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尋情仙使 >第九百零五章 清洗戎州
    元十三聽到李永生如此說,頓時就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 更新最快

    這時候,他纔想起了另一個消息李永生此前已經確定,排幫有真君在海岱。

    於是他乾笑一聲,“我就是隨口一問,對了……這野祀該如何處理,您有建議嗎?”

    朝安局當然知道,這三個府最近在大肆抓捕野祀,但是他們對參與此事毫無興趣。

    首先,野祀是道宮的仇敵,跟官府的矛盾不是很深。

    其次,就連朝安局也認爲,朱雀適時地降雨,極大地緩解了旱情不說,也有效緩解了民間醞釀着的供需矛盾,在一段時間內,有助於朝廷的統治。

    當然,這只是他們自己的看法,至於說干涉甚至中止地方上追查野祀,是不可能的。

    地方這麼做,是天然的政治正確,除非得到來自於順天府的授意,否則就算朝安局無法無天,當地的探子也絕對不敢爲此事出聲。

    他此刻問李永生,無非是打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李永生卻是搖搖頭,面無表情地發話,“此事你該去問玄女宮,問我作甚?”

    九公主可不就是玄女宮的?元十三心裏暗暗地嘀咕一句,不過他已經探知對方的態度,所以微微一笑,“那我知道了,現在就去邀約同仁。”

    大約用了半個時辰,元十三又回來了,同時帶回了最後一名下屬。

    然後他佈置起來,一邊接手院子的管理,一邊安排人開始審訊。

    李永生則是藉此機會,回了客棧一趟,正好那兩名教化房的同仁,正在爲他擔心。

    三人簡單地交流一下,李永生感謝了他倆的關心之後,喝了兩杯酒,再次離開客棧。

    不得不承認,朝安局的刑訊手段,很有一套,就在這陣不長的時間裏,他們已經大致瞭解到了一些情況。

    原來這戎州府對野祀的追查,就是隋捕長一手推動的。

    陳知府對這個追查,其實是有些不滿的酒店那名公人,還真的沒說錯。

    知府大人認爲,巴蜀此刻難得地比較平靜,雖然出現了野祀,但是降雨對郡裏來說是好事,他不贊成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肆打擊野祀,此刻中土四處亂起,保持穩定纔是第一位的。

    他的決定不能說是錯,但是隋捕長在此經營多年,陳知府來此地不過才區區兩年。

    尤爲關鍵的是,隋烈風說動了白通判。

    自打陳知府上任以來,白通判就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跟他對着幹,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個府雖然大,卻容不下兩名當家人。

    而且從某些角度上講,通判和知府作對,也是政治正確,上到天家和朝廷,下到郡守同知,沒誰希望哪個府的知府和通判關係太過親近。

    這是統治的需要,是制衡的手段。

    白通判發現,陳知府對追查野祀不感興趣,而隋捕長又希望加大追查的力度,那他當然要支持捕房的建議這麼做絕對犯不了錯,知府都不敢多嘴。

    至於說如此行事,會激怒黎庶引發社會動盪,他纔不會在意祭拜野祀本就是族誅大罪。

    黎庶……那是什麼東西?

    兩名修習了排幫功法的捕快,都是這麼看待白通判的此人應該跟排幫無關。

    不過三人裏職位和修爲最高的隋烈風,暫時還沒有開口,元十三表示,最遲到正午,會有朝安局的審訊高手趕來,不怕撬不開此人的嘴巴。

    同時,他又請示李永生一件事,“您看……要不要先拿下白通判?”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事是你該考慮的吧?而且……他是涉嫌跟反賊勾結了,朝安局處理類似的事情,難道沒有章法?”

    元十三乾咳一聲,訕訕地回答,“但是……但是抓了他,追查野祀的事情,就沒人主持了。”

    戎州府大力推動追查野祀的,正是隋捕長和白通判,兩人都被捉的話,這事根本就推動不下去了,元都頭是擔心李永生心裏有什麼想法。

    “沒人主持就沒人主持好了,”李永生不以爲然地回答,然後還反問一句,“莫不成你以爲,追查排幫餘孽的事情,比不上追查野祀重要?”

    這句話一出,元十三哪裏還敢多話?對朝廷來說,當然是追查排幫餘孽更重要。

    天矇矇亮的時候,朝安局的人直接闖進了陳知府居住的宅院,將此事通報了,並且要求知府配合捉拿通判。

    據老百姓們說,這一任知府大人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但是陳知府知道詳情之後,毫不猶豫地將戎州軍役房的軍役使請來,並且明確表態,希望軍役

    房能協助朝安局追查反賊。

    軍役使肯定不是本地人,而且跟隋捕長還小有交情,不過聽說事涉排幫,他的反應也很堅決我可以派我的衛軍協助拿人。

    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駐軍不能隨便調動,但是他身邊有二十餘名充作護衛的軍校。

    說白了,出現排幫餘孽的事情,實在太重大了,一旦有所收穫,那就是實打實的業績,起碼也能在履歷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反之,如果他們不用心對待的話,一旦被上面查知實情,一個瀆職的罪名是妥妥的,若是排幫餘孽舉起了反旗,他倆甚至有掉腦袋的可能。

    更令知府和軍役使擔心的是,排幫餘孽,已經深深地滲透進了捕房,形成了不小的勢力。

    這種情況下,他倆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根本不用問的。

    再優柔寡斷的人,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遲疑若不是軍役使暫時無法分辨朝安局消息的真假,他直接違規派出軍隊來,都是可能的。

    在兩人的配合下,十餘名小校直接衝進通判的住宅,將人抓了起來。

    白通判氣得破口大罵,說軍隊擅自捉拿朝廷官員,不經過郡守或者巡薦房,這是程序錯誤,典型的目無國法,你軍役房和姓陳的這是要造反,只要我不死,你們就等着被彈劾吧。

    但是當他聽說,朝安局已經查明,隋烈風是排幫餘孽之後,臉色瞬間就白了,然後沒命地大叫,“我只是同意他追查野祀,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是我把隋烈風提拔起來的!”

    隋烈風當捕長已經六年了,白通判就任也不過才四年。

    但是旁人並不聽他解釋,倒是有旁聽的知府幕僚表示,那你們也共事四年了,陳知府卻只來了兩年,而且……你跟隋烈風私交不錯呢。

    白通判果斷表示,我要見陳知府,我跟他有要緊話說。

    他這是打算認栽了,同僚之間再怎麼勾心鬥角,也不過是權力之爭,甚至可以說是意氣用事,他可不想爲此丟了性命。

    但是知府大人直接拒絕了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我身爲同僚,也是要避嫌的。

    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

    中午時分,果然有朝安局的人趕來了,足足有百餘人,其中還有一名真人供奉,一夜之間他飛了七百里,爲的就是這謀反大案。

    此刻之前,朝安局、知府衙門和軍役房,還封鎖着消息,很多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不過,今天捕房的人都召了回來,說是近期可能有山賊過境,大家要稍微訓練一下。

    事實上,捕房的捕長和副捕長都被抓了,想要訓練都沒人主持。

    不過陳知府也真有一套,他是功勳後代,身邊有個西席,非常瞭解行軍作戰,於是就給捕快們講了起來。

    於是從早上起,根本沒有人再去追查野祀了,有些藉此事撈油水的閒漢,想要勾連一下捕快,發現竟然聯繫不上任何一個。

    也有人想到,來牢房這裏走一遭,不過還沒靠近,就被小校們攔住了,說軍役使在裏面公幹,其他人等不得接近。

    軍役使跟刑捕房……其實打交道的時候真的不多,仔細數一數,最多也就是戰爭時期,來這裏召集一些重刑犯,充當敢死隊。

    當然,軍役使若是有點私事,來這裏就不算什麼了,不過大致來說,軍役使基本上不可能跟捕房接觸得太緊密,官場規矩不允許。

    也正是因爲如此,軍役使跟隋捕長小有交情,那是遇到事情的時候,直接走私人渠道,大家都方便,規避風險罷了。

    時近中午的時候,大批黑衣人從城外涌了進來,直奔牢房而來,路上的行人無不爲之側目,心裏紛紛猜測: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到朝安局的大隊人馬前來,陳知府和軍役使無不鬆口氣:無論如何,現在是朝安局正式接手了,兩人此前有點冒險的行徑,也就不算什麼了。

    不管是不是排幫餘孽,總是有高個子出現,不用再擔心沒人承擔責任了。

    與之相反的是,白通判見狀,再無僥倖之心,很乾脆地將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他認爲自己原本就是無辜被捲入的,朝安局雖然可怕,但是行事也有章法。

    當然,褪一層皮也是難免的,不過能留下命來,就是值得的。

    他認爲自己應該能夠脫身我沒有任何的反意、

    最多最多,不過是追查野祀的時候,有點力度過大,但是……追查野祀難道不應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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