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美人記 >第173章 碎裂成渣
    第173章 碎裂成渣

    這個年,何子衿就在老太太的吹捧中度過了。

    何子衿跟她娘笑,“我現在走道兒都是用飄的了!”以前她也不覺着自己有這麼多優點啊,給老太太一說,她也覺着自己優點挺多的!於是,很沒氣質地沾沾自喜啦~

    何老孃過來看她二孫子,實話實說道,“那是說給外人聽的,別當真啊。”

    何子衿:……

    無語一陣,何子衿厚着臉皮,“我是個實在人,祖母說啥我信啥!我都當真的!”

    沈氏笑眯眯地聽着祖孫二人說相聲。

    何老孃實在歡喜,這年過的,得了二孫子,老太太把大半輩子的心願都放下了,覺着就是現在閉眼,到了地下,她也是老何家一等一的有功之臣啊!何老孃瞧着二孫子就高興,連連讚道,“你說,怎麼就生得這般俊呢。這孩子啊,非但會生,也天生會長,以後長大比他爺爺還俊。”對於何老孃,這就是極致的誇獎啦。

    其實據說何祖父相貌一般,不過,老夫妻情分好,在何老孃眼裏當然沒有比丈夫更出衆的男人啦。何子衿拿出早問過一千八百回的問題給老太太捧場,“真的?祖父有這麼俊?”

    “沒見識的丫頭片子。”何老孃將嘴一撇,做出個鄙視丫頭片子的表情,摸摸二孫子柔嫩的小臉兒道,“想你祖父當年,那可是人見人誇,個子比你爹還要高半頭,我就在集市上扯的藍布,做身長袍給你祖父一穿,那精神頭兒,就甭提了!以前族裏有什麼事啊,都來找你祖父,知道他是個熱心腸。不過,就天天出門替別人操心這一點兒,煩人。要是少管點子事兒,你祖父估計舉人都考出來啦。”

    何子衿聽這話嘴角直抽抽,她祖父明明連個秀才也沒中好不好……接着,何子衿才明白何老孃說此話的用意,因爲,何老孃瞧着二孫子,一臉慈愛道,“我看以後咱們俊哥兒,就是做舉人老爺的材料。”

    三姑娘都忍不住笑,一家子坐在溫暖的屋子裏絮絮叨叨,連縣裏唱戲的事兒都忘了。傍晚,何恭帶着阿冽阿念拜年回家,笑道,“娘沒去看戲。”

    這話問的,何老孃正懊惱着呢,怎麼說着話就忘了呢?要知道,縣裏可是不經常唱戲的,一年有個五六遭就得偷笑。見兒子問,何老孃便道,“我們去了,家裏剩你媳婦一個,到時要湯要粥的,沒個人怎麼成?”

    何子衿笑,“祖母看二孫子看得着了迷,把看戲的事兒給忘啦。”

    阿冽也過去瞧他兄弟,捏一下臉,立刻把小娃娃捏得大哭起來,何老孃給大孫子一下子,道,“輕着點!”把二孫子抱懷裏哄着。

    “沒使勁!”看他弟大哭,阿冽摸摸鼻樑,道,“我是看剛生下來皺巴巴的小丑孩兒,怎麼就越長越好看呢!”

    阿念道,“俊哥兒長得沒子衿姐姐好看。”

    何老孃手臂託着孩子悠來悠去,俊哥兒並不淘氣,漸漸便不哭了,何老孃聽阿唸的話好笑,道,“那是,你子衿姐姐是天仙來着。”

    阿念笑笑,不說話。

    用過晚飯,阿冽去研究他越長越俊的弟弟,小娃娃這種生物,對於剛做哥哥的阿冽是個神奇物種,他還把自己得的新年紅包拿出一個給俊哥兒,摸俊哥兒的頭,“自己省着吧,等大了記得給哥哥拜年啊。”又問他娘,“阿俊得什麼時候纔會說話叫哥哥?”

    沈氏笑,“快了,明年這會兒就會叫人了。”

    阿冽一想,覺着遙遙無期,“還有一年啊!”真是急死個人!

    沈氏問,“天天出去玩兒,先生留的課業可寫好了?”

    “急什麼,過了初五再寫,十八纔開學。”一年就放一次長假,還有老孃在耳邊羅嗦,小小阿冽已經煩惱多多。

    “自己記着就行。”沈氏向來認爲孩子課業不是她的管疇的範圍以內,不過順嘴兒一問,又問,“阿念呢?”

    “肯定找我姐去了。阿念哥每得點兒什麼好東西都是叫我姐給他收着,今天去胡山長家拜年,胡山長給了阿念哥一枚玉蟬,還說阿念哥文章好,功課好,年前書院考試,阿念哥是乙班第一,胡山長說學裏有五十兩的獎勵,等過完年開學就發了。”阿念哥肯定是跟他姐說這好消息去了。

    沈氏讚歎,“考第一就有五十兩!”一年束脩不過三十兩,學業出衆能得五十兩獎勵,阿念上一年學,淨賺二十兩。

    “是啊,我也嚇一跳。”何恭笑,“其實一則鼓勵小學生們認真上學,二則,倘真有課業出衆而家境尋常的孩子,也不會因束脩太高而卻步了。”當然,這得真正優秀才行。阿念第一年上學就這樣出息,何恭心下還是小小得意的。他家人礙於資質,不是那種一覽衆山小的才智,但,他家收養的孩子能如此,何恭一樣高興。

    何恭摸摸兒子的頭,笑,“我問過了,阿冽考的也不錯,比入學時強的多,班裏二十個學生,阿冽考的第十,可見平日唸書也是用心的。”

    何冽道,“有阿念哥指點我,阿燦哥他們平時也會教我一些,不過沒

    阿念哥細緻。”他跟阿念自小一道長大,情分不同。

    沈氏笑,“那就好。”

    阿念每年的紅包都是給子衿姐姐收着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當然,今年阿念不僅是有紅包叫子衿姐姐收着,還有胡山長給他的玉蟬,他也送子衿姐姐了。何子衿看掌中這小小玉蟬道,“在漢朝時,高官帽子上會飾以蟬羽。蟬也是高潔的象徵,胡山長給你的,拿去佩戴也好。”

    阿念道,“在學裏都是穿一樣的文衫,不用佩東西,就是佩上,倒顯得跟顯擺似的,我還得怕丟呢。我看有些富貴人家的女孩子腰裏會佩東西,這個子衿姐姐先拿着玩兒,等以後我再買好的給子衿姐姐。”

    何子衿摸摸阿唸的頭,覺着真是貼心的了不得,笑問,“胡山長怎麼好端端的給你玉蟬呢?”

    阿念就等着他家子衿姐姐問呢,都等這半日了,他家子衿姐姐再不問,他就要憋死了。其實他也可以自己說,要是阿冽的性子,早瓜唧瓜唧自己說了,偏生阿念不是那樣的直率人。他爲了等他家子衿姐姐問這句話,過來前將頭髮重新梳好,又用桂花油抿了幾下,故而現在大頭上那叫一個香噴噴光閃閃啊!他家子衿姐姐好容易問了,阿念脣角抿着微微上翹,努力做出一幅淡定的樣子,“其實也沒啥?”

    何子衿笑眯眯的瞧着阿念,好小子,沒啥?沒啥你搗鼓的這麼油頭粉面的幹嘛?過來前還重新換了衣裳吧!何子衿肚子裏憋笑,“啊,沒啥就好,舉許是胡山長看我家阿念生得俊,又懂禮貌,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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