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是爸爸的聲音,爲什麼摘下臉上的面罩後,會是怪物的樣子?
知知想不明白。
她那副小腦袋瓜子,也不可能想明白。
程蕭耐心地道,“知知,你忘了爸爸給你洗澡的時候,你總是喜歡拿小鴨子咬爸爸嗎?”
知知低低抽泣的聲音,漸漸停下來,認真地看着他。
他又說,“還有每天晚上,都是爸爸給你喝的奶奶。
“……”
“你說你喜歡小兔子,爸爸就給你養了一隻白色的小兔子。爸爸給它喂紅蘿蔔的時候,還被它咬了一口。”
“……”
“還有你最喜歡的小貓咪,因爲生病死掉了,爸爸和你一起把埋在花園裏的草叢下了。”
聽到這裏,知知的害怕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
蘇小米感覺到懷裏的知知,蹭了蹭,好像要下去。
於是,她就鬆了手,見知知一下去後,就走到了程蕭的面前,拉着程蕭戴着黑手套的大掌。
她小小的手只能抓住程蕭的一根手指頭,緊緊地抓着,“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爸爸,你疼不疼?”
小不點的眼裏,滿滿的都是關心。
程蕭突然滿眼潮溼,只感覺那隻小小的嫩嫩的手,緊緊地抓着自己。
他有些哽咽,“嗯,爸爸生病了。但是爸爸會乖乖吃藥藥,努力好起來的。”
看到知知,程蕭突然有了更大的動力。
他想要快點好起來,不要這般怪物樣,以免嚇着了知知。
他想恢復以前的俊顏,然後可以正大光明的脫了手套,面罩,取下墨鏡,像以前一樣,帶着知知去超市購物,商場給她買漂亮的公主裙,去遊樂場陪她開碰碰車,去動物圓和她一起喂猴子。
他也會親自告訴知知,凌一揚纔是她的親生爸爸,他只是他的養父。
他會和凌一揚一起,把知知寵成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想到這些,凌一揚越發的想要快點康復起來。
知知聽說爸爸生病了,撲到他的身前,“爸爸哪裏生病了,哪裏疼?知知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最先吹的,是程蕭戴着面罩的臉,“爸爸,臉臉疼嗎,是不是很疼,所以纔要遮起來呀?”
小不點輕輕地吹了吹。
一陣溫暖的風,迎面吹來,帶着小不點香甜的糖果味。
程蕭知道,知知今天肯定是又喫草莓味的棒棒糖了,空氣中都是這草莓味的香甜氣息。
吹在程蕭的面前,婉如和風,一路吹到了他的心坎裏。
知知吹了吹,又問,“爸爸,你什麼時候能夠白起來呀?”
“爸爸好好吃藥藥,配合醫生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
知知萌萌地道,“那爸爸要乖乖吃藥藥哦,不吃藥藥打你屁屁哦。”
程蕭終於笑了,“好,爸爸如果不乖乖吃藥,知知就打爸爸的屁屁。”
凌一揚雖然是坐在小米的身邊。
可是看見程蕭和知知的這一幕,感受他們父女倆好溫馨,好有愛。
他多麼希望有朝一日,知知也能這麼關心他,粘他,叫他一聲爸爸。
蘇小米好像發現了他這陣低落的情緒,忙牽着他的手,緊緊扣在掌心裏,小聲道,“別難過。知知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很感恩的。因爲程蕭一直帶着她,所以他們倆感情好。如果你和知知每天相處,她也會離不開你的。”
“我知道。”凌一揚說,“我以後要陪陪知知。”
坐在一旁的蘇有榮和杜婉夫妻倆,看到程蕭和知知的這一幕,不由感動哭了。
而且現在凌一揚和小米也平安回來了,而且破鏡重圓,程蕭也好好地活着,一家團圓了。
現在二老唯一擔心的,就是程蕭以後的感情問題。
他處在知知和小米,還有凌一揚之間,一定會很難過的。
知知和程蕭聊了好一會兒,突然撲進程蕭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
雖然知道他全身都黑黑的,像個怪物,可他就是他們家的爸爸,所以知知慢慢的不再害怕了,反而越抱越緊。
“抱抱,知知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哦。”
“……”
“知知都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
“爸爸,知知今天晚上要跟你一起睡睡。”
這樣程蕭犯難了,“知知挨着媽媽睡,好嗎?”
知知順口說,“那爸爸也挨着媽媽睡。”
“不行。”程蕭果斷拒絕。
知知忽然不高興了,“爲什麼別的爸爸媽媽,都是一起睡的。你和媽媽要分開睡?”
程蕭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騙她道,“媽媽睡覺太霸道了,會把爸爸擠到牀底下去的。”
知知又朝蘇小米望過來,“媽媽,你可不可以不要把爸爸擠下牀?知知今天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現在輪到蘇小米犯難了。
她爲難地蹙着眉,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知知看了看她旁邊的凌一揚,“媽媽,你可不可以坐到爸爸這邊來,不要挨着大長腿叔叔?”
蘇小米爲難地看着凌一揚一眼。
凌一揚十分理解地笑了笑,“知知想讓你坐過去,你就坐過去吧。”
就在蘇小米準備起身的時候,程蕭把知知抱了過來,“還是我坐過來吧。”
他也不想因爲知知的提議,而讓凌一揚委屈。
畢竟現在正主回來了,他這個假的爸爸,假的老公,還是要讓位的。
回到蘇家後,這一次蘇家來了一個大團圓。
若大的餐桌上,坐滿了二十多個蘇家的子孫,幾個哥哥嫂子都來爲蘇小米他們接風洗塵。
蘇小米一看,沒有四哥哥的杜玉蘇的身影。
七哥哥杜玉銘,從她身邊抱起了知知,“小米,你在看什麼呢?”
小米四處張望,“七哥哥,我四哥哥呢,怎麼沒見着他?”
杜玉銘說,“你七哥哥不是去接你那個閨蜜了嗎。”
“小玉?”蘇小米問。
杜玉銘抱着知知,好像瘦了,“對。看樣子你這個閨蜜,以後就該是咱們的四嫂了。我怎麼發現知知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