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女皇商 >第529章 廟堂之事
    第529章 廟堂之事

    葉靜客一天去一個茶樓,一坐坐一整天,秦少年自然明白她所想,心中不免有些糾結。雖然葉靜客沒說,他也知道此番來京如果只是單純的爲了生意,根本不必置辦房子,她打算在這裏久住,目的他能猜到。他的任務是保護葉靜客的安危,京城不比秦州安穩,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勸阻。

    他不知道葉靜客到底是怎麼想的,已經知曉他的身份,卻從來不問。千辛萬苦來到京城,卻也不着急與主人見面,甚至連個信兒都不讓他捎,那來到這裏又是爲了什麼?

    秦少年糾結的時候,葉靜客正在認真的聽前後左右的閒聊,她最想知道的也是衆人議論最多的。

    “……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皇子,不但接連打敗了幾位大內侍衛的高手,這次秋獵也拔得了頭籌,聽說還向皇上獻了至寶,哄的皇上龍心大悅,不但賞了府邸還冊封了睿爺,最近風頭的蓋過太子許多,我看這京城是要變天嘍……”

    “聽聞這位睿王同十一皇子慶王爺是同胞兄弟,從小便在少林寺潛心修煉,功夫好倒是其次,主要是那個進獻的寶貝……”說話的人刻意壓低了聲音,“那可是仙藥靈露,喝了之後不但能夠消除百病,延年益壽……”

    “睿王此番回朝來勢洶洶啊,纔回來幾個月,聽說就與太子起了不少摩擦,慶王從小身體虛弱,原來竟然一直被人下毒,種種證據都表明跟皇后脫不了干係,天家的事情果然比戲文裏的還要複雜。”

    “要說這位睿王能撼動太子之位可是言之太過,雖然最近太子的親信一再被揪出來貪贓枉法,可太子盤踞東宮多年,勢力頗大,再加上的皇后家族位高權重,根深枝茂,穩如泰山。反觀睿王人單力薄,才一回來便與太子起了衝突,實在有些莽撞……”

    明明遠離廟堂,但是市井之中卻到處流傳着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的傳言,雖然真假難辨,但凡事有什麼風吹草動,這裏消息傳的非常快。

    葉靜客藉此也稍微瞭解了楚天逸回到京城的情況,還以爲他會蟄伏一陣子觀察好情況再下手,沒料到直接就跟太子硬碰硬。剛纔有個人說的沒有錯,太子勢力盤根錯節,要想報仇,不但難,還步步驚險。

    從前,她只知道那位被抓起來揚州刺史的是太子的岳丈,現在從他們的話裏才知道,原來皇后的家族是大邱最大的三個世家之一,族中之人許多都位高權重。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世人皆知,也就說是楚天逸報仇,要對付的差不多是半個朝廷的要員……

    聽的認真,葉靜客不知不覺喝多了茶,肚子漲的厲害,晚上回去都沒怎麼喫飯。那做飯的婆子很是忐忑的問她是不是不合胃口,葉靜客搖頭,只道沒什麼胃口,讓她把喫食熱在鍋裏,晚上要是餓了就喫點墊墊肚子。

    冬日裏天黑的早,感覺下午還沒過完,天色就暗了,整個院子只有葉靜客的房間裏有些光亮,昏黃的油燈染黃內室,給這個冷清的屋子帶了些暖意。

    白天喝多了茶,葉靜客一時無法入睡,抱着手爐站在窗前。藉着外面不甚明朗的月光,能看到窗前一片黑黢黢的影子,那裏是幾棵梅花樹,有些年頭,聽牙保說好幾年不開花了,剛搬進來的時候問要不要砍掉,葉靜客留下了。 她還沒看過真正的梅花,若是能見到那邊是有幸,要是見不到,那也無妨,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樣,花草樹木也有枯榮,強求不得。

    小火爐放在牀邊,葉靜客在窗前站的久了,除了兩個小手爐碰到的地方全冷了下來,這個時候她就分外想念家裏的土炕。她尋思要是過陣子熬不過夜裏的冷,她就找人砌個土炕,要不這冬天光靠爐子怕是不好捱。

    正想着,她突然看到外面地上的影子好像動了一下,不似樹被吹動的而左右搖擺,那個影子動也不動,外面寒風呼嘯,不動才顯得奇怪。

    葉靜客盯着那影子看了許久,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幾許。楚天逸離開秦州的時候跟她說的清楚,他從暗處走向明面,以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所以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再見面,以免她受到牽連。她自己也明白楚天逸做的事情多麼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掉腦袋,這次來到京城也並非要想要見他,只想知道他的近況,所以即便知道秦少年能與他聯繫卻一直沒又讓他報信

    。

    她已經做好了與這人一年、兩年不見面的準備,也知道這個期限可能會更長……不能給他添麻煩,不能讓他被人抓住破綻,不能連累自己的家人,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想的很明白了,還以爲自己有這個定力能耐的住,可是現在她不過是看到了外面一個影子,心臟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是啊,她都明白,她都清楚,她都知道,但是她心裏還存着一絲絲的奢望,離的近了,也許會偶遇到。即便遠遠地,能看一眼也是個驚喜。

    外面那個拉長的黑影一直沒動,葉靜客胸口劇烈起伏着,好幾次都想把窗子打開,手都擡起來了,最後無力的垂了下來。閉了閉眼睛,轉身吹滅了油燈,合衣躺在了牀上,柔軟的被子抵擋了一部分風寒,凍的發麻的身體逐漸暖和過來,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將來的路還很長,她一開始就這麼猶豫,以後怕是會自亂陣腳,她幫不上忙卻也不想添亂,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慶王身體自小虛弱,常年臥病在牀,所以慶王府這些年來都是安安靜靜的,既沒有過多的下人也沒有什麼訪客,來的最多的就是恭親王。這位恭親王向來行事出人意表,想來就來,不管是黑天還是夜裏,不管颳風還是下雨,有時候興起就直接跳牆而入,慶王府的下人常常還不知情呢,這位王爺已經來府上喝了一罈子酒了,還沒等伺候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時間久了,府裏的人都習慣了。

    所以這次恭親王后半夜上門,雜役一邊打呵欠一邊開門,不等他行禮,恭親王便道免了,都不用帶路,徑直向裏面走去,這裏他不知道來了多少次,早就熟了,閉着眼睛都能走到地方。

    行至一個涼亭,陸昶灝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還記得第一次與楚天逸見面就在這裏,明明那人偷偷進來看兄長,卻把自己當成了賊人,結果大打出手,沒想到這一打便結下了孽緣,真是世事無常,難以預測。

    停頓了片刻,繼續向前走着,還沒到目的地,遊廊裏突然出現一個人,遠遠的看着他,目光不善。整個大邱,對他恭親王如此不敬的, 怕是隻有這一個人了。

    陸昶灝微微一笑,步子不緊不慢,“睿王殿下,怎麼,御賜的王府住不習慣?”

    雲逸,也就是楚天逸,皇十二子,新被冊封爲睿王,現在皇上眼前的大紅人。白天才在宮裏見面,沒想到晚上又在這裏見面了。

    雲逸沒有在意他這調侃的語氣,微微皺眉,“這話我還想問恭親王,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麼?”

    陸昶灝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他的近前,斜睨了雲逸一眼,道:“火氣這麼大,是不是憋壞了?想見的人到了眼前忍着不去,管別人什麼閒事?”

    說着, 徑直與他擦肩而過,穿過遊廊,走到一處亮着燈的房門前,還未敲,就聽到裏面一道溫潤的男聲傳來,“門沒鎖,請進吧。”

    屋裏暖烘烘的,和外面像是兩個世界,陸昶灝走到屋裏,便熟絡的外衣脫下來。裏面的牀上坐着一個青年,眉眼清朗,五官俊秀,就是臉色略有些不健康的蒼白,散開的頭髮一半黑一半白,說話聲音中氣不足,一看就是有病纏身之人。

    這人便是慶王雲非,雲逸的親哥哥。兩個人雖然是一母同胞,可是相貌卻沒有多少相似之處,當然了氣質也是完全不同,一個是一陣風就能吹到的病怏怏的模樣,一個是渾身嗜血的殺神。

    陸昶灝進來便直接坐到牀邊的椅子,把雲非手上的書扯過來瞧了瞧,不甚感興趣,擡手就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道:“這麼晚還沒睡,是等我還是等睿王啊?”

    雲非還沒說話,門開了又關上了,看到進來的人,他愣了一下,恭親王向來隨心所欲慣了,來去如風,怎麼雲逸大半夜的也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他眉毛一皺,雲逸就知道他想什麼,沉聲道:“沒事,不過是睡不着,出來走走。”

    雲非知道他這個弟弟許多事情都瞞着他,這次突然回京也是,只給他打了個招呼,甚至還沒弄清楚情況,雲逸就已經跟太子開始公然作對,他只聽着那些事情就覺得心驚膽戰。自己早就認命了,他知道弟弟從來沒有,所以才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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