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女皇商 >第364章 包紮傷口
    第364章 包紮傷口

    看到楚天逸三道貫穿身體的傷,葉靜客才知道竟然如此之重。不免就會想到重傷不足月餘在三石縣碰到這個人,竟然魯莽的從二樓上跳下來,然後回來的路上大哥高燒正好遇見他,一路顛簸送回了鳳棲村。之後爲了救二哥他又出手,接着又爲了買制膠的原料奔波到了金沙城……一想到他一直以這幅傷痕累累的身軀奔走,心裏的震撼無以復加。

    楚天逸很強悍,不斷的接觸中,在她的心目中強大的幾乎無人能比,但是現在她突然發現,這人再厲害,也畢竟是血肉之軀,也會身受重傷。

    明明之前就知道他傷重的差點喪命,也僅僅是知道,根本沒有了解他受了多重的傷。一想到自己一直在支使一個重傷在身的人,葉靜客覺得自己真是夠殘忍,夠喪心病狂的。

    越想越沮喪,葉靜客覺得喘氣都艱難了,猛的吸一口氣,讓自己振作起來,就像她路上做的那般,亡羊補牢猶未爲晚!

    首先要做的是上藥!

    一隻手扶着楚天逸的肩膀,另外一隻手舉着藥膏在傷口上方晃了幾晃,幾次都不敢下手,葉靜客生怕會碰疼了將將癒合的傷口。向來都一副不耐煩樣子的校尉大人這次難得有了耐心,就那麼坐着,不開口催促也不用眼神施壓,這麼從容,反倒讓葉靜客更加的緊張起來。

    穩妥起見,葉靜客從最外面的傷口處開始下手,那裏相對沒有那麼嚴重,先試試力道。晶瑩的藥膏塗到傷口處,原本乾巴巴的傷處變得柔軟細潤,鮮紅的血絲受到了滋潤,沒有剛纔張的那麼厲害,果然是好藥!

    傷口外圍處塗完,葉靜客漸漸掌握了上藥的力道,手也越來越穩,往接近中間圓孔的深陷傷處,越發謹慎,屋裏明明很涼爽,她額頭很快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葉靜客並不自知,更加專注於傷處。

    楚天逸穩穩的坐在那裏,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葉靜客,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包括她剛纔震驚的樣子以及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心裏不由得嗤笑,這人心裏想什麼永遠都表現在臉上。在車上故意給她比劃傷口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之後便開始大獻殷勤,這人不需要聽她說什麼,只需要看她做什麼就知道她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疼嗎?”一邊小心的塗抹着傷口顏色最深的地方,葉靜客一邊問道,聲音微微發顫,中箭的傷口極深,圓形,深褐色,裏面好像還有一汪血水在流淌,表面覆着一層薄薄的血膜,脆弱不堪,好像一碰就破,然後裏面的血水就會噴灑而出。離的近了,看的十分清楚, 給葉靜客的衝擊也非常大。

    疼嗎?自從受傷這個問題很多問過,如實回答,疼但是可以忍受。

    這箭傷確實很重,差點要了他的命,但說起疼痛來,並沒有那麼難以難受。很早的時候他整日經受腸傳肚爛的痛苦,那個時候他才六歲,那種痛苦他整整忍受了三年,跟那個相比,這點痛楚真算不得什麼。

    傷口處如同羽毛般輕柔的碰觸,稍低頭就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張擔憂緊張的臉,單單從上面的表情就可以感覺到被慎重對待,一股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楚天逸眸色微沉,從出生開始他便是註定不容於世,在世人的唾棄中長大,正如那些人所言,他只會帶來災難和禍亂,所有人對他敬而遠之,有一個人陪着他,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他活着的每一天發誓,世人怎麼對他,他便怎樣對待世人,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骨子裏,早晚有一天要讓那些人嚐到他曾經承受的百倍千倍的痛苦。他處心積慮籌劃了一切,計劃一步步順利進行,但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擾亂了他。

    加害過他的人他要報復,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天經地義。但是,真心待他的人要怎麼面對?

    沒有得到迴應,葉靜客也沒耽誤繼續上藥,反正她也沒想到從楚天逸口中得到答案,本能的覺得不可能從這人嘴裏聽到“疼”這個字。

    葉靜寧等的肚子都叫了好幾遍了,還沒見葉靜客的人影,自顧自的下去要了些喫食,這一點可嚇了一跳。一小碗米飯都要六十文,一個普通的菜就要幾百文甚至一兩銀子,比他們在青雲縣買的東西貴幾十倍,簡直跟搶沒什麼區別。

    他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來了,旁邊的夥計好心的解釋道:“客官,你也看到了,這附近除了沙子什麼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要從

    幾百裏的地方往這裏運,人力物力都得花費,東西貴點太正常了。”

    看着那裝米飯的小碗也就只有家裏的一半大小,葉靜寧欲哭無淚,這哪是貴點啊,簡直是太貴了!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吃了四碗米飯,啃了兩根帶肉的大骨頭又喝了一碗羊肉湯,突然覺得肚子裏沉甸甸,雖然不是他掏的錢,可那也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正糾結着要不要少喫點,他是帶了銀子來的,可這一頓飯一兩多銀子他還是覺得心疼,尋摸着要不要忍過五天回去敞開肚皮可勁喫,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腦袋湊到那夥計的跟前,小聲問道:“你們這客房多少錢一個晚上?”

    “普通客房十兩一間,中等客房十五兩一間,上等客房二十兩銀子一間,客官,你們住的就是上等客房,那裏視野最好,站在窗口整個金沙城盡收眼底,我們客棧在這裏經營了百年,地勢最佳,向來住的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這個小夥計背的滾瓜爛熟,氣都不帶喘的,爽利的回道。

    葉靜寧眼前一黑,一晚上二十兩竟然還敢說價錢公道,在京城, 二十兩都可以在京城郊外賃個小院子了,還能住一年!二十兩的客房他們竟然要了四間!突然覺得靜客以前也沒有那麼無理取鬧,最起碼她要的東西還沒有超過五兩的,跟這一晚八十兩的花銷比,胭脂水粉什麼的算不得什麼。

    聽了小夥計的話,只覺得被銀子砸的暈頭轉向,沒有心情喫飯了,上樓想跟葉靜客說晚上擠擠睡,不要花這個冤枉錢了。轉了一圈沒看到人,抱着空肚子趴在牀上,突然覺得這裏最賺錢的不是中原的商人也不是胡人,而是開客棧的,一晚上就幾千兩入賬,躺着就有大把的銀子源源不斷的流進來,還折騰別的做什麼。

    不知道葉靜寧又發現了一條“發財”的路,葉靜客的專心致志的塗完藥,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而被上藥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她不覺得楚天逸沒有感覺到痛,只是習慣了隱忍。

    心情複雜的把手擦乾淨,撿起新繃帶正要纏好,校尉大人突然動了起來。葉靜客猛然放大的瞳孔裏清晰的映出鮮血淋漓的一幕——楚天逸面無表情的弄破了三個箭孔處的結的那層薄膜,血水染紅了棉團,然後兩隻手指夾着棉團往傷口裏面探去,很快地上扔了一堆被血浸溼的棉團,直到三個箭孔裏面的血水全都乾淨了,然後再把藥膏抹到傷口內部……

    血腥味很快在屋裏蔓延開來,眼睜睜的看着楚天逸處理傷口,然後抹藥,最後自己用繃帶把三處傷口包紮好,葉靜客的心臟還處於麻痹的狀態,原來是在傷口裏面上藥!

    原來每次上藥都要把傷口撕開纔可以,否則就算外面結疤,裏面也是腐爛的。

    葉靜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楚天逸的房裏出去的,目光呆滯的飄回了自己屋,真的是飄。手腳軟的像棉花一般,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處於魂遊天際的狀態。眼前偶爾閃過那汩汩向外流着血水的箭孔、楚天逸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以及扔了一地的沾血的棉團。

    漫無目的的在屋裏飄了片刻,直到腦袋撞到了牀頭粗大的主子上,劇烈的疼痛慢慢喚回了她的理智,葉靜客默默的坐到了牀上。

    跟葉靜客相比,楚天逸現在的狀態十分好,比受傷以來任何時候都好。他剛喝了瓷瓶裏面的花瓣靈液,這次喝的比以往都粘稠許多,立刻運功療傷,在一片清涼中,受傷的經脈修復了大半。療傷完畢,楚天逸並沒有立刻起身,眯着眼睛看着那小小的瓶子,那裏散發的蓮花清香跟他嘴裏的一般無二。

    他從小身重奇毒,爲了活命,老禿驢帶着他南疆北疆東海西域的奔走,喫過泡過的靈藥無數,但是從沒喝過這般有奇效的“茶”,比那些的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寶更加厲害的驚人,如果不是的親自喝到,他根本不相信這世間還有這等離奇的東西。

    初次喝時香味雖然稀薄,但是明顯感覺那股柔和的微涼撫慰着身體裏的傷口,幹痛緩解許多,嘗過千百種藥材的他立刻就察覺到了這異處,連喝了幾杯之後,當晚就感覺傷口有所好轉。後來他又喝了幾次,效果更是明顯,楊東凡診脈也大爲驚奇。

    雖然不管是泡玫瑰,還是泡茉莉,永遠都是蓮香。葉靜客裝傻,他並不在意,她肯把這等好東西拿出來,一點點小要求自己也不會拒絕。跟在她身邊也並非是爲了這“茶”,到底是因爲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出生至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一個目的,這小小的偏差,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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