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在塞拉利昂 >第13章 中國人的尊嚴
    晚些的時候我和喬治找到一家小旅館,那家旅館原來有四五間客房,但是在戰亂中有幾間被摧毀,如今只剩下兩間還算完整的客房,但是其中的一間已經租了出去,因此我和喬治必須擠在一間客房,旅館老闆還體貼地告訴我們客房裏有兩張牀。

    沿着細碎的瓦礫路,我看到了旅館老闆口中所說的還算完整的客房,確實比起只剩下一些斷牆殘壁那客房足夠的完整。我揹着沉重的行李包推開進去,屋頂懸得很高,但沒有裝電燈。牆體的顏色由於浸雨日久已經變成深綠色,上面還生長着一些毛茸茸的苔蘚,等我走近時還看見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的細長腿蟲子在牆體上爬來爬去。另外左側的一面牆可能是受到炮火的襲擊,從屋頂至地面已經裂開一道約3釐米寬的裂縫。有一扇木窗,但是沒有玻璃,我又走到門前試着鎖,結果那鎖根本就轉不動因此形同虛設。

    我蹙着眉,那老闆呵呵地笑走到門口,門背後放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他拿起木棒頂在門後道:“你們看,這樣就行了。”

    想着在蒙蓋巴也不可能找到稱心如意的旅館,我不置可否地同意下來,但看着牆上的黑蟲子着實噁心,也擔心這種蟲子有毒,我便和喬治一起出去買殺蟲劑,順便把晚飯解決。

    在漢斯老闆那裏買了一瓶殺蟲劑,當他聽說我們在前面的小旅館住宿一晚需要2美金時,他大呼太貴,強烈要求我們搬到他家裏去住,一晚上只要1美金。

    謝絕漢斯老闆的好意出來,赫然瞧見那兩個美國佬也在街頭閒逛,目光相對下我嫌惡地甩過去白眼,他們則從鼻孔裏哼出一聲。

    “怎麼了。”

    我瞟了喬治一眼,道:“就是這兩個美國佬欺負我,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裏都能碰上。”這兩個傢伙的汽車被我戳穿了車輪,恐怕一時也難在蒙蓋巴找到補換車胎的地方。

    他們在打量我,但更多的眼光是在打量喬治,那身形稍胖的美國佬繞着我們看了一圈,忽然拍起手大聲道:“中國女人就是不要臉,喜歡貼白種人,下等人種。”

    由於我們還在鎮中心的商業街,街面上除了商鋪外還有不少的小販,那美國佬說得很大聲沒兩三分鐘十幾個人圍了過來。我氣得咬牙,手握着剛買的殺蟲劑,暗想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和這兩個美國佬大打出手,實在是有損中國人的顏面。

    “我想你是誤會了,她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很久。”喬治的聲音很冷。

    “英國人。”那美國佬用肥厚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瞥着我不屑道:“你不要被這中國女人騙了,她剛剛和一個黑人合夥敲詐過我。中國人窮,中國女人就拼命地想嫁白種人過好日子。”

    “中國女人是最下賤的女人。”另一個高個美國佬也應聲附和。

    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不少的人還對我指指點點,喬治看起來非常生氣,他沉着聲音道:“不許污辱諾,我要你們給她道歉。”

    “給她道歉,中國女人不配。”那兩個美國佬啐了一口轉身便走。

    喬治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厲喝道:“給諾道歉,否則不能走。”他似乎氣壞了,一張白皙的臉脹得通紅,藍色的眼眸裏幾乎灼出火來。

    我頗爲感動,喬治那個人其實挺向着我的,想着便要制止他,以喬治的性格非打起來不可。我正準備拉喬治回來,那美國佬便猛地撞開喬治的手臂,左手向前,身體略弓作出一個開打的姿勢,另外一個美國佬趕緊按住他,笑呵呵道:“我們道歉,我們向誤炸中國駐南斯拉夫使館道歉,哈哈。”

    瞬時我感覺自己的臉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這該死的雜種還在嘲諷我,不,他是在嘲諷中國的駐南聯盟使館被炸卻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同美國公然對抗。

    “弱國的人也想要尊嚴。”美國佬滿臉鄙咦。

    這句話就像點燃的炮仗將我炸得毛焦火辣,再也控制不住胸腔裏的那股沖天怒氣,我捏緊了拳頭,我要狠狠地給這兩個美國佬教訓,告訴他們中國人不是好惹的。

    任何尊嚴都是靠打出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看看強者的尊嚴,所謂強者不是有強壯的體魄,而是有一顆永不屈服的高傲的心。

    手心裏握着那瓶殺蟲劑,我迅速擰開瓶蓋,然後舉起殺蟲劑對準那胖美國佬的眼睛噴去,噴濺出來的刺鼻的霧氣將他的獰笑和鄙視都淹沒,他剛想抹眼睛我手中的殺蟲劑早又噴了過去。

    “該死的。”旁邊那高個美國佬突然出拳向我打過來,我向左側躲去,手裏的殺蟲劑毫不留情地向他面部噴灑,並且連噴了好幾次。這傢伙看起來比胖的那個要橫,我直接掄起殺蟲劑的瓶子朝他的鼻樑砸去,鼻骨較爲脆弱,一砸之下便鮮血橫流。

    我仍是非常生氣,這美國佬的嘴巴太賤了,我拿起殺蟲劑猛地砸他的嘴巴和牙齒。他奶奶的,這些美國雜種不給他們來點狠的就把老虎當病貓。

    殺蟲劑的氣霧非常濃烈辛辣,即使是散在空氣中的餘味也能讓人打噴嚏,更何況是面部直接被殺蟲劑近距離噴射,那兩個傢伙只能拼命地用衣袖擦眼睛,毫無還手的可能。

    “諾。”喬治拉住我。

    我回過頭瞧他,推開他的手,大聲道:“這是中國人和美國人的事,你不要管我。”我擡起腳,對準那胖墩墩的美國佬的腹部踹去,霎時就在他的衣襟上踹出一枚腳印。

    “這一腳是還你污辱中國。”

    說完我又重重地踹出一腳,道:“這一腳是幫被你們美國用導彈轟炸中國駐南聯盟使館時犧牲的新華社記者邵雲環烈士討的。”

    “這一腳是幫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烈士討的。”

    “這一腳是幫許杏虎的妻子朱穎討的。”

    “還有所有在轟炸中受傷的兄弟姐妹,這些我都要向你們美國

    人討回來。”我兇狠地抓住他猛扇耳光,打得滿手鮮血,有多少國仇家恨積聚在心裏,在此刻要圖個痛快。

    周圍很安靜,所有人都看着我驚呆了,大概他們也沒想到一箇中國女人居然敢以一敵二,而且對手還是兩個身材強壯的美國大兵。我環視着周圍,目光依次掃過每個人黝黑的面龐,他們純樸的眼睛裏更多的是驚歎和不可思議。

    “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是這兩個美國人污辱我的國家,我不得不出手教訓他們。確實我們中國目前還不富裕,但是我們每個中國人都有一顆不屈服的心,我相信只要努力我們中國會越來越富強。國家貧窮不可怕,貧窮也不是區別強國弱國的標誌,只要我們有一顆強者的心,反抗霸權,那我們就戰無不勝。無論白人、黑人,還是黃種人,沒有誰比誰高貴,也沒有誰比誰下賤,膚色不能決定高貴下賤,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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