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言,其實媽今天來有事要求你……還是別說那麼多了,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如果你坐月子的話,媽來伺候你。”張文芳說了一半,突然話鋒一轉,不再提及自己的事情了。

    蘇槿言心急,她知道母親一定遇到了難處,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吐吐吞吞的。

    “媽,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給您想辦法。”蘇槿言.情緒有點激動,非要逼着母親告訴自己,現在是她們母子緩解矛盾的關鍵時候,她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夠幫到母親的忙。

    蘇槿言的表現,正和張文芳的心意,她要的就是引起她的關心,這樣的話,她的目的才能儘可能的達到。

    思考了半天,張文芳才說出來這次來的目的。

    “槿言,前兩天你跟張少離婚了,力豪集團在咱們蘇家投入的資金在一夜之間撤走,現在蘇家資金鍊斷裂,咱們家也陷入了嚴重的困境。如果沒有新的資金注入,我和你爸爸很有可能會走投無路,搞不好會有牢獄之災的。”張文芳裝出一副擔憂的心情,情真意切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蘇槿言呢喃着,心情一下子也沉重下來。

    在這之前,張文芳不認她這個女兒,將她逐出蘇家,對於蘇家的所有消息,她全然不知,更別談蘇家陷入瞭如此艱難的境地。

    “爸爸現在怎麼樣了?”蘇槿言問道,她們一家好長時間都沒有聚到一起了。

    提到她爸爸,張文芳的心情愈加的沉重,眉宇間更是掛着濃濃的哀愁。

    “這些事本來你爸爸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了。那些天你爸爸爲了償還債務,四處借錢,他年事已高,到處借不到錢的同時血壓升高,突發了腦溢血,住進了醫院……”

    張文芳說到最後,泣不成聲,眼淚順着她略顯蒼老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這一哭,瞬間就牽動了蘇槿言的柔弱的心臟,她將母親抱在自己的懷裏,安慰道:“媽,媽,是我不好,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您別哭了,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

    “女兒,你現在能跟卓少走到一起,媽由衷地爲你高興,看到你幸福,媽就心滿意足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子女的幸福就是我們這些做父母最了無遺憾的事了,怎麼會奢求你爲咱們家解決這麼大的危機!”

    現在的張文芳強忍着落下來的淚水說着,她的每一個字對於蘇槿言來說,都如一把異常鋒利的刀,直插她的心臟。

    父母生她,養她,已經揹負了巨大的負擔,本來是安享天倫之樂的時候,可是這樣的一場意外,讓她的家裏陷入瞭如此被動的局面。

    “媽,家裏現在缺多少錢,我手頭有多少,給您湊多少?”蘇槿言咬着薄薄的下嘴脣問道,紅潤的嘴脣都已經咬出了猩紅的血絲。

    “如果有五百萬的話,就能夠翻身,要是沒有三百萬也能救救急。”張文芳裝作極不情願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五百萬?”蘇槿言心裏咯噔一下,那些錢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一般的存在,自從她離開陳廾燭的公司,再也沒有上過班,卓母給她的那些錢,她也在小漁村蓋了房子,再加上當時的花銷,所剩無幾,她都不知道去哪弄這麼些錢回來。

    張文芳看出了她的擔憂,心裏想着,是不是自己剛纔獅子大開口,讓她爲難了?可是她現在貴爲卓敬堯的女人,拿出五百萬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沒有就算了,都怪我嘴太快,你本來就該安心休養的,不該知道這些事的,那是我們老一輩犯下的錯,本來就該我們來償還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爲難你的話,就當我什麼多沒有說。”

    本來卓敬堯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張文芳,便跟了過來,見張文芳問護士蘇槿言的病房,他就已經知道了她的意圖。

    他站在門外,聽到她的話,臉上浮出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笑容,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還真的敢獅子大開口。

    在之前,他早派古風對於蘇家的企業進行了調查,張家的確撤出了對於他們的投資,但是並沒有完全的撤走,畢竟張恆銘的本意還是蘇槿言,他也不會傻到把事情做到那麼絕情。

    蘇槿言的父親也沒有張文芳說的那樣的不堪,如果他沒有猜錯,今天張文芳的到來,完全是爲了她嘴裏的錢,至於關心女兒的好壞,恐怕連捎帶都算不上。

    蘇槿言自然不知道卓敬堯站在外面,她也不會以肚子裏的孩子作爲要挾來問卓敬堯拿這筆錢。

    畢竟,她知道誰的錢都

    不是大風颳來的,卓敬堯有錢,有家族的企業,但那隻能算他成功的表現,有多少錢都是他的,跟她沒有半點的關係。

    她不想讓母親這樣的爲難,也不想把剛修復好的親情就因爲這一件事而破壞掉。但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好了,不說這件事了,不就是牢獄之災嗎,我和你爸爸坐的起,這樣正好也能躲避了那些追債的人。”

    張文芳說着,雙眼從來沒有離開過蘇槿言的臉龐,她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她這樣說,完全是說給她聽的。

    蘇槿言的性格,作爲母親的她在瞭解不過了,她敢在心裏百分百的確定,她完全不會坐視不管的。

    “媽,別再說了,我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們去坐牢,不是讓被人戳我的脊樑骨嗎?”蘇槿言說着,不爭氣的眼淚從她的眼角簌簌而下。

    大不了,她向卓敬堯借錢,這輩子爲他打工,給他還錢。

    張文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只要蘇槿言有錢,她可以用後半輩子盡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

    “量力而行吧,媽不想把你拉下水。好了,傷心的事說多了容易讓人感傷,咱們娘倆還是聊點開心的吧,好久都沒有跟你坐下來好好聊聊了。”

    “嗯!”蘇槿言應着,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畢竟五百萬對她一個柔弱的女子來說,一輩子都掙不了那麼的多。

    “怎麼不見卓公子,我來還想謝謝他對你的照顧呢?”張文芳環視着病房裏的環境,如果沒有卓敬堯,蘇槿言也住不了這麼好的病房。

    “他去買飯了,可能一會就回來了。媽,您在這坐着休息一會吧,這幾天您肯定忙壞了。”

    蘇槿言關切的說着,這時病房門緩緩的打開,一個欣長的身影探了進來。

    當張文芳的視線落在卓敬堯手上的飯盒時,立即走到他的身邊。

    “卓少,這樣活我來做就好了,您是尊貴之軀,怎麼能幹下人乾的活?”

    卓敬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的心裏完全的把她跟蘇槿言聯繫在一起。一個是爲了錢財而無所不顧的母親,一個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女兒。

    如果蘇槿言有張文芳的一半,想必她早已經不知道離開自己的身邊多少次了,更何況她現在還懷着他的孩子。

    “伯母來了,既然你是槿言的媽媽,那以後就是我媽,做這些事,也是男人應做的。”

    “卓少,您這樣說讓我怎麼過意的去,我來,我來,您坐這!”張文芳不由分說的從卓敬堯的手裏接過飯盒,爲他拉了個凳子讓他坐下。

    “伯母,在這裏就不用那麼見外,叫我敬堯就好了。”卓敬堯絲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這樣做,無非就是不想讓蘇槿言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蘇槿言看到卓敬堯進來,急忙擦掉臉上的淚水,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最後的希望,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開那口的。

    “媽,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從母親手裏接過飯盒,放在桌子上,讓母親服侍自己喫飯,她從來沒有想過。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槿言,不行的話,就算了,媽不強求你。”張文芳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蘇槿言,她爲的就是讓卓敬堯知道這件事。

    她的心裏早已經打好了算盤,自己說完話離開,卓敬堯肯定會追問她的,那樣的話,那筆錢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說着,恭恭敬敬的從卓敬堯身邊離開,彷彿自己就是他家的一個下人一般。

    在張文芳離開後,卓敬堯端起飯盒,俊美輕佻,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想不想喫?”他故意的打開飯盒,放在蘇槿言的嘴邊。

    被這樣的飯香吸引着,蘇槿言不自覺的流下了口水。

    “想!”她堅定的回答着,沒有絲毫的隱瞞。

    “想的話,叫老公,老公就餵你喫。”卓敬堯狹長的幽眸眯起,灼熱的目光緊緊的睨着她羞紅的臉龐。

    蘇槿言撇過頭,一副高冷的樣子,“休想,我不會爲了五斗米而折腰的,哼。”

    “真的?”卓敬堯反問了一句,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看着卓敬堯看要將飯盒裏的面喫完,蘇槿言的內心想一顆炸彈炸裂一般,“混蛋,那明明是給我喫的……嗚嗚……”

    “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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