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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 算賬

    到底是一家人,溫家接到女兒的信就猜到她們家遇到了困難,同樣的,雖然溫家回信裏也是報喜不報憂,溫氏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家裏帶來茶味道不一樣了,小心的捏出一點泡了,本來含着淚的溫氏喝了一口臉上就露出疑惑的神情,溫家自己種茶炒茶,哥哥和弟弟炒茶的手藝都是跟溫老爹學的,雖然有微妙的差別,她在家裏喝了那麼多年都能嘗的出來,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家裏每年也會捎些茶葉,都是熟悉的味道,現在則有些變了,雖然很細微。

    溫家做的就是茶葉生意,這個變化顯然讓溫氏有些不安,不由得想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孃親不哭了倒是好事,可是單憑喝一口茶就斷定外祖父一家有事,葉靜寧和葉靜客都有些摸不上頭腦,兄妹倆就着杯子一人喝了兩口,葉靜寧砸吧砸吧嘴,皺着臉開口道:“好像是有些不同,沒以前那麼苦了……”

    葉靜寧並不喜歡喝茶,這是有原因的,小時候去外祖父家,小舅舅跟他說喝茶好,變着法的給他泡各種茶,哄着他喝了就買點心喫,爲了那些精美又好喫的點心,葉靜寧擰着鼻子喝茶,每天晚上睡不着覺,後來被大舅和二舅發現了,把小舅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然後葉靜寧就過上了不用喝茶也能喫到點心的日子,所以他對茶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是走了以後每年小舅舅還特意給他捎過來茶,他雖然不喜歡,但是不想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偶爾看着爹孃喝的時候也跟着泡一點,他品不出茶的好壞,只能喝出來到底有多苦,是哪種苦,可能是這些記憶太過於深刻了, 所以他喝了之後確實察覺出略有不同。

    怎麼說呢,以前的茶葉是苦帶點香氣,現在這個苦香氣稍微少了些,多了點澀,當然,也有可能是昨天喫多了,影響口感。

    葉靜客喝了也是白喝,對於一個以前從來沒喝過一口茶的人來說,她連紅茶和綠茶都分不清楚,好壞或者優劣更別提了,所以她給不了任何的建議,只能勸她娘,也許換了個夥計呢。

    溫氏緩慢卻堅定的搖頭,眉心微陷,“不可能,這肯定是你祖父或者舅舅炒的。”

    說完葉靜客也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好幾千裏給親人捎東西,會給拿別人炒的?衣服和鞋都都是親手做的,茶還能假人之手?別說,她都覺得可能真的出了什麼事,茶葉這東西味道變了對於以茶爲生的人來說已經是大事了,她孃的擔心不無道理。

    溫氏抱着那杯茶尋思了一上午,中午喫飯的時候雖然沒少喫但看着也是勉強下嚥,葉靜寧頻頻向葉靜客使眼色,意思讓她給娘寬寬心,葉靜客心道我對外祖父一家全然沒有印象,一個不小小心說的更不對那就糟糕了。

    最後兄妹倆跑到西屋跟葉知學開始嘀咕,“外祖父家來信了,你娘子正擔心難過呢,我倆不知道咋勸,爹你快趕緊醒醒吧……”

    不知道是正睡着還是倆人的話沒傳遞過去,倆人說了半天, 躺着的葉知學沒有什麼反應。

    下午的時候救星迴來了,葉靜楷帶着最後一批人從三石縣回到了家,聽說了這事,思忖了片刻看着溫氏道:“娘,你別擔心,山上的事情了了,我正想去江南一趟,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外祖父他們。”

    別說溫氏一下子愣住了,就葉靜寧和葉靜客兩個人也是面面相覷,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他倆咋沒有聽說?

    事實上葉靜楷離開山上之前的那個晚上提了一嘴,葉忠飛記住了,當時葉靜寧正在氣頭上,估計那個時候正在心裏大罵吳雄他們把狼虎給招引到山上,並沒有在意。

    緩過神之後,溫氏先是欣喜然後臉上多了抹擔憂,手指輕輕摩挲着杯身,開口道:“江南路途遙遠,山重水複,個把個月怕是回不來,靜楷你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這事葉靜楷早就思量過,聽到這麼問,想都沒想的直接回道:“娘,早在割漆的時候我就想過,山上漆樹林那麼大,供應整個秦州綽綽有餘,想再往南試探下,咱們家割漆全靠靜客在書中所得,我想去看看別的地方的漆是怎麼割怎麼賣的,心中有數以後也好做生意。現在割漆

    的事情不成了,得另謀生路。咱們家開了幾十年的鋪子,您最清楚, 只買尋常那些傢什,一家人既餓不死也撐不死,在京城旺地尚且如此,青雲縣更不要說了,三石縣倒是個好地方,那裏潘家獨大,咱們沒有根基怕是不好起來……”

    沒想到他竟然想了這麼多,溫氏和葉靜寧兄妹倆不由得屏氣凝神聽的更加仔細。

    “江南一直是富庶之地,我想去那裏看看,如果可以的話,茶葉的生意倒是可以做一做,一來外祖父家就是種茶賣茶的,有他們的指導在貨源方面不用擔心,二來秦州這裏偏僻貧窮,茶葉生意做的並不太多,不像京城那般爭的頭破血流,一開始可以先試試,如果不行,再選別的路。”葉靜楷把自己的想法如數的傾吐而出,“割漆雖然做不了了,但是靠着這個這幾個月咱們也攢下五六千兩銀子,不出意外家用是足夠了。可以拿出一部分銀子試試,即便是血本無歸,也不至於太窘迫。”

    “好,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葉靜寧一聽就恨不得舉雙手贊同,十分的激動,以前聽說書的講那些富人白手起家的事情,他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大把大把的賺錢,割漆的時候覺得意氣風發,他們也是能幾百兩幾千兩掙錢的人了,如果經年累月的做下去,就算不會像潘家那麼財大氣粗,也能成個不大不小的財主,被迫下山之後這個夢就破碎了,現在聽大哥這麼一說,信心又重新燃了起來,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收拾收拾行李下江南。

    葉靜客聽的也蠢蠢欲動,煙雨江南,風景如畫,多少文人墨客都流連忘返的地方,她也想去看看!

    只有溫氏顯得平靜些,大兒子說的不錯,可是秦州和江南之間可以說隔了千山萬水,路上危險重重,她真的是很擔心,雖然她也想知道家裏到底怎麼樣了,但是一想到未及弱冠的兒子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真是沒辦法不憂慮。

    知道她心中顧慮,早就有了打算的葉靜楷低聲勸道:“娘你放心,我要是去,肯定不會隻身上路,還有徐大哥和張大哥,這倆個人早年從軍,後來又做過護衛和武師,身手很是了得,走南闖北見過世面,有他倆跟着,您大可放心。”

    許林和張大虎溫氏是知道的,這倆人是秦少年的朋友,也虧得他們前幾日上了山,否則還真是應付不了那些如狼似虎的人。聽到這倆人跟着,溫氏稍稍的放了些心,想了想,又忙道:“這事也不急於一時,你們纔回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說吧。”

    到了鳳棲村三個孩子就沒閒着,以前因爲割漆放心不下,現在既然沒事了,可得好好歇歇,他們還是孩子呢,這麼奔波,她嘴上不說,心裏疼的謊。

    關於這個葉靜楷答應的痛快,本來他也不能着急走,休息兩天,然後把西邊這一片幾個縣城的茶葉生意做個大致瞭解,他現在有的只是想法,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能動手,貿然就做怕是不但掙不了錢還得虧本,幾千兩銀子聽着是多,真要是花起來,怕是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尤其是他爹現在還沒有痊癒,更不能莽撞。

    說完這些話,溫氏終於心定了些。葉靜楷把順恆漆坊結的漆錢拿出來,一共送了兩次漆,六千五百斤,結了整整五千二百兩銀子,葉靜寧又去把地裏的罐子挖出來,銀票和元寶一大堆,全都放在炕上開始數,五百兩的銀票十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三張,五十兩的元寶兩錠、二十兩的元寶八錠,十兩的六錠,還有散碎銀子十多兩,葉靜楷原本手裏那些銀子全都發了工錢,身上只剩下幾百個銅板,統統加起來,現在他們全部的身家有六千一百三十多兩,這還不算存放在葉知久家裏那幾百桶生漆。

    饒是銀票沒有銀子那麼直觀,賬一算出來,四口人半天誰都沒有說話。溫氏震驚的盯着銀票上的數字看,老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眼花,可是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白銀伍佰兩”一張都不帶差的,那些閃眼睛的元寶也堆在那裏,她得承認,這六千多兩銀子都是家裏三個孩子掙的,也就是半年的光景,比葉家最富裕的時候大概也不遑多讓,那個時候葉家的銀錢都是靜楷的爺爺出生入死多年換來的,還以爲那是葉家最榮光的時候,沒想到險些家破人亡之後不但爬起來還更高了些,溫氏心中的感嘆可想而知,有了銀子,鋪子以後也會有的,長輩傳下來的家業總算沒有徹底毀在他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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