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尋情仙使 >第八百八十九章 故人消息(一更)
    席友善猶豫一下,硬着頭皮回答,“這是觀中祕傳,不是我個人所得。”

    “是嗎?”老嫗微微一笑,陰森森地發話,“那好,回頭我去松峯觀討要這祕傳來看,若是沒有的話,不要怪我平滅了你松峯觀。”

    趙欣欣這話,三分真七分假,須知這禁鎖心咒,是她和幾個姐妹推演出來的遊戲之作,竟然能在下界見到,她是相當地意外。

    但是她也無意追究是誰泄密的,永馨仙子無聊的時候,弄出了很多祕術,有些東西,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她只想知道,大致是怎麼回事,順便給對方施加點壓力:我可是要去松峯觀的。

    你們搞風搞雨之前,麻煩考慮一下,未來某個時刻,我是有可能上門的。

    “平滅松峯觀?”席友善聽得嚇了一大跳,然後又是按捺不住的怒火,“你開玩笑的吧?”

    打敗一個子孫廟容易,平滅的話……那還真是不太可能。

    須知子孫廟,可都是經過四大宮審覈認可的,連官府都不敢這麼做。

    “你不信,那也由你,”趙欣欣輕描淡寫地回答,也懶得跟他多解釋。

    李永生還是想幫愛侶搞清楚事態,少不得解釋一句,“禁鎖心咒,跟我們有淵源,所傳非人的話,我們自當收回,你可明白了?”

    席友善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原來這祕術……喚作禁鎖心咒?爲何我學的,是禁鎖定身術?”

    “禁鎖定身術?”趙欣欣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來,原本是應該很美的一個笑容,但是放在雞皮鶴髮的臉上,竟然有說不出的詭異,“原來如此。”

    然後她一揮手,淡淡地發話,“你們可以走了。”

    席都管也不多說,拍馬轉身就走,其他人見狀猶豫片刻,陸續跟着走了。

    席友善心裏,是相當地無奈,他們來的時候大張旗鼓,不成想還沒抵達摩天嶺,就被人逼得不得不迴轉,真是掃興之至。

    其他人也沒心思說話,來時他們有多麼興致盎然,現在就有多麼心灰意冷。

    他們回去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大約用了三個時辰,才走了不到一百里。

    眼見天色將晚,大家選個地方紮營,受傷的幾人開始打坐,催動藥力療傷。

    一名初階真人找到席友善,低聲發問,“友善準證,這禁鎖定身術,是來自於何處?”

    席都管也在打坐療傷,聽到這話,波瀾不驚地回答,“這是我個人的機緣。”

    初階真人猶豫一下,還是吞吞吐吐地發話,“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一聲,萬一他們認爲,這是松峯觀祕傳,咱們就得讓廟裏早做準備了。”

    事實上,他也是在婉轉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自己的機緣,扯到松峯觀來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這很可能爲觀裏引來大禍?

    不怪這初階真人質詢,而是對方的戰力,實在太可怕了,而子孫廟很講傳承,若是因此引來禍患斷了傳承,你我都是觀裏的罪人!

    席都管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也沒生氣,只是淡淡地表示,“此事我會一力承擔,以我看,對方也不是兇殘之輩。”

    聽到這話,正在打坐療傷的馮真人也開口了,“友善可否猜得到他們的來路?”

    席都管猶豫一下,然後苦笑着回答,“有所猜測,但不是很確定,我只能確定一點……十有八九,觀裏是惹不起這幫人的。”

    這話他說得有點不盡不實,事實上,他百分百地確定,松峯觀惹不起對方。

    要知道,他這禁鎖定身術,是一個飛昇真君留下來的,根本無人知曉。

    那麼,剛纔那四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他想都不敢想——人家甚至看不上這祕術。

    最少最少,也是跟那名飛昇了的真君有關聯……

    這個時候,李永生四人已經匯合了方真人和杜馨梅,大家打算在摩天嶺下勾留兩日,等確定松峯觀不再來,就前往般陽縣。

    對於禁鎖定身術,李永生和趙欣欣也有探討,“禁鎖心咒,是從定身術上改良的?”

    “應該是吧,”趙欣欣努力地回憶一下,“好像這個靈感,就是來自於下界,最初似乎脫胎于禁錮神術,後來成爲定身術,最後我們完善成爲禁鎖空間的心咒。”

    禁錮神術、定身術、禁鎖空間,三者的功效,看起來差不多,但根本是不同層面的東西。

    李永生笑一笑,“看來你跟玄青位面,還真的有點緣分。”

    趙欣欣點點頭,略帶一點不高興地發話,“所以才放那廝一馬,要不然,我肯定要問一問,松峯觀跟襄王,到此存在什麼樣的交易。”

    何必呢?李永生微微一笑,心說攪了他們的局,也就夠了。

    第二日,有消息傳來,說松峯觀的人,在半路上被幾個鄉野村夫教訓了,已經打道回府,並且對摩天嶺表示,此次切磋取消。

    傳出這個消息的人,未必存了什麼好心,甚至有人說,席都管都受了暗算,身負重傷。

    此刻的摩天嶺,修者人數幾達兩千,大家聞言,頓時就嚷嚷了起來——這尼瑪不是逗我們玩嗎?我們可是大老遠趕來觀戰的。

    不過鬆峯觀的主意已定,他們甚至公然表示,摩天嶺有爭奪第七廟的實力。

    第二天下午,邵真人終於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某個曾經在摩天嶺講道的傢伙來了,此刻就在鎮子上。

    於是他興沖沖地帶着弟子趕過來,不成想得知,對方剛走了兩個時辰。

    邵真人倒是想追來着,因爲他猜測,冒充鄉野村夫的人,很可能就是李永生這幫人——別人既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出手的理由。

    但是此刻的摩天嶺,也是亂糟糟的,上千名修者聚集在一起,而且羣情激憤,他實在不能撇下這裏,去追趕李永生。

    所以他只能長嘆一聲,“唉,欠這個傢伙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李永生六人用了三天時間,悄然地來到了般陽縣地界,又用了兩天的時間,搞到了幾個通用的身份。

    這裏已經非常接近襄王的大本營,盤查十分嚴格,只有朝廷的路引不行,還得有襄王府的身份證明和通牒,否則就是來路不明。

    十七世的方採臣,就在般陽城外十餘里的餘家莊。

    六人趁着夜色,悄悄潛入餘家莊。

    李永生和趙欣欣帶着方真人,來到一處平凡的小院,坐在房頂上,看着院子裏的喧鬧。

    這一世的方採臣叫袁良,自幼父母雙亡,跟兄長逃荒至此,被這裏一戶人家看中,做了上門女婿,也算是落地生根。

    “娶”了他的餘氏,是家中獨女,相貌普通還有一條腿微瘸,不過性格卻是不錯。

    兩人在一起,也算相敬如賓,現在誕下了三兒兩女,長女已經出嫁了。

    這一夜,月光如水,袁良帶着兩個兒子,從地裏勞作回來,餘氏已經爲他們做好了晚飯,幼子幼女承歡膝下,非常祥和的景象。

    飯畢,餘氏收拾了碗筷,點起一鍋水煙,一邊吧嗒着,一邊發話,“他爹,小幺該進學堂了,里正又來催了,老大老二,該有一個當兵了。”

    “不是不滿十五嗎?”袁良嘟囔一句,“里正又是惦記上咱家啥了?”

    “老大滿十四了,”餘氏嘆口氣,“不過里正說了,要是咱家出個兵,幺兒的學費可以減半。”

    袁良沉默片刻,接過餘氏的水煙,狠狠地抽了一口,長出一口氣,悶聲發話,“老二去當兵吧,老大沒眼色,一旦遇了事,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可是……老二還小啊,才十二歲,”餘氏嘆口氣,“他走了,地裏的活又少個人。”

    “虛歲十三了,”袁良勉力笑一笑,“我十三歲的時候,可是已經討飯到你家門上了。”

    餘氏沉默片刻,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哽咽着發話,“可我捨不得。”

    “唉,”袁良嘆一口氣,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日子總是要過的,我若不是小小年紀出來討飯,又怎麼能碰到娘子你?”

    說到這裏,他側過頭來,吻一下餘氏的面頰,笑着發話,“若是碰不到你,這一生也是無趣,老二沒準有老二的機緣,這誰又說得準?”

    “要死了,老鬼!”餘氏狠狠地捶他一拳,半怒半嗔地發話,“孩子們都在!”

    “都在又怎麼樣?”袁良探手去攬她的腰,嬉皮笑臉地發話,“娘子,趁着這時光,咱們再生個老四吧?”

    很普通的農家小院,普通的場景,努力維持生計的一家人,還要應付兵役,但是依舊甜蜜溫馨,甚至還有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但是坐在房頂上方真人見狀,實在有點受不了,他擡手一拍額頭,輕聲地發話,“我去,這就是我方家的老祖嗎?”

    “有何奇怪?”不知何時,九尾狐已經從狐幡上走了出來,化作一個小巧的婦人,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輕聲發話,“已經十七世了……他此刻姓袁,如何還能記得自己姓方?”

    話是這麼說,她的淚珠,已經滾滾而下。

    “唉,顯形也能流淚嗎?”趙欣欣輕聲嘆口氣,“小青丘,你確定還要喚醒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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