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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雨

    雖然沒有特意分工,可是葉靜榮重心還是放在鋪子和染坊裏,葉靜楷則是忙賣布的事情,葉靜楷早上跟夥計們出門,中午回來喫一口飯,到了晚上才能回染坊。累了一天也不得消停,從染坊開業那天,馮氏和葉靜月過來染坊就一直沒回去。

    染坊後院房子夠多,她們在這住倒也不礙事,可她們哪是安生的主,根本不老實呆在後面,時不時就想來前院。前面是染布的地方,閒雜人等一律不準進去,學徒滿三年才准許跟同師傅進來,這是染坊的規矩。

    夥計硬着頭皮把她們攔在外面,不管怎麼解釋,馮氏都覺得這是葉靜楷在防着她,又摔又打,還跑去找葉靜榮告狀。葉靜榮忙着在裏面染布,帶着一身的染料辛苦的把她們勸回去,連折騰了好幾天頭都大了。

    鬧完葉靜榮,葉靜楷也沒得消停,累的眼皮都擡不起來了,還得在飯桌上聽馮氏發牢騷,煩都快煩死了,偏偏還不能攆回去,沒喫幾口就放下碗筷回屋。都躺下了,還聽到馮氏在外面冷哼,“這染坊可是有靜榮一份的,我在這裏名正言順,不樂意就忍着,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沒大沒小……”

    她的話葉靜楷就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剛躺下,葉靜榮偷偷的摸進來,端進來兩盤菜和幾個饅頭,知道他剛纔肯定沒喫飽,爲了不讓他餓肚子,從廚房裏拿過來的。

    從那天開始,葉靜楷一天三頓都跟染坊的師傅和學徒們一起在前面喫,飯菜什麼的他並不在意,能喫個安靜最好不過。

    開張第二天,鳳棲村人回去,就把染坊的事情跟溫氏說了。所以溫氏一次沒去過,也大概知道染坊是什麼樣子的,有多大,有多少人,高興之溫氏不由得有些擔憂,怕靜楷和靜榮應付不過來那麼大一攤生意。

    見她皺着眉,吳正蘭和姜楓就勸她,割漆的時候人比這還多呢,還不是順利的過來了,慢慢來,不是已經賣了許多布了,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今年老天爺賞臉,地裏的莊稼都收拾利索了才飄飄灑灑的下起了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荒地那邊全變黃之後,人們的衣服也厚了一層。

    除了秋收最忙的那幾天,墨房那邊學描金一直就沒有停過,魯老爺子親自教了半個月之後,選出來十個學的不錯的人,又手把手的教了幾天,等看她們學的像樣子了,這才留下漆坊的兩個師傅在這看着她們練習。

    這陣子他不在漆坊,活計摞了一堆,回來立馬就開始趕工。虎頭的眼睛已經好了,現在對着太陽久了還會流淚,魯老爺子可真是被上次的事情嚇到了,沒讓他練習做功課,就一直在屋裏頭養着。

    好不容易不用天天起早貪黑的做練習,虎頭新鮮了幾天就覺得沒意思,別說出去玩了,連屋子他都不能踏出一步。他才嘗過那種眼睛似千根針扎的痛苦,不敢偷着往外跑,看到螞蟻爬過都要蹲着瞅半天。

    大夫也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出去,只說先養着,虎頭實在沒意思,便開始琢磨家裏頭擺放的漆器,這些都是自家漆坊裏出來的東西,那些是爺爺做的那些是別人做的他看幾眼就能分的清楚。

    同樣一個物件,不同的人上漆,細微之處差異很大,以前爺爺老讓他觀察,他沒有那個耐心看,現在實在沒什麼事情做,反倒能看進去。確實就如爺爺所說的那般,手法和程序都不能差,否則差別十分明顯。

    就比如說他屋裏這套桌椅,是爺爺上的漆,常坐的小凳子則是出自他自己之手,用的是同一種漆,可是現在一眼就能出來不同。桌椅還是早些年上的漆,現在依然鮮亮,小凳子去年才做好的,顏色較暗沉,他還記得當初偷了懶,少刷了兩遍……

    果然不能偷懶,一覽無遺。

    晚上喫飯的時候虎頭忍不住說了這事,魯老爺子很是驚訝,還以爲小孫子終於不用呆在漆坊,得償所願以後寧願睡覺也不會再碰這些玩意,沒想到自己還琢磨出來自己之前犯的錯,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魯老爺子心裏高興的要開花,嘴上還是說着讓他好好休息,別費眼睛,虎頭說完沒等到爺爺的誇獎,噘了噘嘴。魯老爺子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伸手揉揉他的發頂,誇讚了幾句,虎頭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魯掌櫃夫婦見狀也笑了,很久沒看到這對爺孫這麼和氣了。

    好似受到了鼓勵,接下來的日子虎頭便多上了幾分心,還要來了小師傅寫的那本書。他到底年紀還小,字還認不全,看的磕磕絆絆的,不明白的就問,這麼上進,魯老爺子激動的險些流淚,總算是等到他開竅了。

    就在葉靜楷和葉靜榮爲染坊的事情東奔西走的時候,葉靜客等人終於到了揚州的地界,再有六天就能到目的地,葉靜寧摸摸自己的屁股,心裏感嘆可終於要到了,要不坐車屁股都要坐四瓣了。

    接下來的日子纔是最難熬的,從進了揚州就開始下雨。潮乎乎的不舒服還是小事,路上泥濘,馬車走起來格外喫力,要不打滑要不掉到坑裏出不來,幾個人時不時就要下車,動不動就澆溼了,着急趕路衣服還晾不幹,隨身帶的幾件衣服全都輪換上了,總之身上就沒有幹松的時候。

    就這樣幾個人還苦中作樂,看着外面被雨洗過更加青翠的青草和樹葉,嘆道不愧是江南,處處是美景,就連這雨就格外的細潤綿長。柳樹之間的小水窪淺淺的,雨滴落下濺起小小的水花,淡淡漣漪盪漾着,到處散發着濃郁的水汽。

    此時恰巧看到有位妙齡女子被雨困在屋檐下,提着裙襬十分無助,就在她咬住朱脣準備淋雨而行,旁邊一書生將傘遞過去,一言不發衝入雨中,女子愣了片刻撐傘追了上去。

    漫天細雨、青布衣衫的書生和身後的俏麗姑娘、街道上點綴的各種顏色的油傘,小橋流水……到處都是一片詩情畫意,所以這裏纔有那麼多才子佳人的佳話。

    車裏的人一邊感嘆一邊瑟縮着,都是住慣了北方,冷不丁的來到揚州,又趕上陰雨天氣,潮氣順着骨頭縫往裏鑽,有些陰冷。

    明明穿的是乾爽的裏衣,可總覺得溼乎乎的貼在身上,十分不得勁,幾個人恨不得裹一層油布。葉靜客時不時抹把臉,沒幾下手心就紅了,胭脂被擦的乾乾淨淨,露出原本的容貌。

    葉靜寧他們看過好多遍自然沒什麼,沈白卻是嚇了一跳,這些日子刻意沒有提到過葉靜客臉上的疤,誰知道竟然是假的。更意外的是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男子的,明明就是個女子,容貌如此出衆,同行了這麼多天,竟然沒有發現,他可真是眼拙。

    見他一臉喫驚,葉靜寧哈哈一笑,他樂於見到別人看到自家妹妹真相貌時的詫異,反正不能只有他一個人那般意外,瞧吧,都是一樣的。

    葉靜客不好意思的跟他解釋這樣喬裝是爲了趕路方便,沈白表示理解,他生性豁達,接下來對着葉靜客倒也不彆扭,還跟她探討墨錠的事情。

    他們出發的時候只帶了一個箱子,路上葉靜寧看到有什麼好東西買了一些,準備一起帶過去。好在他買的早,否則到了這個時候,可真沒機會出去購置了。

    即將到達的前一天,葉靜寧和葉靜客都很興奮,特意在客棧把最合身的衣服清洗然後烤乾,準備明天能清爽利索的去見外公和舅舅。他們準備的倒是挺好,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下起了瓢潑大雨。

    才上車衣服都溼了一半,行至半路,車陷到了泥裏,他們舉着傘下車,半天還是出不去,脆弱的竹傘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的雨,撐不撐傘都一樣,全身上下都淋個精透。沒辦法,幾個人只得蹚着泥水去推車,衣服算是徹底毀了。

    幾個人狼狽的上了車,也不管什麼衣裝,只想着趕緊到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連泥帶水的粘在身上,實在是太難受了。

    此時距離他們十多裏之外的溫家,趙氏看着外面, 一臉擔憂。大兒子和二兒子出去半天了,連午飯都沒回來喫,問三個媳婦,都說不知道去哪裏,瞧她們的神情,分明是知道的,這麼瞞着,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她們不說,趙氏也不再問,坐在那嘆了口氣,小兒媳沐氏過來勸道:“娘,大哥和二哥出去怕是被雨攔住了,您別擔心,我讓朱叔他們去找找看。”

    “不用了,他一到陰雨天氣腿疼的厲害,一把老骨頭別折騰他了。”趙氏說道,看着外面陰着的天,心裏也不由得更加煩悶。

    這幾年茶葉一直問題不斷,生意虧損的厲害,家裏也難以爲繼,遣散了許多下人。現在只剩下一個老管家,歲數比她還要大,在溫家伺候了幾十年,本來這個年紀該省心養老,現在家裏這般,他也跟着操勞受累,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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