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扎紙生涯 >第一百四十二章、這麼做圖什麼
    山羊鬍子被送進了醫院急救,我和楊林也都去醫院進行了包紮。

    我的右臂並沒有骨折,而是關節處被魃屍的牙齒咬的韌帶撕裂開,整個右臂是脫臼。醫生幫我恢復以後,還是打上了石膏,告訴我這隻胳膊短時間內,不能拿重物,要不然還會引起二次復發。

    楊林的整個右手掌骨骨裂,也被打上了石膏,和我在一個病房裏修養。

    山羊鬍子的情況不太樂觀,畢竟已經那麼大的年紀,骨頭都有些鬆散。他被推進急救室搶救了整整十六個小時,我和楊林站在門口一直等待着。

    最終,急救室燈滅,主治醫生帶着一羣護士醫生出來後,摘下口罩長出一口氣。

    “呼,還真算是命大,搶救回來了。”主治醫生摸了一把滿是汗水的臉。

    我一聽到這話,頓時如釋負重,一直吊着的心也踏實了。

    楊林也是長出一口氣,直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但是……”主治醫生突然又開口,我心裏一緊。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但是什麼?”

    主治醫生皺了皺眉頭,道:“但是我沒有見過癒合傷口那麼快的病人,傷口剛縫上針,沒過多久印記就有些淡化了,新肉長得太快了……”

    我心中暴汗,這醫生說話可真是嚇死人,大喘氣差點把我心臟病給嚇出來。

    主治醫生看了看我倆,尷尬一笑,道:“現在病人已經醒了,不過身子還虛弱,你們多給他弄點營養品補補吧,那麼大年紀了。”

    我忙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個信封,跟主治醫生握手的瞬間塞到了他的手裏。

    這主治醫生衝旁邊的人擺擺手,讓他們先回去,說要跟我們聊聊病人的病情。

    “你這是幹什麼?”主治醫生皺眉看着我,但是手卻沒有動。

    我笑笑,道:“這是我們哥倆的一點心意,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謝您!”

    主治醫生皺眉看着我倆,眼神中帶着欣慰的笑意,拍拍我的肩膀,道:“行了,回病房吧,來我們這兒了,那我們肯定盡全力醫治嘛!”

    山羊鬍子被轉到了特護病房,裏面條件設施都很好,還是單人間。

    我和楊林是在他住院的第二天去他的病房的,我都懷疑山羊鬍子這傢伙是不是屬小強的,第二天就明顯感覺到氣色很足,根本就不像是個剛搶救過來的人。

    第一天的時候實在是太忙,陳曉琳和我爸媽不知道從哪知道我住院了,全都跑了過來。

    我媽看到我這樣,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我爸則是黑着臉冷冷的看着我,道:“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把店關了回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胳膊都斷了,心裏舒服了?”

    由於害怕他們擔心,在住院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就商量了一下,只告訴他們,是因我們開車送紙紮的時候翻車了,摔成的這個樣子。

    雖是責備,但是話語裏滿滿都是關心,我也沒有反駁,尷尬的笑了笑,對我爸說:“您老別生氣,我這不是不小心翻車了摔倒了嘛,沒骨折,脫臼了,沒啥大事兒的。”

    我爸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也不再說話。

    陳曉琳站在我病牀旁邊,一臉關心的看着我,但是礙於我爸媽在,也不敢說什麼。

    我媽看了看陳曉琳,又看了看我,隨後拉着黑着臉的我爸,說:“走,陪我出去給兒子買飯。”

    “現在才九點多,喫什麼飯?你都不好好說說他,讓他別守着那個店?”我爸衝我媽甩了個臉子。

    我媽一把拉過我爸,道:“趕緊走,廢什麼話!”

    他們拉拉扯扯的出了病房門,楊林把朱曉萌和吳壯也都帶了出去,病房裏就只剩下了我和陳曉琳倆人。

    陳曉琳一把撲進我的懷裏,沒多會兒眼淚就把我的胸口打溼了。她就這麼的抱着我,默聲抽泣着。

    過了良久,陳曉琳才從我的懷裏起身,雙眼哭的跟兔子似的,撇嘴看着我,梨花帶雨的說道:“你把店關了,回家好不好?我們不管那些東西了,行嗎?你現在這樣太危險了,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和你爸媽要怎麼辦?”

    我揉揉她的腦袋,笑着說:“傻瓜,說什麼呢,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呢麼。”

    “我們不要管那些事情了好嗎?你現在受了那麼重的傷,圖什麼呢?”陳曉琳委屈的說道。

    我苦笑一聲,被陳曉琳這句話給問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爲了什麼,爲了降妖除魔?保護人間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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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我沒那麼偉大,偉大到犧牲自己保護別人。

    但是現在的我,能把店鋪一關,一走了之嗎?

    顯然不能!

    我和楊林,山羊鬍子,吳壯他們這一路走來,爲的不過就是能找到破除我們身上的五弊三缺詛咒。

    而我守着扎紙店唯一的目的,就是等爺爺回來。

    我若是走了,他們怎麼辦?

    我們在一起,得罪了一些人,接觸了另一些人。越來越多的人蔘與了進來,我們彷彿處在了漩渦的中心,現在想要上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既然入了局,又怎麼能輕易退出!

    陳曉琳見我不說話,也肯定明白了我的想法。她攬住我的脖子抱住我,道:“那你答應我,下次不能讓我這麼擔心了!”

    “恩,乖。”我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輕聲安慰道。

    …………

    我們在醫院裏休息了整整半個月,這半個月以來,陳曉琳每天都會提着骨頭湯來給我補身子。當然楊林和山羊鬍子也沾了我的光,每天喝的不亦樂乎。

    我爸媽來看了我幾次,想要留下來照顧我都被我拒絕了。無奈,我媽給我拿了幾千塊錢,讓我多買點補品。然後就被我趕着,回去上班去了。

    陳曉琳請了半個月的假,偷偷從學校跑出來,她家裏人並不知道。我一直催促着她回去,但是這小妮子就只笑笑,說是等我出院了就回。

    出院那天,我肩膀上的石膏拆掉,我稍稍用力活動了一下右臂,稍微有一點點使不上勁兒的感覺,不過也沒什麼大礙。

    楊林手上仍然在綁着石膏,他是骨裂,所以還要等一兩個月,到醫院拍個片才能看看要不要取掉。

    山羊鬍子這老傢伙本來是我們三個人裏面受傷最重的,但是出院那天生龍活虎,精神氣十足,就好像這幾天在醫院裏就是享福一樣。

    出了醫院,於峯和江龍倆人就在醫院門口等着我們,開了兩輛車。說是我們在醫院裏清湯寡水喝那麼多,肯定嘴都沒味了。帶着我們奔向飯店,使勁兒霍霍了一頓。

    喫飽喝足一切辦妥,我們仍然留在了縣城。

    山羊鬍子說,雖說這幾具魃屍是解決了,但是紙魁遲遲不見蹤影。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紙魁肯定不會佈陣,這背後佈陣的人躲在暗處,肯定還會有動作。所以就讓我們,暫時留在縣裏,繼續跟江龍再找尋找尋,看看能不能發現別的線索。

    陳曉琳被我送上了到省城的火車,朱曉萌和吳壯跟着我們三個人一起。

    自從上次吳連城抓了朱曉萌以後,我就決定下次有什麼事兒都帶着她,不能再給吳連城那些人可乘之機。

    至於陳曉琳,倒不是我不擔心,只是現在沒有辦法。她還有學業,總不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再說她在大學校園裏,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們暫時住在於峯給我們找的,縣公安局旁邊的一個公寓裏。每天跟着江龍一起研究,這四個案發現場的所有細節。

    我們從各方面入手,最後卻得不出一個想要的結果。

    正在我們愁眉不展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電話是趙四喜打來的,他的聲音顯得很平靜,跟我說他有事請告訴我,在趙家墓園門口等我。

    趙四喜突然約我,讓我有些疑惑。山羊鬍子卻說,這趙四喜肯定知道點什麼,我們幾個人決定一起去看看。

    江龍驅車帶着我們來到了趙家墓園,遠遠就能看見一個老頭穿着長袖對襟,坐在墓園的門口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長管旱菸。

    見我們來了,只是微微一瞥。然後看着前方,對我說道:“我活不了了,她來索命了……”

    “誰?”我疑惑的問道。

    趙四喜看了我一眼,臉色很難看,道:“你知道死在墓園裏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我兒子!親兒子!就這麼死了。是那個女人來索命來了,就是她來索命了!”

    我看了趙四喜一眼,道:“四爺,您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

    “唉!”趙四喜長嘆一口氣,放下旱菸,緩緩說道:“我昨兒夜裏又看到她了,是看到,沒睡着的時候,活生生的看到的!她站在我家的院子裏,臉上都是血,抱着那個布娃娃,一直在衝我笑。她越笑,臉上的血流的越快。臉皮,頭髮,眼睛一把一把的掉下來,仍然就那麼看着我笑……她手裏的布娃娃,也咧着嘴衝我笑……那麼久了,她現在來找我,要下去陪她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趙四喜才緩緩跟我說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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