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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墨

    那書肆掌櫃的沒瞧出她什麼來歷,見她買了這麼多書,便贈送紙筆一套,葉靜客也沒白收,還贈一塊墨錠。那掌櫃的有些稀奇,他這裏除了書也賣文房四寶,上中下品皆有,種類齊全,還有幾塊百年老墨做鎮店之寶,還是頭一次見到有送給他墨的呢。

    直到夥計幫忙把書擡走,那掌櫃的才低頭瞧那手裏的墨,正反連字都沒有,看不出是哪家的墨,只有下方一朵簡簡單單的蓮花,圖案甚是別緻。再仔細掂量察看,發現那姑娘給的這塊墨還真是不錯,陽光下泛着青紫之光,再試手感,光滑細潤,單憑眼看,應該是上品墨無誤。

    試着磨開,墨汁尤爲黑亮有光,心裏不由得一動,這墨還真有點名堂呢。

    等到夥計回來,那掌櫃的便問他剛纔把書送到了哪裏,夥計說是街角那賣墨的鋪子,前幾天剛開張的,沒什麼客人。

    既然是賣墨的,那與他們便是半個同行了,那夥計還以爲掌櫃的是想讓他刺探情況,便把鋪子裏面的大致情況說了,着重講的就是生意冷清的很。

    那掌櫃的聽的沒說話,把硯臺端着去了樓上,他這人讀書之外還有一個愛好,那便是作畫。選了個新筆,鋪開宣紙,就着這墨汁畫了一副簡單的花鳥圖,落紙潤而不滯,真是好墨!

    不但品相好,亮色也足,用來作畫比書肆裏那些墨可是好許多……

    溫玉元同外甥女走了一遭,凍的夠嗆,只瞧見她送出去兩塊墨,到了鋪子,便開口問。葉靜客只道,那寫信的小先生是書院裏的書生,而那書肆的掌櫃的,聽說喜愛收藏各種墨。

    這麼一說,溫玉元便明白了,那兩塊墨是拋磚引玉。

    當天午後,那書肆掌櫃的便來到了鋪子,買了三塊墨,得知這墨是葉靜客做的,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他還真是沒有猜錯,這姑娘是書香門第,不但喜歡看書竟然也能做出如此好墨,真是令人佩服。

    那掌櫃的帶着一肚子的驚訝和誤會走了,葉靜客抱着手爐坐在櫃檯後面,一直在看書,頭都擡不起來。這個銅手爐不錯,買幾個回去給娘和姜楓。

    鋪子的佈置甚是簡單,前面是貨架,擺着成排的墨錠,貨架下面是矮櫃,放着嶄新的書,櫃檯在裏面。一道屏風把櫃檯和後面的牀鋪隔開,晚上許林不回去,就在這裏睡,葉靜客白天有時間就過來,沒時間就在墨房。偌大的三面牆只掛了一把大扇子,並不值什麼錢,這還是葉靜客逛街的時候看着好看買下來的,算是鋪子裏唯一的裝飾。

    不得不說,魯家的染坊的木質器具做的確實好,這幾個櫃子不但材質和顏色都合葉靜客的心意,擺在鋪子裏,美觀又大方。

    快到傍晚的時候,許林提醒葉靜客該回去了,再遲怕是要起風了。葉靜客將書放下,往外一看,天色果真有些發暗,她一拿起書來就容易忘記時間,得虧許林提醒,要不今天就得住客棧了。

    站起身,穿上厚厚的外衣,正待往外走,這時進來兩個人,正好打了個照面,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白衣和麪孔,葉靜客怔了一下,他怎麼來青雲縣了?

    進來這倆人一高一矮,高的面目英俊,衣着華貴,稍矮的少年穿着普通的青衫,臉色有些蒼白,葉靜客之所以愣了一下,是因爲高個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潘家兒少爺。

    早就聽聞潘二少爺風流倜儻,是青樓和酒樓的常客,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真是稀客。

    兩個人眼睛一對上,潘越帆突的站住,面帶異色,開口道:“葉姑娘?你、你臉上的傷好了?”

    這傢伙竟然把她認出來了?葉靜客真的很喫驚,她親近的人剛開始的尚且不敢相信,這人只是與她有過幾面之緣,竟然一下子認出來了。

    一瞧她這表情,潘越帆便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不着痕跡的打量眼前這張絕美的臉,輕笑道:“葉姑娘現在應該知道我當初所言不虛,有美人骨自然是美人,現在看來葉姑娘不但是美人還是大美人。”

    嘴上這麼說,他心中暗歎,才這個年紀就容貌出衆,再虛長兩年,怕是真的傾國傾城了。之前珠玉蒙塵,以後怕是要大放異彩了。

    “潘公子,說笑了……”葉靜客微微一笑,道:“聽家兄說,染坊之事潘公子幫了大忙,改天還請賞臉喫個便飯。今個兒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恕不

    多陪。”

    潘越帆心裏有些遺憾,面上卻是不顯,客氣道:“葉姑娘請便,既然姑娘開口,潘某隨時恭候大駕。”

    然後葉靜客又對許林道,“許大哥,這位潘公子與我大哥相識,若是相中了墨錠,可不要收錢……”

    然後衝潘越帆道了聲歉,微微欠身,同秦少年一起邁步出了鋪子,走入風中。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風中,潘越帆還愣愣的站在原地,旁邊的少年輕聲喊了句,“二哥……”

    潘越帆回神,大步向裏走去,笑道:“小表弟,剛纔聽那位姑娘說了嗎,要是看中了這裏的墨,可不用花錢。你可不能佛了美人的好意,多挑幾塊,好讓二哥有理由請剛纔那位姑娘喫飯。”

    那少年知道二哥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在貨架上挑選比較了半天,最後只拿了一塊,潘二公子卻道:“你學業繁重,平時也不怎麼出書院,一塊怎麼夠……”

    說着又隨手從旁邊拿了三塊,不由分說,跟許林問過價格之後,便推着那少爺往外走,“你好不容易纔有時間跟二哥出來,再去看看紙筆,一次買夠了,省得以後還浪費你的寶貴時間。”

    溫氏這幾天非常忙,靜楷他們幾個的棉衣她在秋天的時候就做好了,這兩天給哥哥和幾個侄子趕製新衣,他們長期在江南生活的,冷不丁的來到這裏就趕上冬天,肯定不習慣,所以日夜不停的縫製,還找了姜楓幫忙。

    農家裏的取暖非常簡單,竈膛裏燒上木柴,全家老少全都上炕,不怎麼出門,外面再冷也能捱過去,如果還不行,那就加個火盆,把火盆放在炕桌上,一家人圍蓋着被子,一般來講,寒冬臘月纔會有這般的情景。

    京城的冬天比秦州這邊溫和一些,溫氏在京城呆了十多年,到了秦州還是不習慣。才入冬,手就凍了,腫的厲害,又癢又疼。隋氏從孃家討來一罐子不知道什麼油,抹了之後,那股癢勁果真就減輕不少,堅持抹了十多天,手就好的差不多了,這不手一好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防止再被凍傷,溫氏也點了個火盆,不過用不熟練,新買的布料被火星燎了幾個圓圓的窟窿眼,心疼的不行,便把火盆放在地上,離的遠了,效果寥寥,葉靜客拿回來的銅爐這就派上了用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靜客總覺得這次蓮花開的極慢,她在路上逮着空便做事,但到了現在連三分之一都沒有開,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來,葉靜客不由得有些着急。

    這天晚上外面風颳的厲害,嗚嗚嚎嚎的,像是有人在哭一般,葉靜客想事情想的晚了,想要睡覺的時候炕涼了。有點冷,她更睡不着了,總覺得外面有什麼動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生了火,炕又暖和過來,她在被窩懶了半個上午,家裏來客人才慢騰騰的爬出來。

    剛洗漱好,就聽她娘在西屋說 ,“要是有太陽都老高了,這麼大的姑娘還睡懶覺,讓人見笑……”

    葉靜客癟癟嘴,掀開鍋,把裏面熱着的飯菜端出來。

    孟氏笑道:“還是個孩子呢,本來就覺多,這天也做不了什麼,不睡覺也沒啥可乾的。最近靜客一直縣城村裏跑,肯定是累着了,這孩子真是能幹啊。”

    葉靜客在縣城裏買了鋪子賣墨的事情村裏人都知道了,這下許多人才明瞭,原來荒地那邊蓋的那幾個房子是用來做這個的,葉家的小丫頭能耐不小啊。

    雖然村裏都在貓冬,可是眼睛卻一直往墨房那邊瞄着呢,都盼望着還能再用人,掙點工錢總比一直呆在家裏強。現在墨房那邊用了不到二十人,工錢都是月結的,吳正林和葉忠鑫他們不知道,反正那些動動筆的婦人和姑娘一個月能拿幾百個大錢,着實讓人眼紅。

    孟氏今天和兒媳一起過來,拿了一些醃菜。前些日子葉靜客和葉靜寧從揚州回來,給他家送了不少酒和點心,說是徐州和揚州的特產,帶的不多,讓他們嚐個鮮。不遠千里還給他們帶東西回來,葉正清一家自是不能白白吃了,這不隔這麼幾天就送東西過來了。

    葉靜客喫好東西進了西屋,正聽到孟氏說後院誰家半夜打孩子,哭的那叫一個慘,沒爹沒孃的孩子就是可憐,爺爺奶奶護不住,活受罪吶。

    溫氏問誰家的,聽到葉靜雷的名字,葉靜客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她昨天晚上聽到的並不全是風聲,確實是有人在哭,撕心裂肺的哭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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