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坐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那我過兩天去把卡拿出來。”
正好,她最近確實也比較缺錢。
疫情期間,她所有的存款都捐了。
她在醫院裏面的工資不高,也就萬把塊錢一個月,可是這些錢她全拿去補貼她開的那家中藥堂了。
那家中藥堂,到現在還沒有盈利,不是沒有人看病,而是每次給人看病拿藥,她只收成本價,然後還要付給醫生護士們工資,所以一直是虧損狀態。
正是因爲這家中藥堂看病花錢少,所以在D市名氣傳開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她虧的錢也就越來越多。
她抱起一個抱枕,問凌一揚,“這些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嗎?”
“當然!”凌一揚捏了捏她的鼻尖。
“拿去補貼我虧損的中藥堂,也可以?”
“你的中藥堂怎麼會虧損,生意那麼好。”
蘇小米把自己開中藥堂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他皺起眉來,若有所思。
蘇小米見到他這個表情,便失落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投資一箇中藥堂,卻虧了這麼多錢?”
跟他這個投資天才比起來,她簡直就是個渣。
他的主業是當醫生,根本不用去做什麼生意,卻能拿錢生錢地去做投資,越賺越多。
唉,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凌一揚把她攬過來,卻說,“你開中藥堂是在行善,怎麼能說是你笨呢。你放心,你想做什麼就去做,錢方面不用擔心,老公做你強有力的後盾。”
“嗯。”蘇小米甜甜一笑,“謝謝老公。”
“你叫我什麼?”
“老公啊。”
有多久,她都沒有這麼甜甜地叫他老公了?
凌一揚聽得心生動容,靜靜的,不眨一眼地看着她甜甜的笑容,突然覺得這一聲老公,便是他這一輩子所有的奮鬥目標。
他要做一個好老公,爲她頂起一片天空,撐起一片世界。
看着她,他目光溫暖,“小米,以後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一直叫我老公好不好?”
“有點不習慣。”
“以前剛結婚,你不是整天老公老公的嗎?”
“可是中間分開這麼多年嘛,讓我慢慢習慣一下。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研究一下古籍的中醫書,說不定能找到治療程蕭的辦法。”
蘇小米從鄧奶奶那裏,拿了許多甲骨文的中醫古書,厚厚的一堆。
每一本書,她都要把它翻譯成現代文字,才能理解。
所以看起來,比較喫力。
偏偏甲骨文她不精通。
凌一揚說,“那我幫你翻譯。”
兩人說着,就去搬來了古籍書。
蘇小米一研究起中醫相關的書籍來,一坐就是半天。
凌一揚卻一直陪着她,耐心當起了她的翻譯和老師。
天色漸漸晚了。
下午還天氣晴朗,一到傍晚,暴雨說來就來,提前讓D市進入了黑夜。
天空突然黑得沒有一絲絲的月光,陰雲密佈,風聲呼嘯。
程蕭一個人呆在摘月居,看了看天空劃過的閃電,聽着這轟隆隆的雷聲,又想起了以前和蘇小米一起朝夕相處的日子。
小的時候,還有那四年的婚姻生活中,一打雷,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然而以後的每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都不必出現在蘇小米的身邊了,因爲她身邊已經有了凌一揚。
這個時候,凌一揚一定陪着小米吧。
她害怕了,肯定會躲進凌一揚的懷抱裏。
而不像他,他也想在打雷的時候陪陪她,緩解她心裏的害怕,可每次去她的房間陪她說會兒話,她卻只會客氣地說聲謝謝,然後委婉地拒絕他的陪伴。
同樣的雷雨夜。
他的陪伴於蘇小米來說,就是尷尬和拒絕。
可凌一揚的陪伴於蘇小米來說,便是溫暖的港灣。
唉!
不經意間的,又想起了這些事情。
有時候,儘管程蕭已經說服了自己,要徹底放下她。
可是還是會不經意間的想起,有時候是聽到一首歌,有時候是看到某個場景,有時候是某種熟悉的氣味,有時候莫名的沒有緣由的,就會記憶翻涌。
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已經抹不去了。
而今晚七點,管家吳伯,還會帶一個過來跟他相親的姑娘來。
程父程母,去看望外公了。
他一個人留在這若大的攬月居里,顯得有些孤冷。
快到七點,管家吳伯領着前來相親的姑娘,到了程蕭的房間外。
“洛小姐。”吳伯說,“先生他就在裏面。但是他不喜歡光,你進去後不要害怕。記住別開燈。”
洛欣然來的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她是步行來的,打了一把傘。
可是雨大,還是把她身子下以一半的衣服都淋溼了。
這大冬天的,她冷得直哆嗦。
吳伯問,“洛小姐,要不我領你去換身衣服,再進去吧?”
“不了。我進去見見程先生吧。如果他對我滿意,我想今天晚上就把結婚的事情定下來。”
吳伯打量着這個叫洛欣然的姑娘。
她長得瘦又高,斯斯文文的,有些怯生。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些營養不良,瘦得有些不正常,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似的。
本來他是派了車去接她的,但不知道她怎麼自己來了。
來的時候,見她站在風雨中等着人去開大門,那麼瘦弱的她,死死地抓着她拿着的那把傘。
不過瘦歸瘦,可是吳伯難得見到眸子這麼幹淨清亮的姑娘,而且她穿得樸素,看起來也讓人很舒服。
“洛小姐,我還是帶你去換身衣服吧。這大冬天的,你這樣會感冒的。”
“沒事的。再換衣服就晚了,我不想讓程先生覺得,我不守時。”
好在一進這別墅,就有暖氣,洛欣然覺得沒那麼冷了。
吳伯推開了門,“洛小姐,那你進去吧。”
一進去,洛欣然就覺得冷颼颼的,爲什麼外面都開了暖氣,這裏面卻格外的冷?
因爲沒有開燈,她什麼也看不見,驚雷劃過天空後,又是轟隆隆的一聲,嚇得她忙抓緊自己的衣服。
儘管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一想到程先生長得全身奇黑無比,皮膚又糙又粗,不知道是個什麼怪物樣,她還是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