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尋情仙使 >第一百六十章 還有一張
    若是李永生沒先扔一頂帽子出來,面對這樣的問話,張曉宏還真敢嚼穀兩句。

    現在他只是冷冷一笑,“先拿出來再說吧……打算空口白話讓我走?”

    “嘖,”李永生嘆口氣,在衆目睽睽之下,將手伸進了布囊裏,“就這麼一張,真是有點捨不得。”

    慢慢地,他的手拿了出來,兩指間正正地夾着一張黑色的卡片,然後遞了過去。

    握草!張曉宏一看卡的模樣,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真卡,他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一陣,低聲嘀咕一句,“可惜啊……是輕赦卡。”

    張巖聞言,臉刷地就沉了下來,有樣學樣地污衊對方,“順天府捕房果然厲害,政務院說話都不夠。”

    “你沒必要這麼說,”張捕長冷冷地看他一眼,心說這朝陽人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修生不是玩意兒,教諭也不是玩意兒。

    他思索一下,有板有眼地解釋,“你們將人打得太狠,只有一個人出面,所有罪責都落在他頭上,就算我斷他見義勇爲……一年刑期怕是也不夠啊。”

    這話不是推脫責任,而是事實,高紅人很有幾個傷勢厲害的,賬都算在黎詠身上的話,他確實爲難。

    事實上,張曉宏得到這張輕赦卡,就可以轉身走人了,他對下屬可以交待了——不是我說話不算數,人家有赦免卡,事情就該這麼揭過了……那是政務院越過部裏直接頒發的!

    不過輕赦卡,也確實有點讓他不滿足,所以他打算再矯情一陣,最後給朝陽賣個人情——輕赦卡是不夠的,但是我給你們面子,我尊重朝陽人。

    稍微表示一下爲難,他擅闖朝陽的事兒就揭過了,對方也不能爲此向政務院歪嘴,還落點小人情,豈不是挺好?

    李永生還有一張輕赦卡,但他也不可能再拿出來,用一張輕赦卡免去同窗的羞辱,他做得已經絕對無可挑剔了——這東西拿到市面上,真賣給有需求的人,三五百塊銀元問題不大。

    他嘆口氣,又摸出一張淺紫色的卡片,愁眉苦臉地發話,“唉,可惜了,這張內廷發下的赦免卡,只能我自己用……張捕長,你把人帶走吧。”

    張曉宏見到那張卡,只覺得刷地一下,頭髮都要炸起來了,臥槽尼瑪……你還有內廷發下的赦免卡?

    內廷發下的赦免卡,十有八九都是規定自用的——這是皇恩的直接體現,只針對某個人,你對朝廷有功,皇恩籠罩你,跟其他人無關!

    這一刻,張捕長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不是說好的,你只有一張卡嗎?

    他深深地看李永生一眼,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說。

    “捕長,這人咱還帶不帶啊?”還真有年輕的捕快不開眼。

    張捕長頭都沒回,腳步卻是越發地開了。

    年輕的捕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李永生高聲發話,“張捕長,我希望您明鏡高懸,那些高紅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總教諭張巖卻是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

    目睹這一幕,再蠢的人也知道該如何取捨了。

    捕房中人灰溜溜地離開,黎詠卻是掙扎着下了病牀,衝李永生深施一禮,眼含熱淚地發話,“永生,同窗一場,什麼話我都不說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看我以後怎麼行事好了。”

    “將來掙一張赦免卡還我好了,”李永生輕笑一聲,“多還兩張也無所謂,不過……得是你自己掙來的哦。”

    “那是當然,”黎詠勉力笑一笑,他之所以不敢說回報,就是因爲他家境不算富裕——跟普通人比尚可,但是在大修堂的同窗裏,他的家境是倒着數的。

    赦免卡有多貴,他不知道,不過他非常確定,自家絕對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但是說到未來,他就信心滿滿了,朝陽人最不缺的,就是對未來的豪氣,“只還一張當然不夠,永生你看我行事!”

    李永生笑着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再不離開,等着別人朝拜不成?

    別說,他這一次的行爲,還真的轟動了朝陽大修堂,同窗之間相互幫忙,大家見得多了,都認爲是應該的。

    但是在還是修生的時候,就能拿出一張赦免卡來幫助同窗,這份氣派,就大到沒邊兒去了。

    是政務院發下的赦免卡,不是刑捕部啊。

    朝陽大修堂裏,有辦法的修生多了,但是沒誰能拿出這麼一張赦免卡來——家裏可能有,但是自己沒法用,就像永琪從家裏拿不到復顏丸一樣。

    就算能拿到手,捨得捨不得用給別人,那就是另一說了——拿着護身不好嗎?

    張巖看着李永生離去的背影,也忍不住笑着搖搖頭,“這小子,真的夠任性啊。”

    武修總教諭並不認爲,這是最合適的解決方式,成本

    太高了,他原本打算,再糾纏一番,氣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將總教諭請來了。

    總之,扯皮來扯皮去,爭取讓事情不了了之——哪怕付出小小的代價也可以。

    現在這麼做,代價挺高,但是架不住……解氣啊。

    張曉宏來的時候,雖然不是很囂張,但是一本正經地發話,一副鐵面無私的面孔,朝陽的教諭和修生們,看着也憋氣。

    “不許動我的修生,”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喊,卻是武修丙班的沈教諭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你這傢伙,”張巖笑着罵他一句,“等你來,什麼事兒都晚了……李永生把事情處理好了。”

    沈教諭是有私事出去了,回來才知道,班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馬上跑了過來。

    待他聽明白事情原委之後,長出一口氣,“永生這傢伙,果然了得啊。”

    “沈教諭?”旁邊走來一個年輕的制修,低聲發問,“這李永生什麼來頭啊?”

    問話的是研修上舍生鄭子揚,不過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修生想問的。

    “什麼來頭?”沈教諭白他一眼,“孤兒,能是什麼來頭?”

    “孤兒?”一羣圍觀的人頓時炸鍋了,有沒有搞錯,能拿出一張政務院發放的赦免卡,口袋裏還有內廷發放的赦免卡,這樣的人,你居然告訴我說……他是孤兒?

    更有人夾雜在人羣裏喊,“教諭,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

    “安靜!”張巖大喊一聲,待喧鬧聲減弱,他左右顧盼一眼,才大聲發話,“我作證,李永生確實是孤兒,他所擁有的,都是他親手掙來的,包括什麼赦免卡……”

    頓了一頓,他將聲音再次提高,“意外嗎?不該意外吧,咱朝陽的修生,有什麼做不到的呢?爲什麼一定要靠爹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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