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每個世界蘇一遍 >第18章 謀奪臣妻的皇帝(五)
    參加選妃宴意味着入宮,聞櫻在上一回與衛凌恆碰面後,自然也想找機會再與他碰一次面。畢竟皇帝多自持,倘若只是做上幾個夢就對人牽腸掛肚、魂牽夢縈,這一趟可就太容易了。

    謹慎起見,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見面的機會。

    選妃宴的場景就佈置在御花園裏,選了好日子,露天擺得桌椅屏風,地方大,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權貴夫人和妙齡小姐,在正主來之前就交際開來。

    原主因是繼室,又是庶女出身,和這羣夫人很有隔膜。先前原主倒是做小伏低攀上一兩個夫家位高權重的,替丈夫做“夫人外交”,聞櫻犯不着做這樣的姿態,但她也不會自斷人脈,一番妙語連珠,倒也沒讓那些人察覺出什麼不同來。

    宋汐在一旁嗤笑,她父親同樣手握權柄,繼母何須如此?不過是她自己把自己看低成塵泥,別人纔敢這麼踩她罷了。

    這在席的夫人雖口中都誇着人家的女兒,但心裏卻都認爲自己的女兒纔是中選之人。

    誰知主持宴會的淑妃娘娘到來後,對列座的名門貴女興致缺缺,倒獨獨對聞家的那位小姐,即宋汐的表姐格外熱情。

    三皇子生母已逝,是被抱到淑妃跟前養的,偏偏淑妃還生有一子,正是當今二皇子。她一則對養子的事本就不大上心,二則,今日的選妃宴來的都是名門權貴之後,她自然不希望三皇子的未來妻子身份高於親兒媳。

    聞家本身處於末流,聞家表姐的父親又恰逢貶官下放,她一眼就挑中了。

    聞家表姐當然是喜不自禁,恰三皇子姍姍來遲,淑妃娘娘給她遞了話臺階,她立刻就要上去攀談。

    卻就在這時,席間忽聞一聲驚呼。

    三皇子衛瑄當即把目光移了過去。聞家表姐同樣往那方向一看,見是自家表妹發出呼聲來引人注目,立刻暗自咬牙。

    宋汐可管不住表姐怎麼想,她裙子上被繼母潑了一杯滾燙的酒水!雖大都倒在裙角,還是濺到了手臂上。

    她不由在心中冷笑,繼母不願她攀附皇子,站到比她高的位置,就想出這麼拙劣的手段,也是難得。要知道,上一世她在龍興寺遇襲後就閉門不出了,根本沒有參與選妃宴,所以對這一舉動毫無防備。

    聞櫻和淑妃致歉:“妾身失手,擾了娘娘雅興,這就陪小女去更衣。”

    “無心之過罷了,宋小姐自會諒解。”淑妃捕捉到宋汐瞪看聞櫻的表情,頗爲不喜,又對宮人道:“領宋小姐去更衣,再爲宋夫人換一壺酒來。宋夫人就安心在這坐着罷。”

    列席的夫人也有如宋汐一般想的,無不喁喁私語,小聲議論。

    衛瑄因爲柳下藏人的事,對聞櫻的印象爲負分,見之不由更加惡劣。果然天底下的繼母都一樣,倒是可憐了那位宋家小姐。

    但就在宋汐走了沒多久,皇后壓軸出場了。

    皇后人生得纖瘦,又自知今日並非主角,便穿着素淡,那件月白留仙裙簡單大方,本是十分適合。偏偏她一出場,衆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若沒記錯,剛纔離場的那位宋家小姐,穿的就是一件月白留仙裙,除了細節修飾不同,乍看幾乎以爲穿得同一件。和上位者撞衫,可是大忌諱!

    這麼一來,在座小姐夫人們不由得明白了宋夫人的用意,交頭接耳時,紛紛讚不絕口。

    原以爲是母女不合,可如今看來,她雖是繼母卻有慈母心腸。再加上能得知皇后的裙飾,於宮內消息靈通,想來人脈手段不凡,倒是值得結交。

    三皇子可不知道女人間的官司,倘若有人跟他說“天底下有兩人會因衣服同色而掐起來”,他必定嗤之以鼻。

    他看了半天戲,見聞櫻趁機和淑妃攀談起來,對她的惡感不由再一次加深。

    聞櫻面上雖然在和淑妃閒話,心裏也有幾分着急,她剛剛走了一步險棋,一個弄不好,就會被宋崢誤解她對繼女有妨礙之心。但她又不得不如此。選妃宴的地點雖是在皇宮,但他們不能隨意走動,總要想點法子。

    淑妃還想借着三皇子的選妃宴爲親兒子拉助力,一想到她是兵部尚書的妻子,心裏就熱切了幾分,頻頻勸酒,與她熱絡的聊了一會兒。

    聞櫻心不在焉的飲了兩杯,忽而,那給宋汐引路的宮女折返回來,低聲和她道:“宋小姐有幾分不方便,命奴婢找夫人前去。”

    她聽了,便和淑妃告了罪,淑妃沒再攔,任她起座去了。

    聞櫻起先以爲是宋汐想耍什麼把戲。她這具身體不適合飲酒,剛剛被勸着多喝了幾口,這會兒酒力上來,腳下飄忽,心裏就更警惕了。

    可看宮女越帶越遠,路越走越深,她突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憑宋汐一人,再想佈局做什麼,都不可能在深宮裏。

    另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晃過,越想越是,她心跳突然快起來,一下快似一下。

    到了一座偏殿前,宮女退後,她親自開門。

     

    ;   門一打開,她邁過門檻的腳就是一軟,眼看人就要撲到地上,剎那間,撲進了一個男性氣息濃烈的懷抱。

    除此外,懷中還有本朝天子方能用的龍誕香。

    *

    衛凌恆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否則怎麼會在聽到她被淑妃勸酒的消息後,就按捺不住,命人將她帶到了這個無人經過的偏殿?

    她不能喝酒,多喝兩杯就要過敏。

    這是他從夢裏知道的事。

    那日,他本是已經做了了斷,可當夜他就再一次夢見了她。這回什麼故事都沒有了,獨她一個,在他懷裏一個勁地問他“爲什麼不要她”,然後就是哭,哭得可憐極了。

    他被哭沒了辦法。

    就在第二天,淑妃呈上了選妃宴邀請的賓客名單,他隨手翻過,視線一下子就釘在了上面。

    某一行寫着:兵部尚書宋崢之妻,宋氏聞櫻。

    打她入宮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說的話、做的事,無一不被底下的人上報。他給自己找了藉口,說是怕她在宮裏受欺負。

    可直到她不小心摔倒,他把人接到懷裏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並非如此。

    聞櫻這具身體的五官偏幼嫩,若不是她頭頂的髮髻,穿着紺紫鑲邊褙子,把人壓得老氣橫秋,便走出去說是少女都有人肯信。

    眼下她飲了酒,兩頰洇紅,醉眼朦朧,似夢裏的那軟檀香一直往他鼻子裏鑽去,竟把衛凌恆催得心頭直跳,問她道:“你這是喝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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