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言本來擔心的要死,可是轉念一下,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她走她的路,對於別人的議論,她管不住,也不沒有必要去管。

    由於剛纔做噩夢的緣故,她現在的面色極其的難看。

    “蘇姐姐,你到底怎麼了?快老老實實的交代,不要騙我!”柳依依疑惑的問道,如水的秀眸在蘇槿言的身上打量着,她對蘇槿言在瞭解不過了,她說沒睡好,絕對在搪塞什麼事。

    看到柳依依急切的眼神,蘇槿言微微的頓了頓,極力的掩下眼眸裏的情緒,微抿的薄脣輕啓,將她跟張恆銘離婚的事實,娓娓道來,只是在這其中,她省略了跟卓敬堯領證的事。

    “我跟張恆銘離婚了,你看到的那個畫面,就是我去民政局領離婚證的時候。”蘇槿言說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畢竟,這場鬧劇已經持續了半年之久,她能夠從龐大的張家脫身而出,算得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聞言,柳依依差點跳起來,她爲蘇槿言高興,也爲她失敗的婚姻感到所不值,聽到她脫離泥沼,她打心底裏爲蘇槿言祝福。

    只是看到蘇槿言的這個樣子,她還是安安穩穩的在沙發上重新的坐下來。

    “蘇姐姐,你怎麼不高興,跟那種渣男離婚,對你而言是一件大喜事啊,這樣,你再也不用生活在失敗的婚姻的陰影下了,要不咱們出去大喫一頓,祭奠一下你逝去的那段破敗不堪的婚姻?”

    蘇槿言滿懷欣喜的點了點頭,只是那抹喜悅稍縱即逝,在她臉上取而代之的還是那抹濃濃的憂愁,她哪還有什麼心情去外面喫飯。

    柳依依靠近她坐下,用胳膊捅了捅她的身體,疑惑的問道:“幹嘛這麼不開心,難道你是捨不得那個渣男,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繃着臉,要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就跟你斷絕姐妹關係。”

    柳依依一時情急才這樣的說,爲了那個渣男跟蘇槿言斷絕姐妹關係,當然不值當。

    蘇槿言秀眉輕蹙,神情有些擔憂,清澈的水眸裏,情愫十分的複雜,沉默了好久,她纔開口,“與張恆銘無關。”

    隨後,她便再次的薄脣緊抿,不在多說一個字。

    柳依依想着,心裏鬆了一口氣,在她的印象裏,蘇槿言也不是她剛纔想的那種人。既然張恆銘無關,那麼擺在蘇槿言面前的事就簡單多了。

    她只需要安心的做好一個卓太太,剩下的事,就由它去好了。

    “蘇姐姐,那照你這麼說,你是不是該跟卓少領證結婚了,你只要安心的做一個卓太太就好了,你放心,你們結婚那天我就做你的伴娘,風風光光的送你出嫁,我再給你包一個大紅包,然後……”

    柳依依在憧憬着蘇槿言跟卓敬堯結婚當天的畫面,臉上一陣的喜悅,好像那天她就是主角一樣。

    蘇槿言聽着,全身不由的打着冷顫,臉上的擔憂之色愈加的濃重,她直接打斷柳依依的話,“你是不是還沒有喫飯,我去廚房裏給你做點東西喫。”

    她說着,站起身子走到廚房,根本不管柳依依驚呆的表情和無奈的眼神。

    “我還沒有說完呢……”

    柳依依說話的同時,站起身來追到廚房,依舊不依不饒。

    蘇槿言打開冰箱,將裏面所有能喫的零食拿出來塞進了柳依依的懷裏,“不要再說了,我就不相信這麼多的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柳依依抱着那些沉甸甸的零食,話剛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從來沒有見過蘇槿言爲了她跟卓敬堯的事而這麼緊張,也沒有見過蘇槿言跟她說話的時候會這麼認真。

    難道,她不願意跟卓少結婚?柳依依想着,剛想了一半,便使勁的搖着頭。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輕聲的呢喃着,腦海裏閃過蘇槿言跟卓敬堯之間的點點滴滴,他們那麼相愛,蘇槿言更是不惜爲他懷了孩子,可是爲什麼一說到結婚,她會這樣的牴觸呢?

    此時她已經走出廚房,在客廳裏的沙發上重新的坐下來,纖細的手指不停的往嘴裏塞着薯片。

    蘇槿言只是隨便的做了兩道菜,從她睡起來還沒有見到卓敬堯的影子,現在夜色漸深,也沒有他的半點消息。

    想到這,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就連切菜的時候,刀子都與案板發出強烈的撞擊聲,好像在宣泄着她心中的不滿。

    很快,菜做出來,她叫着柳依依過來喫飯。

    只是現在坐在沙發上的柳依依不禁的打了個飽嗝,此時她懷裏

    的東西已經消滅了一大半了,由於在想蘇槿言跟卓敬堯之間的事,她都沒有發現。

    柳依依洗了手坐過來,尷尬的笑了笑,狐疑的問道:“蘇姐姐,卓少不回來喫飯嗎?”

    “多喫飯,少說話,不該問的別問。”蘇槿言直接斷絕了柳依依還要接着問下去的念頭。

    柳依依只好端起飯碗,埋頭吃了起來。

    只是此時蘇槿言的心情卻平靜不下來了,她第一次面對着自己做的飯沒有任何的胃口,她腦海裏閃過的全是卓敬堯的面孔,他霸道的神情,一言不合的深吻,他的如水的溫柔,都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身旁。

    “是不是沒有答應跟他結婚,他生氣了?他離家出走了?他消失了?”蘇槿言想着。

    “真是個小氣的人,哼!”她輕聲的呢喃着。

    只是柳依依聽到後,擡眼睨着此時的蘇槿言,一頭的霧水,今天的她,就像中了邪一樣的讓人捉摸不透。

    她想問,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艱難的嚥了下去,她可不想再喫一次閉門羹。

    飯後,蘇槿言鑽進臥室,開始忙碌起來,柳依依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也不敢上前去問,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着,等待着蘇槿言的出來。

    臥室的門緩緩打開,蘇槿言提着一個包走出來,在柳依依的面前站定了腳步。

    看到她如此反常,柳依依鼓足了身上所有的勇氣問道:“蘇姐姐,你這是作何?”

    蘇槿言擡眸,秀眉蹙了蹙,粉嫩的薄脣輕啓,“依依,我想去你那住上一段時間?”

    經過短暫的思考,她已經考慮好了,此時他們兩個人都需要爲對方留出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更確切的說,是她需要時間,來讓撫平創傷了的心口,人多說,只有時間纔是撫慰心傷的一劑良藥,難道不是碼?

    可是,在這個城市裏,她除了柳依依哪裏,再也沒有哪個地方能去了。

    “去我那?”柳依依反問道,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明白蘇槿言爲什麼會選擇這樣做。

    “對,就是去你那。”蘇槿言說着,平靜的語氣裏透着堅定。

    “去我那當然沒有問題,只是,只是……”柳依依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槿言的決定,無疑讓她陷入了兩難的抉擇,這件事卓敬堯肯定不知道,可是要是他知道之後,她會面臨怎樣的懲罰?

    想到卓敬堯那凌厲的眼神,柳依依就不禁的後退兩步,全身上下劇烈的打着冷顫,得罪了卓少,她是知道後果的。可是對於蘇槿言的遭遇,她也很心疼。

    頃刻間,柳依依感到進退兩難。

    蘇槿言沒有在說話,她知道此時柳依依正在衡量着,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也沒必要拉着無辜的柳依依。

    就在這時,柳依依狠了下心,走到蘇槿言的面前,幫她拎着包,“沒問題,我柳依依沒有什麼本事,就是仗義,在你回來這之前,你的生活起居,我全包了。”

    她拉着蘇槿言的手,緩慢的往外走,如水的眼眸裏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只是她背對着蘇槿言,並沒有被她察覺到。

    蘇槿言想到離開這裏,只是真到離開的時候,她又發現是那樣的捨不得這裏,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走到門口,蘇槿言轉身看着房間裏的佈置,有一種留戀,也有一種不捨,只是這次少了些許的沉重。她會再次回來這的,這是在她考慮好之後。

    關掉房間裏的所有的燈,鎖好了門窗,蘇槿言一步三回頭的走下樓去。

    在計程車裏,柳依依不放心的說道,“蘇姐姐,這次你一定要好好犒勞我,我可是揹着卓少帶你離家出走的。我現在就是擔心,你去了我那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找到我那的。”

    聞言,蘇槿言嘴角上揚,清秀的臉龐上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這樣的結果她自然知道,但她已經無可選擇。

    回到柳依依的住處,蘇槿言開始收拾起來。

    收拾好一切之後,她摸着右手無名指上卓敬堯親自給她帶上的那枚鑽戒,心裏如同打鼓一樣的七上八下。

    她躺在牀上,只希望在這裏能安靜的呆上兩天,給卓敬堯交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柳依依見她似乎有挺重的心事,又不願意說,只好借上衛生間的功夫,掏出手機給卓敬堯撥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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