要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

    輾轉了好久的蘇槿言和柳依依兩個人,終於在小漁村裏安定了下來。

    回到那個童年生活過的地方,蘇槿言突然的平靜下來,她看開了,也看淡了,像人到了老年一樣。

    只是好久沒有了卓敬堯的消息,她總感覺生活中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一切都看起來單調乏味的不行。

    她拿出那筆錢,爲自己蓋了一座庭院,面朝大海的那種,她已經計劃好了,現在住進去,等到過完年,春暖花開。

    “蘇姐姐,我都佈置好了,這裏將是你的新家,一個真正屬於你的家。”柳依依將房間裏收拾的一塵不染,東西擺放的都錯落有致。

    她拉着蘇槿言的胳膊,告訴着她,窗戶的朝向,窗簾的顏色,窗臺上擺放了幾盆好看的花……

    她們說累了,就搬來兩張椅子坐在窗臺下,享受着還是冬日的陽光浴,別提有多麼愜意。

    只是蘇槿言的眼睛,還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每天依舊生活在黑暗裏。

    “他,現在還好嗎?”沉默了良久,蘇槿言開口問道,自從醫院裏出來,她就與外界失去了一切的聯繫,她的兜裏,連手機都沒有。現在能找到她的,就只有柳依依了。

    柳依依看着蘇槿言,無奈的搖着頭,即便她不敢暴露她們兩個人的行蹤,努力做到蘇槿言這個樣子,但她也知道,現在的卓敬堯正在滿世界發瘋似的找她。

    “我聽說,他的公司正在恢復中,張恆銘也被他送進了監獄,就等着你出現,讓他跟你辦理離婚手續呢!”

    聞言,蘇槿言快速的從椅子上坐起來,她自然知道張家的實力,如果他單純的爲了她而將張恆銘送進了監獄,得罪了張遠山,是不是會換來張遠山瘋狂的報復?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的,他這樣做,對他完全沒有好處……”蘇槿言呢喃着,說着就要走出門去,只是她什麼都看不見,情急之下,根本不知道門在哪裏。

    “蘇姐姐,你去哪裏?”柳依依急忙將蘇槿言拉住。

    “我要回去找他,我要找他……”蘇槿言嬌呼着,清秀的面龐上掛着兩道清晰的淚痕。

    “等你眼睛好了,能看見了我們就回去好嗎?”柳依依將她擁進懷裏,不住的安慰道。

    蘇槿言筋疲力盡,終於不鬧騰了。她站在陽光底下,沐浴着微風,仰頭看着天際,多希望自己的眼角里能多出一絲的光亮。

    微風將她的秀髮揚起,吹拂着她的面龐。

    “我要等我的眼睛好起來,等着他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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