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魏國內真正的權勢並非掌握在那些百官手中,而是被被門閥世家掌控。
所謂八柱國,各個都有自己的封地與軍隊,類似王侯名義上歸屬皇帝罷了。
真正的變化,是要等到宇文泰建立府兵制度,逐步削減取消私兵爲止。
府兵屬於國家,私兵則是屬於門閥。這纔是皇帝想要對世家門閥下手的真正原因。
世家之中有重要人物接連被殺,哪怕只是最簡單幼稚的嫁禍,也會讓門閥世家們混亂起來。
王霄沒找魏舒燁,這個人的品性還算是不錯。他的目標選擇在了魏家的嫡子魏舒遊的身上。
這個人,跟趙西風一樣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牲口。
魏閥的防禦力度很強,家中衛士嚴密守護沒給王霄什麼直接潛入魏舒遊房間的機會。
站在門廊下陰影處的王霄,看着不遠處魏舒遊院落裏來往的人影,輕聲自語“不讓我當專諸,那就做荊軻好了。”
他可沒傻乎乎的站在房頂上吹風。
真正的大宅院裏的護衛,房頂上那都是有弓弩手的。
你真跑房頂上去,人家立馬給你射成刺蝟。
影視劇之中整天飛檐走壁的刺客,現實之中絕對活不過三分鐘。
這一路上到處都是明崗暗哨,王霄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纔來到這裏。
再往前,那就沒辦法再潛伏過去了。
王霄活動着手腕,收起匕首取出了一把折刀。
就是那種有個手臂長的棍子,前頭是半截刀的折刀。
將棍子和刀身組合起來,王霄深深的吸了口氣。
“什麼人?!”
守在院門口的護衛看到拎刀而來的王霄,當即大聲喝問。
迴應他們的,是一抹帶着殘影的刀光。
“啊!!”
淒厲的慘叫聲驚動了整個魏閥,大批人手紛紛驚醒圍攏過來。
而王霄此時已經是一路刀劈,直接斬開了魏舒遊的房門衝入院內。
等到衣衫不整的魏舒遊跑出房外的時候,正好看到王霄一刀橫斬將他身邊功夫最好的護衛給劈成兩半。
被嚇的魂飛魄散的魏舒遊,轉身就往屋裏跑。
跑進屋裏纔想起來自己這是自絕死地,又轉身想出去。
人才到門口,就與王霄正面相對。
“你是誰?”
逼急眼的魏舒遊拔出了佩劍,直接捅了過去。
王霄壓根就沒躲,任由劍頭刺在他的胸口。
他出門一向都是穿着軟甲的。
“地獄裏面太空曠了,急需住客入住,我來送你一程。車票免費!”
等到魏家的人蜂擁而來,這座院落裏已經沒有了活着的生物。
他們在魏舒遊的身上找到一塊刻有宇文字樣的令牌,這下沒人再說是幼稚的陷害了。
說不定這就是宇文閥故意用來混淆視聽的,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給出交代。
沒抓住刺客之前,他們總得有一個可以平息憤怒的目標。
長安城內的各家門閥都是風聲鶴唳,甚至不少門閥家的人已經開始外逃避難。
皇帝一邊心中暗喜,一邊嚴令抓捕刺客。大批禁軍挨家挨戶的搜查,讓不少百姓之家遭了殃。
雖然說抓了不少的青皮無賴,流寇乞丐,甚至就連外面派來的奸細都抓了不少。可真正的門閥他們是不敢去查,所以王霄依舊是悠然自得的選擇下一個目標。
不過這次王霄並沒有急着再出手。
現在他的確是風頭太勁,整個長安城的明暗勢力都在尋找他的蹤跡。不用多說也知道,各家門閥子弟的安全都被提升到了最高水平。
王霄下手的目標是門閥世家,他們是這個時代的統治者。王霄的行動是真的刺到了閥門的痛處。
他們視人命如草芥,王霄視他們如草芥。這種強烈的反差對比,哪一個門閥也扛不住。
暫停了暗殺行動的王霄也沒有閒着,他召集燕北候府的僕役親兵們購買材料,收集土酒開始蒸餾高度酒水。
還是那句話,無論是在哪個朝代裏,想要做大事都得手裏有錢纔行。
古代真正能賺大錢的實際上就是種地賣糧。擁有的土地越多,收穫的糧食越多,賺的錢也就越多。
因爲在這個商業匱乏的時代裏,糧食就是唯一真正能旱澇保收的大筆收入。
無論是世家豪強還是門閥皇家,有錢有勢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想盡辦法的兼併土地。
而大規模兼併土地的結果,就是導致大批農民失去賴以爲生的根基,從而只能是在餓死與揭竿而起之間做一個選擇。
那麼多朝代之所以滅亡,其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百姓們失去了賴以爲生的土地。
說到底,一切都是爲了利益。
長安城內到處都是傳承多少年的門閥世家,他們多年來的積蓄那可是一大筆的財富。
這些門閥世家的子弟都酷愛喝酒,高度數的蒸餾酒出來,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必然會讓他們上癮。
王霄打算狠狠賺一筆鉅款,作爲自己的啓動資金。
具體的蒸餾過程沒什麼好寫的,這裏就不在大海里游泳了。
簡單說就是先將土酒過濾沉澱,然後通過加熱蒸餾的方式得到更高純度的酒水。
幾次不停的蒸餾之後,雖然度數與純度無法和現代世界的白酒相提並論,可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酒鬼們的福音。
王霄參加了幾次戒備森嚴的聚會,將自己蒸餾出來的酒水免費推廣出去了一批。
沒過多久,大量的訂單就送上門來。
王霄只收金銀這種容易攜帶的財貨,而且要價很高。
不過對於門閥世家的酒鬼們來說,這都不算個事。
因爲神祕刺客的出現,各種外出活動被強行制止。這麼多人閒在家裏無所事事,喝酒就成了最大的享受。
出不了城,各種聚會就多了起來。王霄也是周旋於衆多聚會之中。
這天宇文懷再次召集長安城內的勳貴子弟在宇文家裏聚會飲酒。
來的人除了衆多勳貴子弟外,還有皇族的幾位皇子。
“來來來,大家都嚐嚐燕世子弄出來的美酒。”
宇文懷的心情很好,因爲宇文席死了之後宇文家的三房就落入了他的手裏。
作爲草原上的人,他非但沒有爲這個實際上是他老子的老頭之死而難過,反倒是開心的天天飲酒作樂。
衆人暢飲一杯,紛紛滿意讚歎。表示這種火辣辣,暈乎乎的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燕世子與定北侯一樣,擅長釀酒啊。”
面對宇文懷的調侃,王霄擺手迴應“不過是閒來無事找點樂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嬌媚的元淳公主在他身邊坐下,滿眼都是崇拜的說“燕哥哥就是厲害,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公主這話說的對。”宇文懷眯着眼睛打量着王霄“燕世子殺人的本事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宇文懷在自己家的ren獵場上,親眼見到過王霄輕而易舉的就搏殺幾名趙家家將。
聯想到那個神祕莫測,又武功極爲高強的神祕刺客。宇文懷最懷疑的人就是王霄。
王霄呵呵笑着沒說話,端起酒杯裝神祕。
一旁的元淳公主卻是對着宇文懷怒目而視,大聲呵斥他胡言亂語。
衆人開始玩投壺,互相拼酒。還有好色之徒抱着宇文家的美貌侍女隨便找間屋子鬥地主去的。
不少人過來與王霄拼酒,當襄王元徹端着酒杯過來的時候,王霄不留痕跡的在他的酒杯上揮了下手。
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悄然灑落在了襄王元徹的酒杯裏,他卻是毫無察覺的大笑着一飲而盡。
想要攪亂長安城,怎麼能少得了元家的人呢。這個元徹既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王霄也不會跟他客氣。
從平一指那裏得到的醫術,在許多時候是可以轉而成爲劇毒的。
醫毒不分家,兩邊其實有着很大的相似性。
“我可不是隻會用拳頭的莽漢。”
看着襄王元徹哈哈大笑着去找別人繼續灌酒,看着他背影的王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場聚會鬧到很晚,除了皇子公主們離開之外,大部分的世家子弟都在宇文府上留宿。
拒絕了宇文懷送來暖牀的嬌媚婢女,王霄帶着家將們準備回府。
還沒離開宇文府所在的大街上,王霄就看到從側門那邊出來了一輛馬車。上面層層疊疊的有許多被布帛覆蓋着的屍骸。
“都是宇文家裏被處死的僕役婢女。”
身邊的家將看到王霄的目光,小聲的解釋着。
耳畔聽着咯吱咯吱的木輪碾壓地面的聲響,看着那些漢家兒女們猶如XX一樣被拖去亂葬崗隨意拋棄。王霄的目光,愈發森寒起來。
轉頭看着一旁高宅大院的宇文府,王霄深吸口氣平息心頭翻涌的情緒。
他又想起了那座ren獵場。
那天他雖然救下了許多了,可那獵場開了多少年,究竟有多少漢家兒女們成爲這些部落的取樂玩具,已經是無法去計算。
“宇文家,你們好。一羣草原上放羊養牛之輩,現在居然敢...好,好得很吶!”
王霄默默轉頭,策馬緩緩前行。
在他的心中,已經爲將來的宇文家做出了命運的決斷。
天下雖大,卻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等待着他們的,唯有一個死字。哪怕他們逃亡天涯海角,王霄也要將他們徹底的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